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553章

至於鄭安與鄭家之間的事情,官場上的人雖然聽說了,但是都是選擇了兩頭不得罪,因為他們都知道,鄭安雖然跟鄭家不對付,但是鄭家可以打壓鄭安,他們不行。

要是他們在真的對鄭安怎麽樣了,且不說有沒有對付鄭安的本事,就是鄭家那邊,一旦兩者之間不計前嫌了,倒黴的還不是他們嗎?

就像是夾在封箱裏的老鼠一樣,兩頭受氣。

而且,鄭安的上頭還有皇帝陛下呢,就算皇帝陛下不出頭,人家還跟齊國公有來往呢,要知道,齊國公可是兩代天子跟前的紅人,能得罪嗎?

但是就在前天,鄭安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鄭家的信,一封他的親生父親寫給他的信。

信一直放在鄭安書房的書案上,鄭安並沒有立即拆開來看,朝中的事情,有些風聲也已經傳到了蘇州,鄭安是聽說過的,至於這信中寫的什麽,鄭安心裏也有數。

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的那個親生父親寫信給自己,還能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鄭家?

多可笑,仿佛當初那個迫切的要整死自己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現在鄭家出了事兒了,倒是知道給自己寫信了。

雖然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但是鄭安心裏還是記著的,這麽多年雙方相安無事也就罷了,但是現在鄭家出事,知道給他來寫信了,這讓鄭安心裏如何能舒服得了。

即便給他寫信的是他的親爹。

鄭安坐在書房的書案前發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外頭府中的下人敲響書房的大門,提醒他要該用晚飯了。

“端到書房來吧。”鄭安說道。

“是。”外麵的下人應了聲。

鄭安歎息一聲,最終還是拆開了鄭家家主寫給他的那封信,倒不是他想要幫鄭家了,隻是好奇,鄭家家主給他寫的這封信,會寫什麽。

是依舊端著架子跟他說話,還是會低聲下氣,又或者是平靜淡然。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釋懷了許多,但是不能完全忘記,鄭安拆開這封信,也是為了消了自己的好奇心。

一封信讀完,外麵的小廝也將飯菜送到了書房,隻是現在,鄭安倒是沒有什麽心情去吃了。

信上所寫的,鄭安肯定是不會去做的,他也隻是有些唏噓,堂堂鄭家,卻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貪心不足蛇吞象啊,若是鄭家不伸手錢莊,或許鄭家還是那個鄭家,隻可惜,他們沒忍住,財帛動人心,他們被錢財利益蒙蔽了雙眼。

至於說去找齊國公為鄭家求情,鄭安歎息一聲,鄭家的那些人還是沒有看清楚現在的情況啊,陛下要查辦鄭家,找誰都不好使,這事兒不就是齊國公在操辦嗎?他一手定論,如何會推翻自己的定案,去幫鄭家呢?

簡直是異想天開。

錢莊的事兒,查過了洛陽,估計也會到江蘇這一帶來,這裏可是不輸洛陽的富饒之地。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江蘇事

鄭安在江蘇做官,對於江蘇這邊的錢莊,肯定是有了解的,江蘇這邊的錢莊倒是沒有什麽好查的,畢竟刺史府之中住著的是鄭安,鄭安不會對錢莊伸手,有鄭安在這邊,別的人也不太敢覬覦錢莊,即便是暗中有些動作,動作也不會大了去。

好歹鄭安在蘇州也是個管事兒的,不然也不會在每年元日大朝會時通報的政績品評為優良。

蘇州的大大小小官員也都顧忌鄭安,錢莊大多本就是地方上的官員著手操辦的,當年蘇州這邊也是鄭安一手經辦的,鄭安豈會讓宵小插手蘇州錢莊,所以有些地方上,隻要地方官員肯作為,還是不會出現洛陽城那種現象的,就怕地方官員跟各個世家牽扯上,有世家在背後做他們的依靠,他們就能肆無忌憚的從錢莊之中撈錢。

或者是有些地方官員,即便是背後沒有什麽靠山,沒有什麽大樹,也敢為了讓自己富起來,從錢莊之中撈銀子。

“來人。”鄭安朝著外麵喚道。

書房的大門再次被推開,外麵走進一個中年男人,拱手行禮。

“老爺,有何吩咐。”

“從明天開始,你暗中在蘇州城之中走訪一番,著重注意一下蘇州城內的錢莊。”鄭安說道:“倒是有些時日沒有去管錢莊的事情了,不知道錢莊那邊具體如何。”

“是。”那中年男人應聲道。

雖然地方上的錢莊也是受到地方官府監管的,但是這種所謂的監管,就是按時查看賬本罷了,查看之後,對的上,而後就把錢莊之中的錢財封箱,由專門的人送往長安城,封入國庫。

送走的,是錢莊一年下來的盈利,平常蘇州這邊的錢莊鄭安在無事的時候也會過去看看,每年送往長安的錢也不少,所以對於錢莊這邊,鄭安也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但是現在洛陽城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鄭安也不得不再去確認一下自己治下的錢莊有沒有問題,要是有問題的話,肯定是要盡早解決的,越是往後拖,事情的影響就越大,能夠拽出來的人就越多,牽扯的就越廣泛。

想到這些,鄭安也不禁的開始為玄世璟擔心了。

他這可是以一人之力,要去掀翻五姓七宗啊。

又或者,事情到了最後,會有些什麽轉機不成?

想了一會兒,鄭安還是決定暫且將這份心思放下,這些事情也不是他應該去想的事情,反正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齊國公人家肯定會比自己聰明,比自己想的多啊,不然人家現在能坐在這個位子上,能被陛下所信任嗎?

鄭安覺得,現在他隻要守好他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沒問題就可以了,確保江蘇境內的錢莊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是了,就算是有點兒小問題,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會有什麽太嚴重的後果,因為朝廷要殺的,是他們想要殺的,想要除掉的,至於下麵的小貓小狗三兩隻,還不是要交給地方上的官府來處理,這件事情的確是要出人命,但是死的人太多了也不好,朝廷會控製一個賭的,所以鄭安斷定,下麵的這些人,隻要不太過分,是不會有性命之危的。

鄭家本就牽扯到這件事當中了,還是在洛陽被齊國公第一個給抓出來的,鄭安雖然與鄭家之間關係不怎麽好,但是好歹是出身鄭家,姓鄭,是鄭家家主的兒子,有些想要拉他下馬的人,多多少少會往這上麵打主意,所以鄭安是不得不防,在朝廷的人到蘇州來,他自己要先將自己治下的錢莊都過一遍,確保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鄭安能被朝廷外放成為一方刺史,也不是一點兒本事都沒有的,沒本事有機遇也是抓不住的。

約莫半個月的功夫,玄世璟一行人從洛陽到了登州,在登州城安頓了下來,住在了客棧之中。

趙俊到了洛陽,住進了洛陽的官衙,許敬宗這些日子也是在洛陽混的如魚得水,畢竟是長安城那邊來的,洛陽城又逢大變,洛陽城之中有點兒身份的人現在都樂得巴結許敬宗,許敬宗也是大為滿足。

“老爺,長安那邊有人過來了,說是來拜會您的。”許敬宗身邊的下人地上了拜帖。

許敬宗將手擦幹淨,而後拿過了拜帖,打開來看。

“王家人。”許敬宗笑道:“這王家人倒是挺有意思的,是真不著急呢,還是反應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