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給她我的心

葉崇劭穿著一件淺灰色亞麻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此刻他嘴裏叼著煙,正眯著眼用扇子扇著架子上的炭火,樣子居家又帶著一點街頭痞氣。想藍不由得看呆了。

關心看出這位犯了花癡。就笑著對她說:“烤的真慢,都趕不上我這孕婦的胃口了,趕緊去幫幫葉總。”

想藍撅著嘴說:“我才不幫他,我要去幫展……”

好吧,展醫生不知道正和夏雨吵什麽,兩個人一人拿個筷子在一隻大蝦身上戳。看起來殺氣騰騰。

慢吞吞走到葉崇劭身後,想藍看著他的寬肩細腰翹臀吞口水,這要是在沒人的地方她一定貼上去抱住他。

“幹嘛呢?”葉崇劭微微偏頭,香煙叼在嘴角已經積了長長的一段煙灰。

想藍抬手把煙從他嘴裏拿下來,撚滅了扔在垃圾桶裏“少抽點。”

星光下。她小臉兒泛著淡淡的緋紅。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葉崇劭覺得她的睫毛長的真長,長的都戳到自己心上。要不自己的心怎麽會跟著她顫,而且還又癢又酥。

瞥了一眼各自都在忙的人,葉崇劭飛快的在她嘴角偷了一個吻,然後若無其事的吩咐:“把那幾個雞翅給我刷上麥芽糖。”

“好。”想藍出奇的乖巧,她喜歡這種感覺,依偎在他身邊聽著他的指揮幹活,那麽踏實那麽安全,仿佛一輩子都可以這麽平穩走過,

葉崇劭也喜歡這種感覺,她離著自己很近,近的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不會失去不能遠離,是他的就永遠是他的。

想藍把刷好糖漿的雞翅遞給他,葉崇劭把雞翅排開放在火上,回頭對她說:“孜然。”

想藍忙把孜然遞到他手上,還頑皮的撓了一下他的手心。

葉崇劭的眼睛眯的更緊,他盯著她水嫩的紅唇說:“怎麽,癢了嗎?”

“啊?”想藍沒聽明白什麽意思,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葉崇劭衝她招招手,想藍乖乖的貼著他,他偏頭趴在她耳朵上小聲說了點18歲以下禁聽的話。

想藍的臉騰的紅了,她捏著粉拳捶他結實的胸膛,葉崇劭順勢把人圈懷裏,一邊兒烤肉一邊兒摸摸捏捏的吃嫩豆腐。

關心也走到方堯身邊,她伸手指指黏糊在一起的兩個人,方堯痞笑著:“你別想跟人學,就親現在這腰圍,我兩隻手都圈不過來。”

關心氣的揍他:“嫌棄我了?等你兒子出來看我怎麽削你,我讓你看葉總,以前吧我覺得他都不像個真人,現在才有點人味兒了。”

方堯很認同他老婆的這句話,“他本來就不是人,大大的吸血鬼呀。”

大家說說笑笑的很歡樂,都玩到月上中天了,忽然在花園裏鏟土埋寶藏的豆豆大喊起來:“媽媽媽媽,快來看知知,她她倒在地上流血了!”

葉崇劭扔了手裏的東西就跑過去,想藍隨後跟上,隻見知知躺在地上四肢抽搐雙眼緊閉,潔白的小臉兒漲的紫紅,發青的嘴唇溢出一絲絲粉紅色的血線。

“知知,知知,展封平,你快過來!”葉崇劭失去了冷靜,他張開的雙手打抖,卻不敢去抱女兒。

“都閃開,不要緊張。”展封平衝上前去,他試了試知知的鼻息脈搏,又貼在她胸口聽了聽“心律不齊,有雜音,心力衰竭,老葉你呈半坐狀抱住她,帶藥了嗎,趕緊給她吃下去。”

葉崇劭趕緊把藥遞到他手裏,展封平撬開知知的牙關把藥給她壓下去,然後壓住知知的手腳接住她:“老葉,去開車,小九,去我車裏把我急救箱取來,方堯,去弄點冰塊和幹淨毛巾給我,關心,帶著豆豆回屋裏去。”

大家都按照展封平的吩咐去做,他是醫生還是專家醫生當然值得信賴,唯有想藍什麽差事也沒有,其實有她也做不了,此時她跪在知知身邊的泥土地上,臉色刷白,身體抖得比知知更厲害。

從來沒有嚐試過這種無力的心痛感,就像有十把八把刀插在心上橫橫豎豎的亂絞一氣。也許,這樣還還不足以描繪出想藍十分之一的難過,這一瞬,她隻想所有的病痛全發生在她身上,讓她來替知知承受。

展封平做了什麽,葉崇劭是怎麽把知知抱上車的想藍一概都不清楚,她迷迷糊糊的跟著上車,很安靜的坐在後座,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孩子的小手。

知知,知知,到底怎麽做才能讓你的痛苦減輕些?

