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191章
玄世璟微微點了點頭：“好。”
隨後玄世璟再次上前一步，朗聲道：“你們的時辰已經到了，好好上路吧，下輩子投胎，記得做個好人，為自己贖罪，行刑！”
隨著玄世璟一聲令下，台上的劊子手們一口烈酒喝到最後，盡數噴灑在大刀之上，隨後，手起刀落，一顆顆大好的頭顱就滾落了下來。
百姓當中有捂住眼睛不忍心看的，也有不敢直視的，更多的，還是拍手稱快的。
這個場麵比起當初親眼見到海寇屠戮自己的相親父老，妻子兒女的時候，算的了什麽，這麽痛快就讓他們死了，便宜他們了。
“高峻，你在這邊盯著收拾一下，我先帶人回府衙。”玄世璟說道。
“是。”高峻應聲道。
泉州的這些官員悉數伏法，他們的家人從今天開始也將踏上被流放的路程，泉州對於大唐來說已經是南方偏遠之地，即便是再發配，也就隻能往安南都護府內的窮鄉僻壤發配了，或者北上，千裏之迢，送到隴西去服役。
泉州的這些官員被當街斬殺，這件事情在泉州城中也掀起了一陣波濤，官府的官員都被殺沒了，如今的亂象，也才剛剛顯露出來，官府這邊，隻有玄世璟一個人撐著，好歹還留下幾個官吏沒有攙和進去，但是也不是能頂事兒的，高峻和常樂閑下來的時候也在幫著玄世璟處理公務。
泉州城的百姓想要恢複到以往的生活還要一個過程，而玄世璟這邊出海的日子，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再拖下去，海上的天氣就不可預料了。
泉州官府張貼出告示，尋找對附近海域十分熟悉的健壯的漁民老手，能夠隨著水師一同出海的人，開出了十分豐厚的待遇。
即便是這樣，兩三天過去，卻是一個來官府應召的都沒有。
那些有經驗的漁民，大多都死在了海寇的手中，這樣的漁民，海寇也怕，怕他們給水師帶路，在海上橫行，萬一找到了他們居住的地方，那可就不得了了。
所以原先官府的官員和海寇為了杜絕後患，幹脆就將人給殺了，這也是為何一開始海寇在沿海的村子，不僅僅是劫掠財貨，還下手殺人的緣故。
“這些蛀蟲，為禍一方，後患無窮啊。”玄世璟對著眼前的告示出神，回過神來之後感慨了一句。
“公爺，找不到您要的人，後麵的事兒豈不是要耽擱了？”常樂說道。
“總能找到的，既然貼告示找不到，那就讓軍隊的人拿著官府的告示，到附近的村子裏去找！”玄世璟說道：“我就不信，熟悉海域的人全被那些海寇給殺光了，現在找不到人，或許也隻是百姓對泉州官府，再也沒抱信任而已，隻要誠心誠意，總能找到的。”
“是。”常樂應聲道。
至於一些上了年紀的，雖然靠著海吃了一輩子的飯，但是這把年紀，實在是不能在跟著水師遠航，去折騰了。
幾天之後，前往各個村落找人的兵士回來了，倒是有不少上了年紀的人打算應征這份差事。
隻是玄世璟仍舊擔心他們是否能在海上堅持下來。
“公爺，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也不能顧慮這麽多了，原本打算依靠著泉州水師的消息，可是現在的泉州水師，家底兒都快沒了，依靠不成了，也就隻能這麽辦了。”
前天的時候，劉仁願也帶著副將來了泉州城，他聽說玄世璟在泉州城鬧騰出了不小的動靜，也殺了不少人，水師那邊沒什麽事了，好奇之下，就帶著人來了泉州城，結果好戲都錯過了，也沒見著玄世璟殺人，牢房裏已經空了，泉州城的那些官員家裏的宅子也空了，就見到宅子的門口貼著官府的封條。
“劉大人的意思是，就讓那些老漁民跟著水師一同出海？”玄世璟問道。
劉仁願點點頭：“是啊，其實嚴格算下來，在海上飄著的時候，也不算太長，人家吃了一輩子的海飯，也是有經驗了，對自己的身體也了解，咱們瞎擔心什麽，他們願意上船，也能得到豐厚的回報，這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兒，而且，走海路這種事兒，隻要去的時候走這一趟，水師自然有文吏將航程記載下來，成為水師的資料，滿打滿算，也就這一次麻煩一些罷了，因為所有的資料都要重新記錄。”
