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三少爺臉上寫滿了凶狠。
在被強灌了一堆丹藥和白乎乎的粘稠藥汁後,他勉強恢複了正常。
他還是他,是那個一槍可以連挑十幾個女修而不用休息的“**”。
但因為他被救出來時的奇怪姿勢,冥王殿多了許多流言。
有人說他有埋頭苦幹的精神。
有人說他冷暖自知。
還有人說他懂分寸,知進退。
倘若說這些話的人是那些低級弟子,他也就壓下去了。
可偏偏帶頭說風涼話的人是他的兄長和姐姐!
他隻能偷偷地罵回去。
“一群日理萬機的賤人!”
罵完後三少爺並未解氣。
因為馬上就有驚雷一般的消息傳來——
那個被關起來的度仙門弟子佟謠不知怎的從監牢跑了出來!
好在當時有衛士在附近迅雷,她走了幾步就被抓了回去。
隻有身負幽冥血脈的人才能打開監牢的門。
佟謠能打開那扇門,說明……
砰!
回過神的三少爺發現桌上擺著的水晶瓶摔了個粉碎。
出大事了。
他站了起來,在屋裏來回踱步。
“這件事你通知其他人了嗎?”
來報信的衛士搖頭,他就是專門過來報信的。
那就好,還有補救的機會。
三少爺眼中閃過厲芒:“隨我一起去看看。”
“是。”
不多時他就來到了監牢裏。
這時候冥王殿主正在搞內部肅清,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向。
他笑嗬嗬地走到佟謠麵前:“小妹妹。”
“你要做什麽?”
佟謠一臉警惕地望著三少爺。
三少爺依舊笑著。
做什麽?
先驗血。
假如這個佟謠真是他妹妹,那他就隻能采取一些比較血腥的手段了!
“不急,我們慢慢耍。”
三少爺在佟謠對麵坐了下來,他掏出一個黑盒子。
這是個好東西,有了這個,他就能提高自己體內幽冥血脈的濃度。
隻要用盒子將佟謠煉化……
三少爺正想著,斜刺裏一道銀白色的光芒毫無征兆地射了過來。
他完全來不及閃避,那白光徑直射穿了黑盒子。
哢嚓。
就這樣,三少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自己當做**的黑盒子碎成了十幾塊。
“?”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臉。
不是幻覺,也不是夢。
沒了。
他的金手指,他成為下任冥王殿主的希望,他的王之力全都沒了!
三少爺心態崩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抱頭,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
“哎呀——”
叫尼瑪叫呢!
忽的,一隻包裹在黑絲手套中的手憑空伸了出來。
是偽裝後的安嵐!
三少爺被她硬生生地按回座椅上。
安嵐二話不說就使用了搜魂之術。
她並未得到白憐的去向,倒是知道眼前這家夥試圖偷襲殺掉白憐。
真有你的啊!
安嵐一拳悶在了三少爺的胸口上,將他的肋骨打碎,在他胸口上留下一個凹進去的拳印。
這還沒完,她又將三少爺頭按了下去,讓他首尾相連。
梅開二度。
三少爺在劇痛中直接暈了過去。
拍了拍手後安嵐徑直離開了冥王殿,看來隻能再去無痕雪穀找白憐了。
飛出去沒多遠後她忽然停了下來。
她剛才似乎看見了一張還算熟悉的麵孔,那是誰來著?
算了。
這種事不重要,她必須趕緊找到白憐。
嬌小的黑色身影在海麵上迅速掠過。
氣流激**,衝擊下,無垠之海竟被分成了兩半。
這異象引起了海麵上某座“島”的注意。
噗——
片刻後,一個麵目猙獰的烏龜腦袋從“海島”邊緣探出。
“那是……”
玄龜瞪大了眼睛。
剛才遠去的那道身影不正是將它從觸手般的黑藻中解救出來的恩人麽?
若無那個麵帶迷茫之色的少女,它哪能體會到在陽光下打瞌睡,並時不時讚美太陽一句的美好生活。
想到這玄龜奮力朝安嵐追了過去。
半刻鍾後。
冥王殿的監牢裏。
一道驚叫聲如穿廊長風席卷了半個冥王殿。
“三少爺又倒了!(哭腔)”
接著便是憤怒地吼叫聲:“狗賊,雪靈主,老子和你勢不兩立!”
……
說假話的最高境界就是明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但組合在一起就是假話。
白憐暫時還達不到這種高深莫測的境界。
但在陳述不朽天尊教自己萬界花開時,她隱隱有了幾分“宗師”氣度。
那神態,那動作……
無懈可擊!