到了醫院,馬上又醫生護士迎出來,急救室的大門關上,紅燈亮起,隔著一扇冰冷的門想藍無力的蹲在牆角裏,緊緊抱住頭。

葉崇劭歎了口氣,走過去把她拉起來,從聞訊趕來的冷石手裏接過一件黑色歐根紗風衣給她披在身上,出來的時候她隻穿了一件黑色無袖t恤,本來身體已經麻木的沒有感覺,給細紗一接觸,才泛起了嗖嗖的冷意。

葉崇劭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語意沉沉的說:“沒事的,不是第一次,都熬過來了。”

想藍壓抑的沉痛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什麽叫不是第一次,知知她還那麽小就要受這樣的罪,你的爸爸到底是怎麽當的?”

想藍聲音很大,幾乎是竭斯底裏,幸好是在這種高級的私利醫院,他們呆的候診室沒有別人而且隔音性能也好,但還是把門口的冷石給唬了一跳,這個蘇小姐膽子越打越大了,還沒見過誰敢這麽吼先生呢。

葉崇劭卻不以為意,他眼睛裏全是血絲,濃眉緊緊皺在一起,摟著想藍的手緊了緊,仰天長歎:“我確實不是個好爸爸。”

正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展封平一身疲憊走出來,他摘下消毒口罩說:“脫離危險了,已經送到病房裏,你們去看吧,不過要控製情緒,不要影響她。”

兩個人啥也顧不上說,立馬就去了病房,夏雨也要跟著,展封平叫住她:“你,人家一家三口,你去湊什麽熱鬧。會開車嗎?”

“啊?”

“啊什麽啊,會開就送我回家,我要回家找本書再回來。”

病房裏,知知平靜的躺在病床上,雖然一張小臉兒雖然還是白的透明,但已經不是剛才的嚇人的青紫色,聽到聲音她微微掀動睫毛,像是要睜開眼睛可是卻睜不開,薄薄的小嘴唇兒蠕動著,低低吐出幾乎聽不見的兩個字“媽媽”,“媽媽”

想藍的眼淚嘩的就流下來,她不知道知知叫的媽媽是她真的媽媽還是自己,可不管叫誰,她的心都像泡在黃連裏,又苦又澀。

葉崇劭給知知整理了一下她手上的針管子,針頭紮進她白白的小手裏,這隻平時會摸著他下巴揪住他衣領頑皮的小手此時靜靜的擱在床單上。蒼白、纖弱、無力,好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在女兒的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他對想藍說:“我讓冷石送你回去,穩定就好了。”

想藍搖頭:“我要等著她醒來,你沒聽到她叫我嗎?”

葉崇劭沒再說話,隻是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想藍依偎在他身邊,兩個人似垂暮的老人,並肩坐著,很沉默,靜靜的盯著知知。

輸液袋裏的藥水一滴一滴沿著透明的管子流下來,夜色漸漸黑到了極致然後就慢慢變淡,當天空出現了蟹殼晴,知知終於睜開了眼睛。

幾乎是立刻的,想藍撲上去,拉著知知的小手急切的叫著:“知知,知知,媽媽在這裏。”

長長的睫毛似一道厚重的牆,即使睜開知知還是不斷的簌簌抖動,第一眼看到想藍她很高興,幹裂的小嘴兒動了動,啞聲說:“媽媽,我痛!”

隻有四個字,卻似千萬針芒刺在想藍的心上,她極力想控製自己的情緒裝出高興的樣子,可是麵部神經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使喚,反而變得奇異扭曲。

葉崇劭彎下腰摸摸女兒烏黑透亮的好頭發:“知知,要堅強一點,等打完針就不痛了。”

知知小嘴兒癟了癟,“爸爸騙人,一直都痛。”

“知知不痛,知知不痛。”想藍抑製不住顫抖變調的聲音,更阻止不了淚水的奔流。

眼淚一顆顆滴落在知知臉上,她掙紮著要抬起小手給她擦眼淚,還不忘哄著她:“媽媽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其實知知一點都不痛,是騙爸爸的,騙他有糖吃。”

聽了知知的話想藍更忍不住了,她哆嗦著手摸著知知的小臉兒:“知知,痛就說,不用強撐。”

知知竟然像個大人一樣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唉,我也是習慣了。媽媽,知知是不是快死了?我看電視是快死的人都是很痛的,可是知知不想死,知知要去上小學,豆豆姐姐說學校裏有大操場還可以學跳舞唱歌。知知要媽媽陪著去買書包鉛筆袋水壺,還有運動鞋,小朋友們都會跳繩,可是知知不能跳,媽媽,你說知知為什麽不能和豆豆姐姐一樣去滑雪遊泳爬山?媽媽,其實知知是故意推豆豆姐姐的,她什麽都有還要你喜歡,媽媽……”

