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370章
狄仁傑是個年輕人，但是卻不是個愣頭青，知道世家的不同凡響，肯定不能硬著頭皮往上撞，他的頭肯定不如竇家的鐵。
“此案我會與你一同查。”玄世璟說道：“至少有我在，竇家人不敢對你太過分，現在竇家人還不知道，戴大人的折子已經到了我的手裏，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讓我插手這件案子，估計等到明日，我進宮見太子殿下之後，這事兒也就瞞不住了，所以，還有一天的時間，盡量查探案子的細節，獲取更多的消息，明日中午，我依舊在這裏等著你，到時候，把你所查到的消息或者是找到的證據，不管是顯而易見的東西也好，還是蛛絲馬跡不被人察覺的東西也罷，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狄仁傑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能夠與玄世璟一同辦案，這是他的榮幸，畢竟當初知道長安城神侯府和錦衣衛的時候，玄世璟可是狄仁傑的“偶像”來者，不過，若是玄世璟知道大名鼎鼎的狄仁傑是他的粉兒的話，估計自己關在書房裏，也得放聲大笑幾聲。
從昨天晚上案發到現在，狄仁傑所掌握的消息，也沒有多少，知道死者的身份，大理寺的牢房裏關押著的其他五個人，當中還包括竇尚烈的兩個隨行仆從，牢房那邊，還在挨個對他們進行審問。
僅僅是一上午的審問，狄仁傑就能湊竇尚烈的仆從身上，看出竇尚烈的行事作風，兩個仆從，即便是自家主子死了，自己身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仍舊不忘了擺譜，一臉老子是竇家的仆從的樣子。
就因為是竇家的仆從，大理寺的官員就不敢動他們？
一邊兒是官員，一邊兒是人下人。
可就是如此，大理寺的人還就真不能對他們怎麽樣，或者說是不敢對他們怎麽樣，這就是赤果果打臉的現實。
仆從也是主人家的連，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雖然現在主人死了，但是畢竟主人的家族還在。
因此，牢房那邊，還瞪著狄仁傑回去處理呢。
狄仁傑與玄世璟在玄武樓的五樓見麵也沒有多長時間，畢竟時間緊迫，兩人都知道，玄世璟隻是告訴了狄仁傑一些情況，囑咐了他幾句話，兩人就散了，玄世璟也從玄武樓，回了道政坊之中。、
兩人都是低調出行，在玄武樓會麵，因此外頭的人都不知道，玄世璟與狄仁傑兩人已經見過麵了，也串過氣兒了，這回兒的竇家，竇師綸正一臉怒色在偌大的前廳之中來回走動。
“五弟，你先坐下，安靜一會兒。”竇衍說道：“你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似的，攪得人心煩意亂，如何靜下心來想這事兒如何處理？”
竇師綸聞言，停下了腳步，看相了竇衍：“大哥，尚烈在外麵出事，把命給搭上了，現在這一宿過去了，今兒個我差人到大理寺，想要將尚烈的屍身先要回來，卻是被大理寺的那個狄仁傑給拒絕了，說案子沒有查清楚，尚烈的屍體還要留在大理寺的停屍房之中，必要的話，還要仵作.......”說到這裏，竇師綸歎息一聲。
若是案子沒有進展，為了徹底的查清案子，找到線索，那竇尚烈的屍體，免不得要遭些罪，被仵作更仔細的檢驗一翻，這個更仔細，就是說要開屍了。
就是為了徹底知道竇尚烈是中的什麽毒死的，解刨屍體，徹底查驗。
兒子已經死了，竇師綸哪兒能忍心自己的兒子的屍體被大理寺的仵作去糟踐？因此這才心急如焚，早先竇家說話，大理寺的那些官員哪兒敢不聽，再怎麽說也要給他們竇家一個麵子，可是如今，大理寺的那個狄仁傑，就是敢跟竇家對著幹，而且那個狄仁傑，聽說是晉陽郡公玄世璟舉薦到大理寺去的，這幾個月為大理寺查清楚了不少案子，戴胄對這個年輕人很是看重。
雖然竇師綸恨狄仁傑不將竇尚烈的屍體還給竇家，但是也沒辦法，還要指望著狄仁傑去將毒害竇尚烈的凶手給查出來呢，因此，竇師綸沒有動狄仁傑，可是竇尚烈的屍體......
