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大鬧醉風樓

豐樓食客的爆滿,直接導致了對麵白礬樓沒什麽生意可做。連續幾日下來,白礬樓倒掉了大量飯菜,到了第三日,馬福財終於撐不住了,親自跑到白礬樓查看情況。

待他看到了豐樓中李策的身影後,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又是這個小子!他上次在李策手上吃了大虧,盡管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可現下卻不敢再主動尋他麻煩,這小子就是個煞星!

豐樓的生意蒸蒸日上,現在想去豐樓吃個飯都要排隊等候,李策見狀便不再逗留,怎麽說自己現在也是一個指揮的長官,不能離營太久。

於仙兒聽聞他又要回營地,有些不舍,她拿了銀子給他,要他拿著用,李策死活不要,拿女人的錢,他心裏別扭。於仙兒想起他曾抱怨軍營裏吃得太差,忙差人打包了一大堆肉食要他帶上,還特意備了兩壇好酒。

陳二給他牽過馬來的時候,李策眼珠子直接直了,這哪是馬啊?分明就是駱駝啊,好家夥,馬背上駝了滿滿兩大包吃食,後屁股上還掛著一個網兜,裏麵裝著兩壇好酒,就這樣於仙兒還嫌少,李策苦笑道:“哪裏還有坐的位置,你這是讓我牽著馬走回去啊……”

於仙兒特意叮囑他,隔一段時間就回來拿些吃的,如若不然她就給他送軍營去,李策無奈隻得答應,這小妮子越來越黏人了。

一人一馬臃腫得走在路上,惹得行人紛紛注視。於仙兒倚在門外望著李策遠去的背影,眼神隨著他越飄越遠……這人真是的,沒想到還會做飯,他以前一心隻讀聖賢書,根本不會接近廚房,沒想到一場大病,竟似忽然開了竅,一下在靈通了許多,而且他對自己也……想到這她臉頰一紅,臻首一低,再一抬頭時卻已經沒了他的背影,不經意她眼神出現了一絲落寞。

李策騎著“駱駝”大搖大擺地回到了營地,守門的士兵見他哼著小曲,馬背上還掛滿著大包小包,渾然一副土財主的模樣,看樣子這又不知是去哪打劫了……

兩人一副羨慕的樣子,“唉,當官就是好啊……連打劫都可以這麽大搖大擺。”一人感歎道。

“你還不知道吧?他就是李策,李指揮使,可是牛氣得很啊,都敢和徐都使叫板!打個劫算個球啊。”另一個不屑說道。

李策剛走出不遠,聽到二人的談話,一口唾沫嗆個正著,差點從馬上栽下來,這倆賊小子居然把自己當成打家劫舍的了。

李策素來不是吃獨食的人,這次帶回這麽多東西,給官震留了些,就分發給下麵的弟兄了,然後拎上那兩攤好酒去找官一奇去了。

官一奇喜好美酒,按理說他的月俸足以支付他日常的花銷,可事實情況卻是他過得相當窘迫,即便是酒也喝不起好酒,因為他把大部分俸祿都拿出來分發給了陣亡將士的家人,這樣一來反倒自己卻沒錢買美酒了,隻能偶爾在忍不住酒癮的時候,去喝一頓劣質的米酒。

李策聞著這兩壇沉香女兒紅散發出的誘人酒香,一邊想著待會官一奇食指大動的樣子,也不知師父素來嚴肅的麵容,見到這兩壇美酒會如何,哈哈。

到了官一奇的住處,李策也不敲門大大咧咧就邁進門裏。“師父?師父?”李策大聲喊道,許久沒見老頭子了,還怪想他的。

屋裏空蕩蕩的,沒有人,李策大奇,老官一向不愛應酬,這個時間又非訓練時間他會去哪?正想著他低頭往外走著,迎麵差點撞上一人,害得李策手裏酒壇差點沒拿住,來人急匆匆的,他猛一抬頭,李策發現卻是官震。

官震臉上一副焦急的表情,見到李策大喜,他忙拉著李策道:“師兄你可回來了,這兩天你去哪了?”

