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402章

接下來玄世璟要回東山縣,那長安城這邊,李承乾幾乎就是要孤軍奮戰了。

朝堂上都是李二陛下那一代的老臣,他一個太子,坐在含元殿,想要拿捏住這些老臣,還是要費上些功夫的。

不過這對李承乾來說也是個鍛煉,是件好事。

至少,人們的目光都在朝堂上,都在含元殿那一畝三分地兒,李承乾和玄世璟暗中所安排的,就不會被他們所察覺了。

尤其是百騎司,不管是熊津的事兒又或者是錢莊的事兒,現如今都是見不得光的,一邊暗中調查布局,另外一邊,李承乾要在朝中與世家大族的官員們虛與委蛇。

但是玄世璟這麽離開肯定是不成的,因此,第二天一早,玄世璟依舊像往常一樣,參加早朝。

先前竇家的案子,李承乾隻是交給大理寺去差,而後讓玄世璟協助大理寺,這事兒朝臣們都知道,此事在朝堂上也就提起過兩次而已,李承乾不願多提,大臣們是知道的,而今兒個早朝,李承乾卻是很反常的將這件事提了起來,除卻案子之外,還有玄世璟當街打人的事情。

“玄卿好歹也是朝廷堂堂三品大員,當街打人,實屬不雅!”

“是。”玄世璟拱手應聲:“臣當街打人,也是有理的。”

坐在上首的李承乾怒及反笑:“有理?你說說,怎麽打人還有理了?”

“臣打人,乃是因為那竇孝果前日當街縱容惡犬,嚇唬小女,臣為人父,自然要為小女討個公道。”玄世璟理直氣壯的說道。

“竇衍愛卿,你如何說此事?”李承乾問道。

竇孝果的爹竇誕因為身體不好,早就遠離朝堂了,所以這件事兒,還是得問竇家如今的家主竇衍,李承乾是要竇衍表給態度,也好給他借坡下驢。

“這......臣不偏私,按公道來說,此事若是按照玄公所說,是孝果有錯在先,但是孝果的獒犬,是陛下所賜,乃是吐蕃進貢而來,脾性爆裂,不好控製,這一牽出去嘛,難免偶有控製不住的時候,卻是不小心驚到了玄公愛女。”竇衍說道。

竇衍也是個老油條了,順著李承乾的話往下說,這事兒是竇孝果的錯,但是過錯並不大,那獒犬本就難控製,是不小心嚇到你家閨女的,原本道個歉就能完事兒的事,結果被你當街鬧騰成這個樣子,反過來,就成了玄世璟的不是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話中的意思,大家都懂,無非就是說,玄世璟這個人,沒器量。

不過這事兒若是落在竇家身上,怕是比玄世璟手段更加惡劣不堪吧?受害者有罪論可不是二十一世紀特有的產物。

玄世璟就站在那裏,任憑竇衍去說。

“此事,是玄卿小氣了。”李承乾說道。

“臣不覺如此......”

玄世璟剛要說什麽,李承乾揮手打斷:“夠了,無需再多說,這兩天,竇家的事情,在這朝堂上,本宮也跟著操了不少心思,竇尚烈的死,既然大理寺那邊已經查出了情況,屬於意外,那本宮也放心了,竇少府,節哀順變。”

竇師綸出列,拱手行禮:“是。”

“至於玄卿,朝廷命官,帶著家仆,當街行凶,行為不可謂不惡劣啊。”李承乾淡淡的說道。

“啟奏殿下,臣以為,玄公當街行凶,此風不可漲,應當懲戒,以儆效尤。”禦史台的人站了出來,抱著笏板說道。

禦史台的人看玄世璟不順眼已經很久了,倒不是針對,隻是他們的職責就是如此,聞風而奏,以前也沒少在李二陛下麵前給上眼藥。

朝臣們原本以為,太子李承乾與玄世璟有些交情,玄世璟又是他妹夫,這件事兒也不說眼中,應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是沒想到禦史台的人一出來,說出這兩句話之後,李承乾竟然點了點頭。

這是什麽情況?太子這是要收拾玄世璟,這是怎麽了?今天這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嗎?沒有啊?

“說起來,這件事這兩日在長安城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李承乾說道:“不知道諸位愛卿,是否有聽到坊間的言語。”

“這......”

群臣麵麵相覷,到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此事影響惡劣,如同張禦史所說,不做處置,不足以敬效尤。”李承乾垂著眼眸說道:“暫且先拿掉玄世璟太子詹事的位子,貶為太子左庶子,以聽後用。”

“殿下英明。”禦史台的人見李承乾對玄世璟做出了處罰,心裏的激動勁兒就別提了。

不管是在李二陛下麵前還是在李承乾麵前,禦史台的人都沒少參揍玄世璟,可是有效果的,還真就這麽一次。

從三品的太子詹事,直接降職了,成了左庶子,正四品的官兒,雖然沒有到遠離朝廷權利中心的地步,但是朝中的軍機大事,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是不會這麽快就參與其中的,作為太子左庶子,能發揮的舞台,就隻有太子東宮了。

可是現在太子不在東宮啊,是在含元殿,是在宣政殿,晚上也是住在宣政殿之中,東宮現在,算是個無主的空殼子。

第八百九十六章:拙劣的戲

竇衍和竇師綸見玄世璟在朝堂上吃癟,心裏也是一陣舒爽,雖然這件事兒的確是竇孝果不對在先,但是玄世璟當街打了竇孝果,折了他們竇家的麵子,若是此事不在朝堂上提,那竇家就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現在倒好了,冷不丁的給他來這麽一下,算是出了一口氣了。

在竇尚烈的案子上,竇家的確是要謝謝玄世璟,畢竟是他插手,這才讓案子水落石出,但是一碼歸一碼,玄世璟打了竇孝果這事兒,得歸到另一碼當中。

退朝之後,玄世璟走出含元殿,這時候,程咬金又來到了玄世璟的身邊。

“小子,今兒個在朝堂上,有些不對勁啊。”程咬金說道:“你跟太子殿下關係這麽好,可不至於為了你打人這事兒,就給你降職啊。”

程咬金雖然是個武夫,但是粗中有細。

隻是這件事兒的確是他與李承乾之間演的一場戲,隻是這場戲準備的不怎麽充足,有些拙劣,但是不代表彌補不了。

“程伯伯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玄世璟問道。

“能說就說來聽聽,老夫也好奇。”程咬金挺著個大肚子說道。

“陛下這些日子不都沒露麵嘛,說是在後宮之中修養身體,雖然太醫說不能操持政事,但是陛下那性子能是個閑得住的嗎?”玄世璟撇了撇嘴說道:“其實陛下暗中已經微服出宮好幾次了。”

“陛下微服私訪?在長安城?”程咬金聞言,也是詫異了一下,隻是隨後也就釋然了,就李二陛下那性子,也的確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方才太子殿下在朝堂上也說了,這事兒在長安城之中鬧的沸沸揚揚的,程伯伯覺得,陛下會不知道?”玄世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