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冷夜。
白憐展現出高超的手藝。
師妹們是豎著走進她的房間的,但出去的時候一個個麵色緋紅,欣喜不已,就連肚子也都隆起來了。
少頃。
窗前,白憐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指。
時而綿軟如麵條。
時而又突然繃直,堅硬如鐵。
“哼哼。”
白憐得意的握住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她輕輕一扭,這手指便如螺旋槳一樣旋轉了起來。
那速度可比小電風扇快得多。
這份靈巧勁足以讓任何在女紅之道上浸盈多年的女子驚呼我的媽呀!
三年又三年。
在剛抵達這個世界的頭三年,白憐的廚藝雖稱不上稀爛,但做出來的菜也和美味沒有半點關係。
三年後,她的廚藝已經不遜於那些名廚,在茶道上也可以被譽為宗師。
“真是世事難料。”
白憐心生感慨。
感慨之餘她又想起了剛才與兔兔的對話。
她想尋找更多兔兔與搖光氏之間的共同點。
隻可惜兔兔知道的那些傳說與她事前了解的並無差別。
無非就是搖光氏觀月夜奇景,一朝悟道,從一個資質普通的小兔子變成了令萬妖敬畏的妖族大能,然後建立飛霧頂庇護那些愛好和平的妖獸的故事。
“我和搖光氏長得一模一樣?”兔兔疑惑地望著白憐,“可是我完全沒有這方麵的記憶,而且……”
說著說著兔兔就傷心起來了。
自從在飛霧頂走進白憐的“夢境”後,她就一直期待自己能早日突破至化神期,擁有化形的能力。
按理來說那應該不是什麽難事,畢竟她年紀輕輕就有了元嬰巔峰的修為。
可在吃了無數草之後她的修為竟不得寸進,就像是被鎖住了一樣。
兔兔不得不愁啊。
尤其是在看見白憐的師妹們修為一個漲得比一個快之後。
她原本是很有自信的。
可……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她就會被徹底反超。
她想使別的招數也不行,因為她現在是一隻兔子。
白憐再怎麽著也不會對一隻兔子**吧?
就算白憐是那樣的變態。
人和兔子……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嗐。
兔兔越想越難過,就連草都不想吃了。
白憐捉住兔兔的耳朵輕輕揉弄。
“你別急,我等下去找師父問問情況。”
“唧唧。”
兔兔悶悶不樂地點頭。
待到亥時末,收拾完房間後,白憐信步朝後山禁地走去。
此夜無月,隻有涼風吹拂。
但踩著朦朧的影子前進,她的心情非常放鬆。
一年到頭難得有幾回這樣輕鬆愜意的日子。
很多時候景色是否沒取決於人的心情。
正如禪師所言——
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穿過竹林,白憐來到師父的洞口。
她正欲大步走進去,就看見一道紫色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顏師叔。”
白憐點頭行禮。
“是白憐啊。”
顏月沒多說,她似乎有什麽心事,悶著頭從竹林中走了出去。
“……”
是又被師父打擊到了麽?
說起來上次去朱顏峰取經時,白憐就發現顏師叔狀態有點不對勁。
她走進洞裏。
此刻安嵐正無聊地啃著手上的玉米棒子。
聽見腳步聲後,她轉身用拇指揩去嘴角粘著的碎屑。
白憐先詢問了顏月的事,語氣比較委婉。
“師父,我看顏師叔心情有點不太好,她最近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安嵐直接搖頭:“我哪知道,你看我像那種會偷窺別人的人嗎?”
“……”
這個……
係統沒有冒頭,但白憐自動腦補出了任務選項。
一、是;
二、不是。
該怎麽選還用想?
“不是。”
白憐脫口而出。
就是嘛。
安嵐威嚴滿滿地點著頭,要不是她手裏握著一根啃了一半的玉米棒子,一定會更有氣勢。
“找我有什麽事?”
白憐立刻說出了兔兔的擔憂。
安嵐扳著一張臉:“離她上次突破才過了一年,有什麽好著急的!”
