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375章

再者,狄仁傑的背後,可不僅僅是戴胄,還有一個晉陽郡公玄世璟,戴胄作為朝中的老狐狸之一,怎麽會看不明白?

“年輕人,勁頭很足嘛。”竇衍怒極反笑:“初入官場,初生牛不不怕虎,嗬嗬,後生可畏啊。”

雖然是誇讚人的話,但是從竇衍嘴裏說出來,卻是帶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下官謝竇大人誇讚。”狄仁傑不卑不亢的回應道:“這件案子既然大理寺接了,朝廷也下旨令大理寺查探了,下官覺得,竇大人等著大理寺的結果出來就好了,無需太過操心,太操心,容易傷身。”

“這就不牢狄大人擔心本官了,本官的身體好的很。”竇衍怒道。

“那就好,那下官要先回去查案了,竇大人請自便。”狄仁傑說完,對著竇衍拱了拱手,便直接回大理寺去了,他可沒工夫在這兒應付竇衍,案子還要繼續查呢。

而且,不是還有戴胄大人嗎?

狄仁傑的態度,很是讓竇衍惱怒,他一個朝廷二品大員,竟然在這大理寺門口,被一個小小的狄仁傑懟成這樣,顏麵何存?

這個狄仁傑,是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

“戴大人,你們大理寺的官員,真是後生可畏啊,看來戴大人這是後繼有人了。”竇衍說道:“不過,這麵子,戴大人是真不打算賣了?”

戴胄心裏的這個小暴脾氣,是真想直接把竇尚烈的屍體丟到竇衍的臉上,他有能耐讓他自己去查案子的真相去,在大理寺的門口兒,給他們諸多掣肘,還特麽想要案子的結果,還想要大理寺找出真凶。

不找出真凶,就要把那畫舫上的人一鍋端,竇家這麽有能耐,怎麽早在三十幾年前不去做皇帝?

第八百六十五章:最安全的地方

大太陽底下站著說話這麽老半天,誰也受不了,正是因為受不了,所以脾氣上來的快,不管是戴胄還是竇衍,都是這樣,否則依竇衍的城府,方才與狄仁傑對上,可沒那麽容易露情緒。

這是在太陽底下站的不耐煩了,這會兒的太陽可不小,這天氣,可是秋老虎呢,倆朝廷大員,就在大理寺的門口,一個沒有想進去的意思,一個也沒有想請人進去的意思,一場毫無意義的扯皮,就這麽不歡而散了。

戴胄麵對竇衍,沒有退步,竇衍最終也沒有把竇尚烈的屍體帶回竇家去,可以說白來一趟,要說真得到了什麽,還真有,得了一肚子的火氣回去。

也算沒有空腹而歸了。

不過經過這麽一次,狄仁傑算是把竇家給得罪死了,但是狄仁傑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案子才剛剛開始,什麽都沒有查出來,還指望著從死者身上得到消息呢,怎麽可能就把死者的屍體給送走?

竇家是個什麽樣的家族,狄仁傑知道,可正是因為知道,所以這件案子一定要查清楚,若是不查出來,牢房裏的那五個人,一個都活不了。

雖然當中有兩個是竇家的下人,但是現在看來,那兩個下人待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可比回到竇家要安全多了。

狄仁傑帶著仵作到了大理寺的停屍房之中。

“今天,就開屍驗看吧。”狄仁傑說道。

“大人,真的要開?”仵作那邊:“竇家那邊......”

