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595章

錢莊的管事伺候在一旁,看著玄世璟翻看賬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玄世璟也知道,這賬本裏,是看不出什麽毛病來的,但凡能明著寫在賬本上的,基本上都是滴水不漏的。

可是就這錢莊,賬本越是滴水不漏,這當中就越是有事兒,而且,這事兒還不小呢。

“這些都是零零散散的小賬。”玄世璟說道:“大的賬本呢?應該是分開記載的吧?對了,前些日子,我還看到,有大比的錢財入庫了呢,那是什麽款項?”

玄世璟提起了前些日子他在錢莊放夥計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入庫的銀錢的事。

其實玄世璟心裏都知道,也都明白,畢竟百騎司也是在做事情的,而且他身邊還有高家兄弟,想知道什麽,都能打聽的到。

“回國公爺,那是王家送來的款項。”錢莊的管事說道:“前些年王家在登州這邊經營不善,後來就從錢莊這邊借走了大筆的銀錢,用他們家的產業在錢莊做抵押。”

“把賬本找出來我看看。”玄世璟說道。

“是。”管事的應聲道。

說起來,他還真不怕玄世璟專門查錢莊裏關於王家的賬本,因為王家的這賬本,早就已經比對過了,做的是滴水不漏,他若是查錢莊裏關於王家的賬本,沒有查出來什麽東西,那應該也就放心一半兒了吧。

管事的在箱子裏找到了關於王家的賬本,厚厚的一疊,是專門記載王家在登州與錢莊的來往的款項的,雙手捧著賬本,遞給了玄世璟。

玄世璟拿過了賬本,翻開來看。

賬本的確做的很精致,找不出什麽破綻,錢莊錢庫裏的錢,也都是一筆一筆的對著賬本上運送過來的,從賬本上來看,是王家經營不善,從錢莊這裏借了不少錢,而後將產業抵押在這裏,而前些日子送過來的這些錢,都是屬於利錢一類的,之前挪出去的錢,也還上了四分之一的模樣,剩下的,依舊是以產業抵押的方式,在錢莊平賬。

不得不說,這一手很是高明啊,玄世璟即便是想要繼續再往下查,也沒有什麽線索可供他去查了。

“這是.......三年前的事兒吧?”玄世璟看著賬本上的日期說道:“前些日子才把利錢送來嗎?”

“是,這.......的確時間上有點兒晚了,是小的掌管錢莊不力,馬虎了。”錢莊的管事打了一個冷顫,承認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賬本真容

“這對於錢莊來說,可是大買賣啊。”玄世璟說道:“這都能馬虎了?我看這錢莊錢庫裏的錢,幾乎都是王家那邊兒送來的吧?”

“不,不,不是。”錢莊掌櫃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也有別的地方來的,也有別的地方來的。”

“哦,這樣啊。”玄世璟一邊翻看著賬本一邊應聲道:“是這樣啊,那現在錢莊的錢庫裏,有多少錢啊?”

“這.......具體數目,小的還真不知道,這賬本的後頭都記著呢。”錢莊的管事陪下說道,看了看箱子最上麵的那一本賬本,取了出來,想要遞給玄世璟。

玄世璟並沒有接,仍舊在翻看著手上那本王家與錢莊來往的賬本。

“你是錢莊的管事?”玄世璟問道。

“小的是啊。”錢莊的管事回應道,他有些弄不明白玄世璟問這個問題的用意,前些日子不是還更名換姓的在錢莊這兒做夥計嗎?錢莊一直都是他在打理著,他也親眼看見了,問這問題做什麽?錢莊的管事就他一個人,別無二家啊。

“就憑你剛才嘴裏說出不知道這三個字兒,我就能代表朝廷辦了你。”玄世璟不鹹不淡的說著:“一個錢莊的管事,管事管事,就是讓你管著錢莊的事兒,你自己連錢莊的錢庫裏有多少銀錢都不知道,連個具體數目都說不上來,那要你這個管事有什麽用啊?你不知道,你要看賬本,要是下邊的人在賬本上做手腳呢?你看了最後賬本的數目,能跟錢庫裏的錢對起來,要是跟賬本的記載對不上呢?”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國公爺饒命啊,是小的辦事不力,是小的疏忽。”錢莊的管事跪在了地上,不斷的對著玄世璟磕頭。

剛才玄世璟所說的話,句句在理,也的確是這錢莊的管事的錯,玄世璟要想殺他,這一個理由,也足夠了,別說是玄世璟可以殺他了,就他這錢莊管事辦的事兒要是傳到了長安去,上頭的一道詔書下來,他還是得死。

“想活命?”玄世璟抬起頭來看著這錢莊的管事問道。

“想。”錢莊的管事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

“那我還需要看這些賬本嗎?”玄世璟眼神示意了一下這箱子裏的賬本。

他知道,這箱子裏的這些賬本不過是他和王貴一起聯合起來用來糊弄他的東西而已,真正的賬本兒在哪兒呢?百騎司的人也沒摸清楚。

原本百騎司的人是見過真正的賬本的,但是並沒有拿出來,後來鄭家的事情出了之後,百騎司的人就再也沒見到真正的賬本了,就算是把整個登州城都翻個個兒,都沒找到賬本兒在哪兒。

玄世璟自己估摸著,真正的賬本,管事的應該知道在哪兒,畢竟錢莊的事兒,都是他經手。

但是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管事的知道賬本在哪兒,但是管事的不能伸手這賬本,換句話來說,就是管事的雖然明麵上是錢莊的管事,但是實際上,他就是一個被架空的空殼子,跟洛陽的錢莊一樣,實際上是世家在背後操縱,就如今看王家應對錢莊事情的手段來看,這錢莊的管事在王家麵前,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這.......國公爺不看賬本了嗎?”錢莊管事問道。

玄世璟點了點頭,看著錢莊管事的表情,心裏也有數了,估計眼前這人是打算跟著王家一條道走到黑了。

在玄世璟還在錢莊當夥計的時候,王貴就已經跟錢莊的管事通過氣了,錢莊的管事也知道,自己隻有綁在王家的身上,才有活路,至於眼前這位齊國公說的,那是小事兒,要是真要追究起來,頂多是辦事不力,以後沒法兒在錢莊待了而已,但是命還在啊。

可若是被查出了跟王家串通,做空錢莊,這罪名坐實了,那可就活不了了。

孰重孰輕,錢莊管事自己還是能夠掂量的清楚的。

看來是唬不住他啊。

玄世璟垂下眼眸,起身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賬本,翻開來看。

他知道前些日子王家送來了不少錢才,但是具體數目,他並不知道,現如今那些錢還都安安穩穩躺在錢莊的錢庫裏,堆積了一庫房,滿滿當當的。

不過正是這樣,玄世璟也才有招兒收拾他們。

晉陽在回長安之前與玄世璟說過的,王家現如今無非就是打了個障眼法,用這等手段先將他們給糊弄住,然後等人走了,登州這邊也就回到了以前的情況,他們王家並不損失什麽,到最後虧空的,還是國庫的錢財。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正好利用他們的這個想法,逼出他們的破綻。

“看來還真是一大筆錢財啊,錢庫之中的錢財,比那天我在錢莊看到的都要多。”玄世璟說道:“這樣吧,你帶上錢庫的鑰匙,帶我去庫房裏頭看看。”

“國公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