小家夥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登時喘起來,嚇的葉崇劭趕緊按鈴,展封平一直在外麵守著,他衝進來又給知知插上氧氣,然後對葉崇劭說:“少和孩子說話,要她多休息。”

想藍實在忍不住了,她捂著嘴衝出去,在衛生間裏嚎啕大哭,為什麽,為什麽,命運要這麽不公平?你給了知知美貌財富智慧卻沒有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為什麽?討住圍劃。

哭了一會兒,想藍擦擦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她已經下了一個決定,隻要能救知知,要她怎麽樣都可以。

過了好長時間想藍才回病房,知知嘴上的氧氣管子又撤了人也安靜的睡著了,葉崇劭抹了一把臉,滿是猩紅血絲的幽暗眸子深深的看著想藍,他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你回家休息一下就去片場吧,既然開拍了就不要耽誤。”

“我什麽也幹不下去,我要陪著知知。”

這種時候大家的脾氣都暴躁,葉崇劭更不例外,他厲聲說:“陪著有用嗎?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知知叫你一聲媽可不是她的親媽,不要以為這樣獻殷勤我就會因為她娶了你當葉太太。”

葉崇劭說的非常刻薄惡毒,可是想藍卻不在乎,她一個勁兒搖頭:“你說什麽我都不聽,我就要陪著知知,讓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我。”

葉崇劭橫豎沒有辦法,隻好對這個小女人妥協了,“那就今天一天,知知的病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你先不能垮下去。我給王媽媽打了電話,她護理知知有經驗。”

想藍點點頭:“嗯,你去吧,這裏有我。”

“好!”葉崇劭一個好字說的幾乎耗空了所有力氣,他扶著門站了一會兒才走出去,步子很沉重,不複往日的瀟灑。

想藍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和知知隔得很近很近,可是她覺得還不夠,她甚至想貼到她的心裏,把自己的心髒給她,把她融入到骨血中,不是和她一起生死,而是寧可自己死也要讓她活著。

想藍不懂自己為什麽會對知知有這麽深厚的感情,此刻她也沒有心情去理順,握著知知的小手,她的心還是不斷的疼,疼她這苦苦熬過的六年。

門一響,葉崇劭去而複返,他身上裹著一層戾氣,一把就抓住想藍的手:“跟我來。”

“你幹什麽,吵到知知了。”想藍的抗議微不足道,幾下就給葉崇劭拖到小會客室那裏。

葉崇劭啪的把一份檢驗報告拍到她麵前:“你這是要幹什麽?”

想藍低下頭:“不就做個檢查嗎,你大驚小怪幹什麽?”

“你去做心髒配型對比?你以為這是捐個腎割塊肝嗎?那是心髒,一個人就一顆,沒有了就會死!”葉崇劭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眼眶子連帶著太陽穴那一片都在劇烈的跳著疼。

想藍纖細的手指抓住報告的邊緣,這份隻有簡單的血檢,有幾個還要等明天才能拿到,她小心的把被葉崇劭抓皺的紙頁撫平,小聲說:“那萬一我和知知配型成功呢,你看大街上那麽多意外發生,指不定我一出門兒也給車撞到了,那樣就可以把心髒直接移植給知知了。”

“你給我閉嘴!”葉崇劭臉都青了,他帶著薄繭的大手猛地捏住了想藍的肩膀,“你這算是什麽?恕罪嗎?我告訴你沒有必要,就算要恕罪你也該早出現幾年,為什麽是現在?”

葉崇劭的怒氣把想藍嚇壞了,平時的他雖然可怕,但都是喜怒不太形於色,而今天這麽要不掩飾的憤怒和怨恨倒是第一次見,想藍掙了一下,肩膀的骨頭像要被捏碎了一樣,她咬著下唇卻不敢喊痛,因為他說的話太奇怪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當成誰。

葉崇劭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放開她,放低聲音說:“以後別做傻事了,你幫不了她,知知不是普通血型,她是a亞孟買型血,這種血型的發現幾率是萬分之一。”

想藍傻了:“啊,這麽稀罕,為什麽呀,她為什麽會有這麽稀罕的血型?”

“因為我是,我們葉家的男人都是這種血型,知知卻是遺傳這種血型的唯一女孩子。”

這算什麽,真的就是上天的捉弄嗎?想藍這才懂了,依照葉崇劭的財力物力不可能找不到一顆合適的配型心髒。

抓著葉崇劭的衣角想藍問:“那怎麽辦,以後該怎麽辦?”