“無妨,方才我已經見過竇衍了,雖然竇家不同意這麽做,但是為了查案子,顧不得這麽多了,人已經死了,不能讓更多活著的無辜的人為了他去陪葬。”狄仁傑說道。

“這.......”仵作還是有些猶豫,他隻是個小小的仵作,出了問題,他承擔不起,而且麵對的可是竇家人,他得罪不起。

“讓你驗看你驗就是了。”狄仁傑說道:“竇家要找,也隻會找我或者是戴大人,不會找上你的。”

一個小小的仵作,還入不了竇家人的眼,而且,方才在大理寺外,狄仁傑已經跟竇衍對上了,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多得罪一些和少得罪一些,沒什麽兩樣。

“你在此驗屍,我再去牢房裏轉一圈兒,若是有什麽發現,立即告訴我。”狄仁傑囑咐道。

“是。”仵作應聲。

狄仁傑離開了停屍房,這邊就全都交給仵作去處理了,而後,他帶著自己的隨從來到了大理寺的牢房。

前天案發的畫舫上的五個人仍舊被關在牢房之中,隻是與一般犯人不同,那天過後,狄仁傑問過他們幾句話之後,也就沒再問什麽,而是著重排查畫舫上的東西,竇尚烈身上沒有傷口,聽當時在畫舫中的人說,竇尚烈先前還好好的,突然就死在了畫舫之中,也正是因為如此,大理寺這邊才初步斷定竇尚烈是中毒死的。

後來狄仁傑讓大夫檢查了畫舫上的所有東西,都沒有發現有毒物的存在,這也是讓狄仁傑百思不得其解的點。

明明沒有外傷,像是中毒死的,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毒物,難不成是內傷?但是仵作初步驗屍的時候,也沒有發現有什麽內傷的痕跡,所以,不顧竇家人的反對,狄仁傑選擇開屍驗看。

若是竇家人不打算理會這件案子了,就說到此為止不再做什麽了,狄仁傑覺得,把屍體還給他們,案子慢慢查也無妨,但是顯然竇家不會善罷甘休,尤其是對牢房裏的這五個人。

來到牢房裏的走廊之中,牢房裏被關著的這五個人見到狄仁傑,紛紛來到牢房的門口。

“狄大人,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畫舫的船家看著狄仁傑問道。

“是啊,都在牢房裏住了兩天了,趕緊放我們出去。”船家對麵的牢房之中關著的兩個竇家的下人也應和著船家的話,隻是他們兩個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不耐煩。

“你們兩個,真的這麽想出去?”狄仁傑笑道:“要知道,你們兩個現在在牢房之中,可是最安全的,好好想想吧,竇尚烈死了,死在了你們的眼皮子底下,竇家人會放過你們兩個?”

被狄仁傑這麽一說,兩個竇家的下人也不吱聲了,自家主家是個什麽德行,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能不知道?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還有你們,現在竇尚烈的死因尚且沒有明了,案子沒有查出來,方才在大理寺外,我已經見過如今竇家的家主竇衍了,看他那樣子,你們若是出去,恐有生命之危啊,這倒不是嚇唬你們。”狄仁傑說道:“所以在案子查清楚之前,大理寺的牢房對於你們來說,不是什麽囚牢,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竇家的人的手,暫且伸不到這邊來。”

因為這件案子,對於大理寺這邊來說,來自竇家的壓力還是有的,所以,這邊也是萬分謹慎,尤其是牢房這邊,戴胄怕竇家人沒那耐心等待著案子查清楚,派人對牢房裏的人下手,因此,他親自吩咐牢房這邊,一定要加強守備,多小心謹慎一些,最近牢房這邊,不能隨意放人進來。

所以狄仁傑才說,現在的牢房,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們的家人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打過招呼了,你們無需擔心,就在牢房裏待著就是了,還有,竇尚烈死在了那畫舫上,畫舫上就隻有你們五個人,你們自己也說,當晚的畫舫上,並沒有其它人上去過,所以竇尚烈的死,嫌疑人仍舊是鎖定在你們五個人當中,你們若是想起什麽細節沒有與我說的,還希望你們如實相告,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狄仁傑說道。

這五個人都說自己是無辜的,什麽也不知道,但是船上總共就六個人,死了一個,嫌疑自然就放在了剩下的五個人當中,凶手不會承認自己是凶手的。

仵作已經在停屍房裏進一步驗屍了,下一步,狄仁傑準備將排查的重點,放在這五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