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658章

他倆不辦事兒了,別人也可以。

就是沒他倆快而已,再者就是百騎司的人了。

到地方上的百騎司,基本上那些世家大族都不認得,至於百騎司能不能相信,先前出了百騎司副統領收受賄賂的事兒,王禹都帶著人回長安了,雖然不知道長安城那邊百騎司出了什麽事兒,但是經過這件事兒,百騎司還不清洗的話,也就稱不上天子爪牙了。

“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府吧,要是有什麽別的事,以後盡管到這裏來就是了。”玄世璟笑道:“反正,我應該會在蘇州城,待挺長一段時間的。”

“是,公爺。”鄭安拱手行禮:“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玄世璟點了點頭。

等到鄭安離開之後,高峻和高源兩兄弟也從外麵進來了。

鄭安在書房的時候,書房的大門可是開著的,兩兄弟就在外麵站崗呢,玄世璟和鄭安之間的對話,他們也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公爺,您好像不太相信鄭安大人。”高源小心翼翼的說道。

同是兄弟兩個,高源的心思要比高峻更敏感一些,或許是他的經曆所導致的吧。

高峻一直跟在玄世璟身邊兒,雖然經曆過不少事兒,但是所謂的大風大浪,也隻是玄世璟告訴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而已。

但是高源不同,他之前並非在玄世璟深白兒,用個不太恰當的詞語就是:一個人打天下。

先前秦嶺當中的事兒就是如此,高源一直在那邊兒,再就是負責與二賢莊聯絡,外頭的事兒,沒有人給他出謀劃策,他也沒有人商量,就隻能自己絞盡腦汁的去想,去決策,所以,高源的心思很細膩,很敏感。

玄世璟與鄭安之間的對話,他也自己琢磨出一些東西來。

這個結論就是:自家公爺並非是完全相信鄭安這個人,即便鄭安算是公爺門下。

“我的確是不完全信他,並非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鄭家。”玄世璟說道。

“公爺,鄭安已經跟鄭家沒什麽關係了,不管是先前,還是現在,從他表現出來的狀態來看,的確如此,屬下剛才偷偷看鄭安的表情,公爺提起鄭家的時候,鄭安都沒有什麽反應。”高峻說道。

“表情也是會騙人的,你以為剛才我是真的在笑嗎?到了這個時候,我還哪兒有心思能笑得出來啊。”玄世璟歎息一聲,臉上有無奈,更多的,是疲憊。

他現在哪兒有力氣笑,但是他必須要笑,要表現的死豬不怕開水燙,要表現的風輕雲淡,不能露出破綻。

要是他示弱了,那就熱鬧了,先前被打壓過的世家,還有那些與錢莊有關係的世家,各個都會像彈簧一樣蹦起來,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臉上。

會很疼。

玄世璟渾身氣勢一鬆懈,靠在了後頭的軟墊子上,窩在了椅子上。

“那鄭安早些年不過是鄭家的棄子,當初要不是公爺您,就算鄭安在考試之中拔了頭籌又能怎樣?他還真敢背叛公爺不成?”高峻不可置信的問道。

“到沒有那麽嚴重,背叛是不會背叛的,但是背地裏,指不定會做一些小動作,要知道,現在的鄭安,可是蘇州刺史。”玄世璟說道:“人家有自己的路,也不是玄家的下人,人家想要怎麽做,咱們管不著,所以啊,不能盡信,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玄世璟閉上眼睛,狠狠的呼出了兩口氣。

自從在沂州城外遇到刺客,玄世璟的心就一直放不下來,哪怕刺客都已經死了,哪怕查清楚了背後是王家在幹這事兒,他仍舊不敢放鬆。

今天有一個王家,明天就有一個崔家,有一個盧家,隻要自己不回長安,不停止查這件事兒,這樣的事,就不得不警惕。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人的命可就隻有一條,現在玄世璟怕的很啊。

從一開始他就很害怕,怕死,萬一他死了,自己的母親怎麽辦?玄家怎麽辦?二賢莊怎麽辦?

這邊兒沒有玄家,朝廷能放任二賢莊這麽一個江湖勢力繼續發展下去?

好在當年把李承乾還有李恪和李泰都拖下水了,不然現在,李承乾不會想著查錢莊的事兒了,而是想著怎麽將二賢莊這一塊肥肉吞入口中了。

玄世璟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重到他不敢放下,也放不下。

玄家府中上下幾十口,玄家那麽大的攤子,他玄世璟要是出事兒,玄澈現在還在學字讀書呢,挑不起來的。

玄澈又不是三十多年前的自己.......

所以玄世璟惜命,年紀越大,越惜命。

“那鄭安要是真敢在背後做什麽對不起公爺的事兒,屬下就算拚了命不要,也要弄死那鄭安。”高峻義憤填膺的說道。

玄世璟越來越“膽小”,但是看上去,高峻卻越來越“急脾氣”了。

高峻與玄世璟是不一樣的,當年高峻多沉穩,話也不怎麽多,現在就解放自我了。

這是為什麽?

當年玄世璟年紀還小,高峻跟在玄世璟身邊兒,他肩膀上的責任太重了,逼得他不得不立起來。成熟起來。

後來玄世璟回了長安,能夠獨當一麵了,也就用不著高峻事事都那麽周到了,玄世璟怎麽說,他怎麽做,自然而然,也就放鬆下來了。

“那倒不至於。”玄世璟聽到高峻的話,伸手揉了揉腦袋。

鄭安這人還是有本事的,既然有本事,那就留著他,讓他繼續發揮他的本事為大唐造福就是了。

說起來,在官場上的人,鮮少有草包,隻是有的人幹正事兒,有的人不幹正事兒而已。

鄭安算是個幹正事兒的,所以隻要他不做什麽過分的事兒,玄世璟對鄭安,可以縱容可以忍,但是不能觸及到玄世璟的底線。

玄世璟到了蘇州,而王勝,則是被從沂州城押送回了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