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546章

現在鄭安就在蘇州做刺史,蘇州啊,那可是個好地方,上頭有天堂,下有蘇杭,鄭安竟然能夠憑借一己之力走到這個位子上,可見他是真有本事的。

現在鄭家家主有些後悔當年對鄭安那般了,早知道這孩子如此出息,當初又何必把事情做絕了呢?

“老爺,您畢竟是鄭安公子的父親.......這.......”

鄭家家主聞言,臉上的苦澀更甚:“恐怕他早就不認我這個父親了,從他跟他母親離開鄭家開始,我這個父親,在他心中,就已經死了吧。”

一時之間,鄭家的管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如今咱們搭不上玄世璟這條線,也沒有明確的知道錢莊的事情是不是玄世璟在經手辦理,但是為了鄭家,我也隻能厚著臉皮去給他寫一封信了。”鄭家家主說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當初因為鄭安母親的身份卑微,在鄭家沒有絲毫地位,懷著鄭安的時候,鄭家家主那時候還是鄭家的公子,他對鄭安的母親不聞不問,導致鄭安的母親在這鄭家大宅之中度日如年,堅持著將鄭安給生了下來,而鄭安生下來之後,母子兩人雖說在鄭家,但是卻過得是缺衣少食的日子,以致鄭安的母親身染重病,鄭安在宅子裏飽受欺淩。

好不容易鄭安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高中,結果鄭家還在當中攪亂鄭安的仕途,若非鄭安去找玄世璟,恐怕在鄭家的打壓之下,鄭安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哪兒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在蘇州做了刺史?

現在呢?鄭家有麻煩了,要用得到鄭安了,隻能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去開口求人。

鄭家的家主希望鄭安能夠看在父子的情麵上,幫幫鄭家度過這一次難關。

將近十年的功夫,這是鄭家家主第一次給自己的這個兒子寫信,不是為了問候他在外頭是否安好,而是有事求人。

寫完了信之後,鄭家家主看著桌子上的信件,陷入了沉思,如今鄭安還把自己看成鄭家人嗎?

鄭家家主的心情是複雜的,但是身為一家之主,為了保全一大家子,他又不得不去賭這渺小的希望。

“來人。”鄭家家主衝著書房外喊道。

“老爺。”外頭的人推開書房的大門走了進來。

“將這封信送到蘇州去,送到蘇州刺史鄭安手上,越快越好。”鄭家家主說道。

“是。”

鄭家的人大多都知道,蘇州刺史鄭安,是鄭家老爺流落在外的公子,如今已經官至刺史,當了大官兒了,但是好像一向與鄭家本家之間沒有什麽來往,當年的恩恩怨怨,鄭家的一些老一輩兒的仆從都知道,他們私底下傳閑話,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拿到明麵兒上說。

要是被家裏的大公子知道了,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鄭家人到現在都不知道,皇帝想要辦他們鄭家,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百騎司的掌控之下,包括鄭家家主要給鄭安送信的事情。

信使前腳離開鄭家,後腳隱藏在夜色之中的身影就離開了鄭家,去了龍首原上的大明宮。

百騎司的人帶著腰牌,一天十二個時辰,能夠在皇宮之中暢行無阻,僅僅是這樣,就要求百騎司的人一定得是對皇家絕對的忠心,若是有一點兒被皇帝懷疑了,那就是要命的事兒。

“陛下,鄭家家主剛剛派人去到蘇州,要給蘇州刺史鄭安送信。”百騎司的人在宣政殿之中見到了李承乾,將這事兒稟報給了他。

“蘇州刺史鄭安,這人朕有點兒印象。”李承乾說道:“得是不少年前的事兒了吧,朕記得,當初這個人是齊國公向朕舉薦的,在東宮待過一段時間。”

“是,這個鄭安,是鄭家家主的兒子,因為其母親身份地位的問題,當初在鄭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就離開了鄭家。”

“你這麽說,朕想起來了。”李承乾恍然大悟,當年這事兒鬧騰的動靜還不小呢:“後來這個鄭安自己讀書中舉,還參加過宮中的宴飲,但是與鄭家家主之間鬧的不怎麽愉快,當時還讓鄭家成了長安城裏的笑柄。”

“是。”百騎司的人應聲道。

提起當年的事情,李承乾就全想起來了,對這個鄭安也有了清晰的印象了。

要非要說的話,這個鄭安是玄世璟舉薦上來的,跟玄世璟之間多多少少有點兒交情,或者說有那麽一點兒名義上的師情誼,但是自從出去做官之後,好像就沒有回過長安,與鄭家也沒有什麽來往。

“鄭安這個人,放心就是了,無妨。”李承乾說道。

第一千零九十章:早朝奏事

“陛下,臣.......”

“有話直說。”李承乾頭也不抬的說道。

“是,臣覺得,那個鄭安,臣還是派人去看著點兒好。”百騎司的人說道。

“怎麽,不相信鄭安?”李承乾笑道。

“是,臣看,雖然鄭安與鄭家之間有嫌隙,但是這件事情,鄭家牽扯其中,臣以為,在鄭家生死存亡的關頭,再加上鄭家家主親自寫信懇求他,他會心軟,畢竟,鄭家家主是鄭安的親爹,親人之間,砸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百騎司的人回應道。

“親人之間砸斷了骨頭還連著筋,朕告訴你啊,當初親手砸斷了鄭安與鄭家之間的關係的,就是鄭安的親爹,也就是如今鄭家的家主,別說骨頭了,連筋也一起挑了。”李承乾說道:“當初鄭安科舉入仕,進了朝堂的確不假,在宮中參加過宴飲,也不假,但是他與鄭家本家之間的事兒當時在長安鬧的是沸沸揚揚,鄭家為了打壓鄭安,安排了多少關係阻止鄭安做官呐,讀書人啊,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知,鄭安寒窗十數載,好不容易有了做官的機會,有了過好日子的機會,但是他的親爹卻是要親手掐斷了他的這條路,你說,這事兒要是放在你身上,你恨不恨?照實說。”

“臣.......恨。”百騎司的人猶豫了一會兒,回應了李承乾。

“是啊,恨,新仇舊恨啊,鄭安小時候對鄭家的怨恨還沒消呢,頭些年又與鄭家添了新怨,鄭安會幫鄭家?會幫一個這樣對待他,對待他母親的男人?”李承乾說道:“人心都是肉長的,朕可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這麽傻的聖人,再者說,打個比方,鄭安即便是心軟了,心裏惦念著一絲情分,要幫鄭家,他怎麽幫啊?聯絡齊國公?齊國公會幫鄭家?”

“是,聽陛下一席話,臣,茅塞頓開。”

“去吧,繼續看著點兒鄭家。”李承乾說道。

“是,臣遵旨。”百騎司的人領了命,而後退出了宣政殿。

今天百騎司的人在李承乾麵前提起這個鄭安,倒還真讓李承乾對鄭安有了一點兒興趣,不為別的,李承乾想要知道鄭安接到鄭家家主的書信的時候會是個什麽反應。

會像他說的那樣嗎?

“臨安。”李承乾喚了一聲。

“奴婢在。”臨安上前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