萬般無奈下，竇師綸都想要去與狄仁傑“好聲好氣”的商議這件事兒了，隻要不破壞竇尚烈的屍體，這案子，狄仁傑想怎麽查，就怎麽查，至於這件案子查完，結果若是能夠令他們滿意，一切都還好說，若是讓他們不滿意了，就等著秋後算賬吧。
以往竇家還能給大理寺施加一些壓力，他們也打算這麽做，但是今兒個一早，早朝的時候，戴胄那老東西竟然將這案子這麽快就捅到了太子麵前，竇家再去給大理寺施加壓力？變相的就是等於逼迫太子。
雖然現在太子還是太子，可是皇帝呢？皇帝在深宮之中養身體，朝中的事情都是太子在處理，基本上就已經算是半個屁股坐在了皇位上，給太子施加壓力？欺負了小的，然後老的從宮中出來？
如今竇家對上李唐皇室，已經逐漸的顯得開始力不從心了，一切都的源頭，都因為那一本《氏族誌》，不過更多的，也是因為自貞觀以來，越來越多的新興世家的崛起，他們是皇室一派的，而他們竇家，則是老牌世家。
李唐皇室除卻有這些新興世家之外，人家本身還是老牌的關瓏世家出身。
想到這些，竇師綸已經決定，一會兒再去一趟大理寺，好聲好氣的與狄仁傑說道說道。
自己兒子的屍體，不能被破壞！
人們總是講究死者為大，但是有的時候，官府在查辦案件的時候，遇到瓶頸，就不得不要用些技術手段，讓死者“說話”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明裏暗裏
“大理寺那邊，也是為了查案，五弟，案子早些查清楚，處理了凶手，這才是對尚烈在天之靈最好的安慰。”竇衍說道：“大理寺的那個狄仁傑，為兄聽說過，倒是有些本事，這案子就讓他查，咱們暫且按兵不動，戴胄那老狐狸，頭天晚上發生的案子，第二天一早就能整理出奏折來送到太子殿下麵前，擺明了是擔心咱們家出手給大理寺那邊施加壓力，如今，若是咱們再動手的話，太子那邊，麵子上不好看，陛下在後宮之中調養身體，太子坐朝，若是因此得罪了太子，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大哥說的是，可是一想到尚烈的屍身......萬一大理寺的仵作真的需要從尚烈的屍身身上得到些什麽，那.......我這個當爹的，心痛啊。”竇師綸痛心疾首的說道。
他這個當爹的，心裏如何忍心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屍身還要被仵作破壞。
本來竇尚烈的死，就讓竇師綸心痛，現在呢？大理寺的那些廢物，查案子竟然還要對竇尚烈的屍體動手，竇師綸心裏這道坎兒，如何能過得去。
“雖然此事咱們暫且不能對大理寺那邊施壓，但是還有別的法子可尋。”竇衍說道：“四弟，這幾天的早朝，你就無需再去參加了，剩下的事情，交給為兄來辦就好。”
竇師綸歎息一聲，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自家兄長要做什麽，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竇師綸的心思是亂糟糟的，朝堂上的事兒，也就隻能交給自己的大哥了。
相對於玄世璟擔心竇家這邊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來，竇家自己這邊，卻是小心謹慎。
現如今的竇家，還是世家，但是比起先前來，卻是逐漸的風光不在，一門九刺史，聽著倒是厲害，但是真正留在長安城，走在大明宮含元殿朝堂上的，也不過就隻有他們兄弟三個而已，還有另外一個老二竇靜，是民部尚書。
竇家這邊因為竇尚烈的死而愁雲慘霧，大理寺那邊因為怕竇家隨意出手，因此對於這件案子，有著前所未有的重視，戴胄親自與狄仁傑商討這件案子，但是目的無非是希望狄仁傑能夠盡快破案，將這件事的風頭壓縮到最小。
千萬別讓竇家的人自己私自出手攙和，一旦竇家人想要出手，不管過程如何，結果肯定都不是眾人所想要的。
朝堂上的大多官員，不想與竇家去鬥爭，而皇室呢？李二陛下現在不理朝政，都是太子在管事兒，太子對於竇家是個什麽態度呢？隻要竇家老老實實的，什麽都好說，要是竇家不老實，那太子也肯定不會對竇家服軟，極有可能演變成太子與竇家的鬥爭。
可是呢？竇家與皇室之間，還沾親帶故的，這要是鬥起來，對誰都沒好處。
戴胄在朝堂之中的時間也有十幾年了，這點兒若是都看不清，也就不會管局三品了。
這件案子，自知道了死者是竇家的竇尚烈之後，就斷然不會簡單了去。
次日清晨，玄世璟早早的進宮了，隻是沒有去上朝，而是在宣政殿的偏殿之中候著，等著太子李承乾退朝之後來這邊，關於這件案子，玄世璟需要問問李承乾是個什麽看法。
太子的態度，決定著他們辦這件案子的態度。
昨天李承乾讓人將奏折送過來，也不過是李承乾要將這件事情交給玄世璟的一個苗頭而已，現在，玄世璟已經接下了這件案子，所以，要認真起來了。
此時的含元殿之中，李承乾坐在原本是李二陛下坐著的位子上，掃視殿中諸多大臣。
“諸位大人們，有事稟奏，無事退朝。”德義站在李承乾身邊，對著殿中的諸多大臣說道。
李二陛下雖然在宮中養身體，但是卻是將德義派了過來，德義出現在李承乾身邊的時候不多，也就隻有早朝的時候，幫著主持一下早朝，順便帶帶李承乾身邊的貼身太監，以後這些事情，是需要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