李策見他著急,有些困惑道:“我去仙兒那了,平日沒看你這麽關心師兄啊。”

官震一跺腳,急道:“義父一天一夜沒回來了!”

李策心裏咯噔一下,忙道:“什麽意思?師父去哪了?”

官震火急火燎道:“何瑞年故意刁難義父,要他去打探敵情,這都一天一夜了,還沒回來!”

李策放下酒壇,皺眉道:“打探敵情需要都指揮使親自去嗎?”

官震罵道:“可不是咋的,那姓何的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要我說義父也太好欺負了,直接拒絕不就得了嗎,犯得著親自去嗎,隨便派一個都頭帶幾個人去不就行了嗎。”

李策歎口氣道:“何瑞年要刁難義父,任何事都隻是借口,就算躲得了這次也還有下次,老官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不過依他的本事,估計遼人還留不住他,他之所以一夜未歸,恐怕是遇到了些棘手的事,相信他很快就會處理完畢,很快就回來了。”李策瞧官震急得不行,雖然自己也著急,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可見官震已經急成了那樣,隻好出言安慰他。

“還有一件事,義父不在,姓何的要徐山暫時代替義父管理部下,那姓徐的居然克扣了咱們弟兄的軍餉,現在眾弟兄都在外麵鬧呢!”官震又道。

“什麽?有這事?”李策大怒,真是欺人太甚了!當兵的就隻有這幾個糧餉,那是拿命換回的銀子,全家老小都指著那點糧餉過活,一下子扣住不發了,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走,找他去!”李策怒氣衝衝,轉身就要去找徐山。

官震一拉他道:“怎麽沒找?幾個指揮使早就找他去了,那孫子不知藏到哪了,根本就找不到人!”

“哼,這是故意躲著了。”李策冷哼一聲,這姓徐的好狠、好大膽,克扣糧餉這等事他也敢做,而且是在隨時可能發生戰事的邊關,萬一士兵嘩變,這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不在軍中,就一定就在別的地方了,你去叫幾個弟兄,隨我去會一會那姓徐的。”李策冷哼一聲道。

“師兄你知道他在哪?”官震奇道。

“哼,你看他成天一副酒色掏空的腎虛模樣,想想就知道了,去青樓一準沒錯。”李策不屑說道。

“好嘞,我這就去。”官震大喜,他素來對李策深信不疑,既然師兄說他在那,他就一定在那。

這種事人不宜多,李策帶了官震和五六個兄弟就出發了。

真定府名氣比較大的青樓共有三處,分別是醉風樓、百花樓、春風閣,徐山若是去的話,一定就是在這三家的某一家。其中以醉風樓名氣最大,這醉風樓就在永安街上,李策等人就從醉風樓開始查起。

幾人都是便裝,一進醉風樓的門,就有一個濃妝豔抹的老婦熱情迎上來,李策記得她姓楊,是這家青樓的老板,她已經有四十多歲了,為了掩蓋皺紋,臉上化了極濃的妝,以至於她笑都不敢敞開了笑,因為那樣臉上敷的粉就會往下掉。

“哎呦~幾位客官可又中意的姑娘呀。”楊媽媽撲上來就往李策懷裏鑽,李策忙使勁摁住她,急聲道:“我們是來打聽人的。”

楊媽媽一聽,瞬間變了臉,她一下子止住身形,臉一板道:“哼,打聽人你來醉風樓幹什麽,街上的人多得是,你盡管去問啊。”李策感歎她真是一幅好演技,表情瞬間切換竟然可以這麽快,這麽幹淨利落!這要放在後世絕對是實力派的演員啊。

突然楊媽媽又轉過頭,眯著眼看了李策一會,恍然大悟道:“是你,你怎麽又來了?我說今天是花魁選親的日子,你這癩蛤蟆怎麽又想吃天鵝肉?難道你以為花魁會選你?”她伸手指著李策大罵道,唾沫星子都要噴到李策臉上了。

官震吃驚地看著這一幕,怎麽師兄以前也經常逛窯子,看這情形莫非還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