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183章

師爺是聽從縣令的吩咐,將這賬本抄寫一份,給自己留個後手,等到將來即便是府衙將真正的賬本要走,自己手裏也有個籌碼,府衙的人想讓自己這些人當替罪羊,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也就是說,這謄錄下來的賬本,是縣衙官員的保命符。

豈不知,玄世璟早就知道他們有海寇有往來,這保命符如今卻恰恰成了催命符。

過了今天晚上,事情就會有個了結,所以即便是今晚常樂偷走了賬本,明日一早,縣衙的人發現賬本不見了,這也無濟於事了。

這賬本就是證據,重中之重的證據,有了認證物證在前,泉州城官府的這些官員還能如何反駁?

若是賬本不夠,玄世璟船上還有三箱子贓物呢。

玄世璟就不信了,那些東西就全是從馮家出來的,沒有一件兩件甚至一成兩成三成五成都是海寇劫掠來的。

隻要是從海寇手裏接過來的東西,這賬本上應該都有記載。

海寇搶的可不僅僅是沿海的村莊,還有在海上的商船,百姓家裏搜刮不出多少東西,這大頭,還是過往的商船。

馮智均養海寇的舉動,表麵上泉州城是富庶的,其實暗地裏,泉州城是越來越窮了。

因為海寇的緣故,多少商人都不在往泉州這邊走了,一旦來泉州,十有八九肯定要遇上海寇,海寇如此猖獗,而這邊也沒有足以讓人能夠拋卻性命的利潤,又是何苦呢?

所以一來二去,泉州和福州兩地海麵上的商船是一天比一天少了,自玄世璟到泉州這麽長時間,就沒聽說過海麵上有什麽商船來往,整個大海附近,空蕩蕩的,連個人影子都沒見著。

海邊兒也不複以往的繁榮,命都保不住,誰還整天熱情滿滿的去出海?

一直到一更天的功夫,師爺才合上賬本,起身點了燈籠,熄了書房裏的燈火,離開了書房。

常樂在房頂上趴著,見師爺走遠之後,這才放鬆下來,默默的打了個哈欠,從房頂上下來,輕輕推開書房的房門,進了書房,摸黑將賬本的原本收入懷中,隨後趁著夜色,離開了縣衙,直接出了泉州城。

好在泉州城晚上是沒有宵禁的,城門也是開著,城門邊上,也不過有六個守衛罷了。

一般人晚上出城,守衛也隻是隨意問一句罷了,常樂騎著馬出城,守衛連問都沒問。

大晚上騎馬狂奔的,基本上都是他們這些普通的吃軍糧的大頭兵惹不起的人物。

而且常樂也沒有停下來讓他們檢查的意思,強行上前攔截,還不得被馬給撞傷了。

如此,常樂騎著快馬,與泉州城漸行漸遠,消失在城門口守衛的視線之中。

第五百七十八章:行動開始

到了後半夜,玄家商船已經離開海邊兒有一段距離了,為了給那些海寇下套,商船也不得不去涉險,但是離著泉州水師的距離還是那麽些,隻是看上去,離著遠了而已,但其實商船不是從水師港口出發,而是從附近村落的海邊出發。

商船行駛在海麵上,遠遠望去,果然出現了一些船隻的影子。

見到那些影子,商船上的護衛警覺了起來,守在商船上,手中都提著橫刀,他們也知道這是在引誘那些海寇,但是引誘歸引誘,戰鬥的準備還是要提前做好的,因此入了夜之後,船上的護衛都沒有睡覺的,神經緊繃著,在船上準備著,因為誰也不知道,海寇來劫掠商船,會來多少人,多少船。

如今船上的護衛也不過十幾個罷了,一旦打起來,猛虎也怕群狼,更何況是在這海上。

這些海寇對於這邊海域的熟悉程度可不是玄家的護衛能夠比的上的。

一旦打起來,天時地利人和,玄家商船這邊也就勉強能夠在人和上勝於他們一點兒。

主要的目的還是要拖延時間,為揚州水師拖延時間。

揚州水師不會直接駕駛著船隻朝著這邊來,而是會繞個圈子,將他們直接都圈起來,然後再漸漸的收攏包圍圈,將他們圍困在當中。

這樣一來,雖然不會讓海寇跑掉,但是玄家商船夾在當中,危險性陡然增加。

那些船隻的影子越來越近,借助船上的火光,已經大體能夠看得清楚那些海寇的船隻大小了。

“趕緊放信號。”那些海寇的船隻快要接近商船的時候,商船上的護衛首領對著手底下的人說道。

“是。”那人趕緊從腰間拿出響哨,直接拉開。

天空之中劃過一道光芒,伴隨著刺耳的聲音。

那些海寇還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這玩意兒是玄家商隊之間的聯絡信號,旁人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天,卻是用在了水師圍剿海寇上麵。

訊號飛的很高,遠遠的就能看到,即便聽不到動靜,也能看到空中的那一點光芒。

見到訊號之後,揚州水師的船隻立馬開始揚帆起航。

劉仁願也在船上。

玄世璟則是在營地之中,等候著劉仁願凱旋,也在等常樂的消息。

是成是敗,就看今晚了。

因為今天晚上的行動的緣故,別說玄世璟與劉仁願了,連帶著陳政還有水師營地之中的泉州水師,都沒什麽心思去睡覺了。

這泉州附近的海寇可是困擾了他們一年半的時間了,一直都沒有抓到,若是今晚揚州水師的兄弟能將那些海寇給剿滅,也是為他們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甚至有的將士已經開始想著等抓到活口回來之後要如何折磨他們了。

任誰被耍著玩了這麽長時間,心裏也是有怒氣的。

不過,若是這些海寇被揚州水師的人給剿滅了,豈不是顯得泉州水師十分無能?

因此,泉州水師的將士如今心裏的心情還是挺複雜的,一方麵十分希望這些該死的海寇能在這一次的行動之中被徹底殲滅,一方麵也希望泉州水師臉上能夠掛的住。

因此,也有不少將士心裏開始埋怨起自己的主將了,也就是陳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