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533章

眼前洛陽的錢莊不就是個例子嗎?洛陽錢莊的管事畏懼鄭家的權勢,在鄭鈞的威逼利誘之下不得不屈服於他,結果錢莊由他管事漸漸的變成由鄭鈞管事,他被架空了,整個洛陽的錢莊,說的算的是鄭鈞。

而朝廷呢?天高皇帝遠,最多隻能管到長安周圍,別的地方呢?一來一回到長安,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消息也不能每天就這麽往那邊送不是,因為距離問題,就造成了錢莊的上行不能得到下效,政令在各種原因之下不能通達,而地方上的問題,也不能很及時的反饋到朝廷上。

當然,天高皇帝遠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人為了,就說鄭家吧,他們會將洛陽錢莊的問題報告給朝廷?他們自己在錢莊裏撈銀子都不夠本呢,又怎麽會把這麽一個會下蛋的母雞親手殺了呢?

他們巴不得朝廷不知道,然後他們就能在地方上的錢莊“胡作非為”了,他們得了利益,到最後卻是百姓和朝廷買單。

玄世璟翻看賬本,一整夜沒睡,晉陽早上起來之後見到房間裏沒有見到自家夫君,趕緊收拾利索來到書房這邊,卻是在書房見到了還在看賬本的自家夫君。

“夫君,你一夜沒睡!”晉陽詫異道。

“高源把賬本抄錄回來了,隻有吃透了這賬本,下一步才好行動啊。”玄世璟說道。

“可是夫君你沒忘記吧?今兒個可是要見鄭鈞的。”晉陽說道:“夫君這麽衣服疲憊的樣子,如何出門?”

“那正好了。”玄世璟笑道:“歪打正著了呢。”

“什麽意思?”晉陽問道。

“我這一副疲憊的樣子去見鄭鈞,正好讓鄭鈞覺得我在為錢財的事情發愁,這樣的話,至少他對我的疑心能打消許多啊,若是真把我當成騙子,有騙子演戲能夠演得這麽真實嗎?”玄世璟笑道。

“夫君不就是嗎?”晉陽捂嘴輕笑道:“現在夫君不就是在騙鄭鈞和鄭遠富父子兩人嗎?”

“是啊,若是不糊弄過他們,事兒也不好辦啊。”玄世璟笑道。

“那妾身先去把洗漱的東西送到房間裏,夫君您也趕緊洗漱一番,吃些東西,早點兒見了鄭鈞就回來,好好休息休息,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了。”晉陽說道:“可別把身子熬壞了,夫君您現在可已經不是剛剛二十多出頭的小夥子了。”

“好好好,一切聽夫人的安排。”玄世璟笑道。

而後,玄世璟放下賬本,從座位上起身,晉陽則是去張羅下人為玄世璟準備悉數的東西去了。

玄世璟回到自己房間,換下一身衣服,而後外麵的丫鬟把洗漱的東西端了進來。

“老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在前廳,夫人說您洗漱完之後直接去前廳吃飯就是了。”丫鬟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玄世璟揮了揮手。

“是。”丫鬟應聲而去。

水是溫水,玄世璟洗了一把臉,也清醒了一番,而後將自己的外衫給換了下來,收拾好之後就去了前廳,這會兒晉陽如同丫鬟所說的那樣,在前廳等著玄世璟。

“兕子。”玄世璟走了進來。

“總算是精神一些了,但是看著還是有些疲憊,都寫在臉上呢。”晉陽嗔怪道。

事情雖然著急,但是也不急於這一晚上啊。

熬通宵看賬本,虧他能幹得出來。

“等見過了鄭鈞之後,我就聽兕子的,回來好好休息。”玄世璟笑道。

等見過鄭鈞之後,玄世璟休息休息也就打算對鄭鈞下手了,差不多時候也該到了,現在玄世璟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該有的證據也都已經到手了。

等從鄭鈞那裏回來,今天晚上高源就可以從鄭鈞手中把賬本拿到手了。

至於鄭遠富,這個鄭遠富還真有處置他的辦法,還是那一點,鄭遠富是鄭鈞唯一的兒子,要是鄭遠富在他們手裏的話,還怕鄭鈞不乖乖就犯?

“夫君接下來打算如何做?”晉陽問道:“妾身也好配合夫君。”

“簡單,今天晚上高源會動手把賬本帶出來,順帶著連鄭遠富一起弄過來。”玄世璟說道。

“鄭遠富?夫君要他作甚?”晉陽問道。

原本以為隻是要拿證據,但是怎麽就要連人一起弄回來?

“投鼠忌器啊。”玄世璟笑道:“鄭鈞不是寶貝他那個兒子嗎?要是鄭遠富在咱們手上的話,鄭鈞還敢不乖乖就犯?咱們想要什麽,就全都有了,我不信錢莊的事情鄭家本家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就得為他們的貪心付出代價,對付鄭家,這是咱們出了長安城之後查辦錢莊的第一件案子,既然是第一件案子,那就要打出咱們的威風來,讓其餘的人知道害怕,這就是咱們的目的,敲山震虎。”

“動了鄭家,估計也動不了鄭家的根本,鄭家會第一時間把鄭鈞推出來做替罪羊,想要牽扯到鄭家的其他人,怕是有些不太可能。”晉陽說道:“五姓七宗,這些大家族經營了多少年了,又怎麽會僅僅是因為一個錢莊的案子就讓他們翻不過身來呢?”

“事情總要一點一點的做,在武德年間的時候,五姓七宗多猖獗?在貞觀年的時候,父皇都要敬他們三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父皇已經退位了,過了年,就是永輝年了,咱們得送陛下一份大禮才是。”

“夫君就這般胸有成竹?”晉陽笑道。

她自然是相信自家夫君的,現在說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在打趣玄世璟罷了。

“自然有。”玄世璟笑著回應。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見鄭鈞

兩口之之間的打趣話算是說到這裏了,熬了一宿,玄世璟也的確是腹中空空,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頓早飯,祭了五髒廟後,玄世璟這就打算出門了。

“此行的話,妾身就不跟著去了。”晉陽說道。

“怕鄭鈞認出你來?”玄世璟問道。

晉陽點了點頭。

鄭鈞不同於鄭遠富,鄭遠富是個沒什麽見識的花花大少,一生下來,大多數時日都是在洛陽城之中消磨的,但是鄭鈞不同,鄭鈞早年間也是在長安待過的,不管如何,小心一些總是好的,所以今天這場宴席,晉陽不去吃也沒什麽,反正也不影響,事情的話,玄世璟一個人足以應付得過來。

“好吧,你就在家等著你夫君我的好消息吧。”玄世璟笑道。

“此事夫君也說穩重為好,所以無需著急,但是夫君若是實在覺得疲憊的話,可先找個借口回來休息。”晉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