第五百八十七章：養老
玄世璟聞言，點了點頭，劉仁願說的也有道理，若是找不到合適的人，也就隻能如此了，現在季節正合適，耽擱不得，畢竟等到到了琉球島上，指不定還要在島上耽擱多少時間嗯。
“如此的話，就照劉大人說的這樣做吧，這邊事情一了，水師便立即楊帆出海。”玄世璟說道。
“還有一個問題。”劉仁願說道。
玄世璟看向劉仁願，示意他說出來。
“關於陳政的事兒，還有現在的泉州水師。”劉仁願說道：“總不能就這麽就向朝廷交代吧？”
“陳政.......”玄世璟沉吟一聲：“如今我也沒轍了，估計奏折到了朝廷之後，調令也就下來了，陳政不可能在泉州待下去了，泉州水師出了這麽大的岔子，無論是不是海寇和泉州官府官員之間暗通，陳政都逃脫不了責任，水師變成這樣，也是主將不作為、無能！話雖然說的直白了一些，但是理兒就是這麽個理兒，當然，這些話當著陳政的麵我也不會說，畢竟是兩朝老臣，當年也是跟著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隻是英雄總有遲暮，陳政真的已經老了。”
劉仁願聞言，歎息一聲：“說的也是，這件案子如今破了，現在看看，其實也不算難破，陳政在泉州一年半的事前，卻是絲毫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這件事兒，生生拖了一年半，也的確是該回河北養老了。”
“這樣退下來也不是件壞事。”玄世璟：“陛下念在他往年的功勞上，也不會罰的太狠，估計如你所說，剩下的，也就隻能回河北頤養天年了，雖然一時之間有些難受，但是也是善始善終了，沙場宿將能有這麽個歸宿，也算不錯了。”
約莫半個月過去，泉州這邊的官員終於有著落了，長安那邊派遣了官員之後，匆匆趕來泉州，李二陛下也知道玄世璟如今在泉州坐鎮，但是玄世璟肩膀上還有更重要的擔子，不能這麽在泉州耽擱下去了，所以新上任的官員也是勤快，聖旨下來當天，就收拾好了家當直接乘船出發，一路舟車並進，進了泉州城。
官員到了泉州城之後，玄世璟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將泉州城府衙縣衙的事情都交接明白，之後就和劉仁願一同回了水師營地。
回到泉州水師營地，陳政沒有出來迎接，整個營地之中依舊是死氣沉沉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像是軍隊的營地。
“這營地裏頭的氣氛有點兒詭異啊。”玄世璟看向身邊兒的劉仁願：“你發現了嗎？”
“泉州的官員都來上任了，怕是朝廷的聖旨已經送到陳政手裏了吧。”劉仁願說道。
“走，去陳將軍營帳裏看看。”玄世璟說罷，便朝著陳政的營帳走去，劉仁願緊隨其後。
陳政的營帳前也有兵士在守衛，通稟之後，玄世璟和劉仁願走進了陳政的營帳。
果不其然，陳政正在營帳之中收拾東西，見到玄世璟和劉仁願進來之後，衝著兩人笑了笑，說道：“在收拾東西，營帳裏有些亂，兩位先隨便找地方坐。”
說完之後，便繼續收拾東西，一些大件的東西，兵士都已經幫他收拾起來了，剩下的大多都是私人的物件，陳政喜歡自己收拾。
“朝廷的旨意已經下來了？”玄世璟開口問道。
聽到玄世璟的問題，陳政收拾東西的動作一停頓，嘴角微微一揚起，卻是帶著幾分苦澀。
“是啊，這不正收拾東西，要離開泉州嘛。”陳政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說道：“我也一把年紀了，折騰不動了，挺好的，現在啊，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長江後浪推前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