葉崇劭揉揉額角,他覺得眼睛酸脹的厲害,凝凝神他才說:“如果實在不行我打算求助歐洲黑市的拍賣集團,他們神通廣大,總會弄到一顆合適的心髒。”

想藍雲裏霧裏的聽不明白:“什麽黑市拍賣,你什麽意思?”

“就是我出錢,他們去尋找合適的心髒,然後活體取出。”

葉崇劭的話說的很平淡,但是想藍卻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懂什麽歐洲的黑市,但是她經常聽說有人把小孩子搶去割了身上的器官,好好的一個孩子就給他們害死了,葉崇劭說的不會就是這種人吧?

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葉崇劭點點頭:“嗯,大概就是這樣。”

“不行,我不同意,我絕不能讓知知擁有一顆不情不願的心髒,那種事哪能隨便做,傷天理的。”

葉崇劭的手又在身上煩躁的摸煙,可是摸到了又想起醫院裏不能抽煙,他把手插在褲袋裏,低頭來回踱著步子,忽然他揚眉,冷聲說:“要不還能有什麽好辦法?就算找到了那萬分之一,他們也不願意捐。”

想藍上前抓住他的手:“不要,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你疼知知人家也疼自己的孩子,你想一想,強行挖來的一顆心給了知知,要是她知道了會怎麽看你這個爸爸,你要讓她背著什麽樣的包袱過一生,答應我,我們再找,各種方法找,不要動那樣的心思。”

看著麵前梨花帶雨的小女人葉崇劭心軟的一塌糊塗,他豈能那麽秦獸,要不是心裏掙紮早就去做了,就算現在說也是因為受了知知的發病刺激才說的置氣的話,沒想到想藍竟然態度這麽鮮明,看來這條路是不能走了,走了他們三個誰也過不了良心這道坎兒。

葉崇劭抱住想藍親了親:“別哭了,我答應你就是,那你也答應我,過了今天一切都要恢複正常,我們繼續到處找合適的心髒,展封平說在廣西的少數民族地區幾率會高些,我決定要去看看。”

“嗯,記住,一定要用正當手段。”

葉崇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開玩笑的說:“現在就開始管我了,你是我什麽人呀?”

想藍垂下紅著的眼睛,是呀,是什麽人,管他他也聽?

想藍是第一次經曆知知發病的過程,別人就淡定的多,展封平看到想藍腫的跟桃子似的眼睛給取笑了一番。下午的時候方堯派人帶著豆豆來看知知,豆豆小姑娘一直以為是自己害知知發病的,在家哭了一天,非要看到知知沒事才不哭。

知知已經滴完了點滴,小孩子不會裝病,身體上好了一點就又想法子淘氣,可是王媽媽管的緊她而想藍媽媽看起來又累又難過她也不忍心鬧她,看到豆豆來了真高興,一個勁拉著豆豆說話。

豆豆紅著眼睛說:“知知妹妹,對不起,我不該拉著你玩沙子的。”

知知搖頭:“豆豆姐姐,其實藏寶很好玩,不過你的寶貝沒有我的多,等下次去我家玩,是我的家,我自己一個人的家。”

豆豆很不解:“你這麽小怎麽自己能有家呢,小孩子都是要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的。”

這句話想藍聽得驚心動魄,她怕知知再激動犯病,醫生可是說不能給她一點兒刺激的。

誰知道知知小家夥聽大度:“我們家是我、爸爸、媽媽一人一個家,個人過個人的,很時尚吧!”

“是挺時尚的,但是我還是覺得小孩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好,不過要是我媽媽生了弟弟後虐待我,讓我看孩子洗尿布我就離家出走,知知,我去找你住好不好?”

想藍囧,看來並不是知知一個人奇思妙想,現在的孩子都有一個超凡脫俗的想象力。

知知不能見客太久,豆豆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別,可是人家前腳走了後腳知知就閉上了眼睛,又一次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她身體還虛弱的厲害。

同一時間,在葉景明家的客廳裏,不請自來的客人讓他很是心煩。

徐梅在人看不到的桌子底下用腳踹他,臉上卻帶著笑對戚南楓說:“南楓,今天晚上一定要留在這裏吃飯,我們家的廚房新去學了個八珍鴨,你給點意見。”

戚南楓麵露尷尬:“謝謝您,葉夫人,我還有事,改天吧。”

徐梅抓住她的手:“那可不行,下次呀我們就不做了,你再有事也要吃飯,一定要吃了飯再走。”

戚南楓不好再推辭隻能答應,葉景明卻站起來抓過車鑰匙:“我有事,要出去。”

“站住!”徐梅大聲喊住了他,“景明,難道你不想在家聽聽南楓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