第一少 第1704章

真正說起來,竇家跟玄家之間,恩恩怨怨,早就牽扯不清楚了,不過看上去人家玄家沒怎麽放在心裏,竇家卻是記著呢。

也是,因為玄家在對上竇家,從來就沒有吃過什麽虧,吃虧的,受傷的總是他們竇家。

“所以說,竇家與玄家之間,要摒棄前嫌了嗎?”竇孝果問道。

竇衍點了點頭:“不錯,大伯也實話跟你說吧,如今玄世璟在查錢莊的案子,而真查到了一定的地步,咱們竇家,也牽扯其中,而就這次機會,若是與玄家交好,等到了被查到的時候,一來,咱們已經把錢莊的虧空給補上了,二來,有這份交情在當中,咱們竇家,就高枕無憂了,而在朝堂上,陛下已經給了暗示,竇家涉及錢莊的事兒,他可以不追究,給竇家一條活路。

不然,陛下要是追究起來的話,恐怕今天的鄭家,就是明天的竇家了。”

竇孝果聽著自己的大伯講這件事兒,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兒並不是像自家大伯說的這麽簡單。

當今陛下現在對錢莊的事兒這麽慎重,又怎麽可能因為自己有恩於玄家,就放過竇家?

就像是一杆秤,竇孝果覺得,自家的秤砣還壓不平這個秤盤。

“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竇衍看著自己的侄子問道。

“涉及錢莊的事情,到現在位置,處置了鄭家,如今玄公又去了登州那邊,去查王家,可見陛下對此事的決心不小,伯父如何覺得,陛下會唯獨放過竇家?”竇孝果問道。

“當今天下,世家之最,當屬五姓七宗,自有唐以來,雖曆經了武德與貞觀兩朝,五姓七宗也不複當年的盛況,但是瘦死的駱駝也是比馬要大,至於誰是駱駝,誰是馬,孝果你自己也清楚,如今說是查錢莊,可是錢莊查到最後,威脅得最厲害的是誰?五姓七宗,說是查錢莊,其實就是要削弱五姓七宗等世家,順帶著,下頭那些不幹淨的官員也要受牽連,這永輝朝一開始,陛下就有大動作了,顯然,陛下這也不是惦記了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甚至這件事兒,當初太上皇也參與其中,或者說,本就是太上皇定下來的事。”

“削弱世家的話,咱們竇家也應當屬於這一列當中吧,雖然咱們竇家不是什麽五姓七宗.......”竇孝果說道。

“沒錯,咱們竇家顯貴,當然也屬於世家之列,可是不要忘了,太穆皇後是咱們竇家的人,太上皇,是太穆皇後生的孩子。”竇衍說道:“再加上咱們竇家,與皇室之間還有聯姻。”

說起來,竇家可不像五姓七宗這麽張狂,五姓世家的子女都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內部消化,甚至連皇室出身的都看不上,皇室的皇子想要娶五姓女,世家都敢拒絕。

竇家是世家,但是勝在聽皇帝的話。

“可是五姓七宗現如今,還是一個龐然大物啊,尤其是他們這些人下定決心要聯合起來的時候。”竇衍說道:“陛下是怕,他們一旦聯合起來要對付玄家,玄家孤立無援,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要讓竇家,站在玄家那邊。”

“咱們竇家要跟玄家一起,共同對付五姓七宗?可是這也不是什麽安全的事兒吧,一個弄不好,就是引火燒身。”竇孝果說道。

“不錯,可是眼下,咱們沒得選擇。”竇衍說道:“引火燒身的幾率,總比玩火自焚的幾率要小,再者說,走在前頭的,是玄家,不是咱們竇家,可是一旦咱們不順從陛下的意思,那咱們竇家,就會被陛下歸到鄭家這一類當中,孝果,世家,如今今非昔比了啊,皇室也是如此。”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計謀?

玄世璟聞言,並沒有回應,隻是微微笑了笑而已。

這李象,還挺有耐心的。

玄世璟大概能猜出李象的心思,但是李象不明說,隻是默默的做,隔三差五的到莊子上這邊兒來,跟太上皇,跟玄家聯絡聯絡感情。

不得不說,李象這樣,還是挺聰明的,對於他來說,這樣做,進可攻,退可守。

李象有心想要與玄世璟說起關於錢莊案子的話題,但是看玄世璟坐在那裏自顧自的品茶,話也不好說出口。

與李象走的近的幾個官員,也是有牽扯到錢莊案子裏的,李象也想過來探探口風。

連李象都不知道封後典禮上要發生的事兒,他隻是想著,能不能找個機會,保住那幾個官員。

要是能把他們保下的話,他也不至於在朝中孤身一人,而且,被旁人看在眼裏,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因為這樣做,能夠跟所以的人說,他李象,是能夠保得住跟在他身邊兒的人的。

“姑父這一年在外麵查辦錢莊的案子,很是辛苦吧?”李象說道:“小王雖然在長安城,但是也聽說過許多事情,這一路上,著實不容易。”

玄世璟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其實也還好,有陛下在背後支持,做我的靠山,辦起事兒來,還算是輕鬆一些的。”

李象笑著歎息一聲:“原本錢莊是要造福百姓的,但是沒曾想,竟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錢莊一案,大唐半數官員,都得被牽扯其中吧?

原本是件好事來著,隻是到最後,因為利益的關係,好事兒也都變了味兒了。

“人心不可測啊。”玄世璟說道:“任何一樣新興的事務,都得經過一段黑暗的時期,現在錢莊也是這樣,雖然清理了一遍,但是三年五年之後,十年二十年之後,還會滋生這樣的蛀蟲,出現這樣的情況,這都是人心的貪婪在作祟啊。”

“姑父說的是。”李象點頭說道。

“如今長安城之中,形勢複雜,殿下身為皇子,長安城之中的事兒,還是少去攙和的好。”玄世璟說道:“你是我夫人的侄子,也是大唐的皇子,身處在朝堂之中,這件事兒有多嚴重,殿下心裏也應當清楚,陛下也是鐵了心的要整治了,所以殿下心裏應該有所思量才是,若是不慎攙和進去的話,對殿下,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李象與玄家常來常往的,玄世璟也出言提醒了他一下,反正就是點到為止,不多說,李象真要是出了什麽事兒的話,他跟莊子上來往密切的事兒肯定要被拿出來說,禍及到莊子上。

玄世璟心裏也明白著呢。

真要是論起熟悉程度來,李象於玄家肯定是比李厥於玄家更熟悉的。

當年玄世璟和晉陽還沒成親的時候,玄世璟就在東宮經常見到李象,那時候李厥還是繈褓裏的娃娃呢。

“還請姑父教我。”李象站了起來,當場就給玄世璟跪下了。

“越王殿下,你這是作甚?”玄世璟趕緊上前,將李象扶了起來。

“姑父,實不相瞞,小侄身邊兒有幾個官員,也牽扯到了錢莊的案子裏了。”李象說道:“現在侄兒心裏很是不安,若是他們的事情被捅到父皇那邊,侄兒定然逃脫不了罪責。”

“你在怕什麽?”玄世璟說道:“他們是他們,你是你,錢莊一案,是你讓他們攙和進去的嗎?”

玄世璟也沒想到,錢莊的案子,竟然把皇子也給牽扯進來了。

李象說是他自己身邊兒的人牽扯進去了,可是李象就一點兒沒有從中獲利?

說破了天去,玄世璟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