嘴上這麽說著,她還是放開神識替兔兔檢查了一下身體。
白憐屏住呼吸沒說話。
她發現師父的臉色有些難看。
該不會真的有很嚴重的問題吧,她的修為也不算低了,可她完全沒看出異常來。
白憐小聲問:“師父,治得好嗎?”
安嵐沒有急著回答,她似乎是在尋找答案。
片刻後,她忽然站了起來,怒氣衝衝:“我就說她最近怎麽胖了這麽多,藥園和半寸靈田裏的靈草都快被她吃光了!”
嗬。
兔子!
口口聲聲喊著要走可持續發展道路,到頭來也不過是一隻被欲望控製的蠢貨罷了!
白憐:“……”
她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數息後兔兔就被安嵐從外邊揪了回來。
“唧唧(我錯了!)”
“唧唧(我再也不敢了!)”
漂浮在空中的兩根木尺輪流打在兔兔的屁股上。
早就見識過安嵐“凶狠”之處的兔兔立刻舉起雙手和耳朵投降。
即便如此安嵐還是揍了她近一刻鍾。
兔兔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
“行了,沒事就出去,你身上一點毛病都沒有。”
“唧?”
在短暫的愣神後兔兔歡天喜地地溜了。
這頓打,挨得值!
白憐在告辭後也離開了。
山洞裏。
安嵐心懷怨念。
連兔兔都上桌了,吃飯時白憐為什麽沒喊她?
這樣想著,她一把將玉米棒子捏得粉碎,然後,她的神識穿過山巒,一路尾行,跟著白憐進了屋。
盯~
她看見白憐坐在桌前,掏出一張紙開始寫寫畫畫。
似乎是在規劃其他幾個弟子的修行計劃?
某一刻,安嵐的耳朵忽然輕輕一顫。
有東西擠進來了!
而且那個東西還出乎意料的強大。
她接連穿透三道防護罩,最後挺進到瓊明峰深處。
“哼,竟然敢在我麵前行這齷齪之舉!”
安嵐冷哼了一聲。
……
暗夜中。
月無央快速穿行於瓊明峰的山嶺之間。
她麵色凝重,心事重重。
她早就料到師尊交代給自己的任務不好完成,但萬萬沒想到這才剛下界就遇到了一個麻煩——
她在尋找目標的路上遇見了曾經的死敵!
月無央萬萬沒想到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也轉生來到了東神洲。
自來到下界她的實力折損了大半,又受到法則的持續壓製,到現在她的實力已滑落至與七劫散仙相當的水平。
比渡劫期厲害,但還不如大乘期。
這種程度要對付那個早已融入此地的死敵無異於癡人說夢。
月無央不得不調頭離開。
她當然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棄,她想到了白憐。
白憐曾是仙帝,又在這個世界經營多年,與白憐合作或許會是一個非常有搞頭的想法。
不過她得先試探一下白憐的態度。
在打聽清楚度仙門和白憐的各種情報後,月無央就急匆匆地潛了進來。
“要到了。”
再次繞過一個禁靈陣,月無央落在一處奇石上。
從這裏已經可以看見白憐的房間。
那兒的陣法更加密集,但大都是一些比較粗淺的屏蔽類陣法。
月無央在陣法上的造詣很普通,但架不住她的真實修為高,而且活得夠久,這等陣法不可能擋得住她。
她要進去了!
可就在這時,她陡然察覺到周圍出現了奇怪的波動。
噗——
力量如泉湧,糊了她一臉。
“糟了。”
月未央臉色大變。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溶解,她拚命驅使靈力去抵抗,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的靈力也被溶掉了。
再這樣下去她必死無疑。
是白憐!
隻有曾是仙帝的白憐才有這種能力!
月未央心生懼意,早知如此,她就不偷偷潛進來了。
為了活命,她隻能開口求饒。
“白憐帝君,我是月無央,我沒有惡意,請高抬貴手,繞我一命!”
是認識白憐的人?
安嵐在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撤走了那股葬花之力。
且看看她來找白憐是為了什麽。
呼~
擺脫了困境的月無央長出了一口氣。
好險。
她緊繃著臉朝白憐的房間飛過去。
白憐的實力的恢複程度遠超她想象,她現在隻期望白憐下手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