紀師試圖找出白憐是在騙他的證據,可在盯著白憐看了半天後他絕望了。
那是何等從容的眼神啊。
他實在是沒辦法無懈可擊白憐的無懈可擊。
想來也是,白憐是被不朽天尊看上的人,她肯定身負大帝之姿!
紀師感覺自己稍有不慎他就會被漩渦吞噬。
這不是危言聳聽。
因為白憐的突然到來,他的計劃被徹底打亂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立刻將白憐扔出去。
但……
紀師偷偷看了年輕女子一眼。
他咬咬牙。
他懷疑這個女人是故意的,不然她完全沒必要將無量劫和星空古路的事告訴白憐。
那對她有什麽好處嗎?
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容許自己的計劃破滅,無量劫近在眼前,沒時間給他另尋他路了。
紀師上下打量白憐,其實仔細想來這也不見得全是壞事。
富貴險中求。
隻要謀劃得當,說不定他還能獲得更多好處。
但前提是他必須要快。
老實說他不是很擅長這個,他是個穩重的人,他喜歡慢慢磨,太快了就體會不到個中樂趣了。
嗡。
此時,年輕女人皺起了眉。
她取出傳信玉簡,迅速掃了一眼。
紀師問道:“出什麽事了?”
年輕女人緊咬牙關:“冥王殿主發瘋了。”
白憐和紀師同時一愣。
“他兒子先後兩次被人打殘,第二次更是被打壞了腦子。那個瘋子非要說這是我幹的,他現在正在謀劃舉殿進攻無痕雪穀,賤人!”年輕女子很沒形象的罵了一句,“我一直坐在這裏,那怎麽可能是我做的!”
媽的,還有這種事?
別的方麵白憐不評價,但就這點上她還是很同情這個疑似雪靈主的女人的。
被人誤會啊~
這種操蛋的事她體會過無數次了。
於是白憐衝著年輕女人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對麵兩人這時也無暇顧及白憐了。
“白憐仙子,我必須暫時離開一陣,其他事等回來再談吧。”
白憐微笑著:“好!”
你們慢慢打,我在這裏喝茶替你們助威,等你們打得兩敗俱傷,我會在好後麵加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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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女子指了指竹屋:“左邊那間是客房,白憐仙子若是乏了,可自行去休息。”
說罷她便同紀師一同離開了。
白憐沒動。
竹林周圍布有極其複雜的大陣,以她的陣法水平是跑不了的。
在喝完茶後她起身走到溫泉旁。
她想進去泡泡。
溫泉、竹林、雪地……
多有意境。
可一想到那個皺巴巴的紀師不久前就藏在溫泉下,她頓時失了興趣。
白憐進入年輕女子的小屋。
和外邊不同,這裏既不潮濕,也不寒冷。
暖暖的。
一進來白憐就不想出去了。
她倚在竹編的桌旁,開始思考。
她的腦海中首先浮現的便是無痕雪穀的情報。
她隱約記得在遊戲中後期,在已化身“女帝”的佟謠的彈壓下,無痕雪穀不得不外出謀求發展,她們盯上了當時已經被從四大門派中踹出去的巫山神宮。
東神洲曆經幾次浩劫,大部分宗門的實力都有所下滑,準備不足的巫山神宮被打得頭破血流,任憑無痕雪穀騎在自己臉上馳騁,連居住了萬年的祖地都被奪走了。
從此世間再無巫山神宮,無痕雪穀也變成了無痕水穀。
由此可見,無痕雪穀不是善茬,雪靈主也是個狠人,和雪靈主硬頂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不過那是很多年後的事了,雪靈主有沒有換人誰知道呢?
說到這個……
白憐回憶一下自己在冥王殿看見的雪靈主。
那個雪靈主與剛才見到的年輕女子完全不同。
而且那時候她就覺得奇怪了,雪靈主明明當著眾人的麵使用法天象地化作萬丈凶獸,可巨獸還在那邊打架呢,突然又冒出一個雪靈主出來將她抓走了。
那個年輕女子說這是傀儡。
你家傀儡會使用法天象地這種牛逼哄哄的法術?
其他傀儡師會羞愧地自殺。
所以說,到底誰才是傀儡啊!
白憐懷疑那個女人在騙她。
殷素素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比如她就挺會騙人的。
嗯。
她不是在說自己長得非常好看,雖然這是事實,她隻是想說那個年輕女子雖然長得比她略遜億點,但也像個會說謊的人。
無聊的白憐看起了書。
她像個隱士。
直到明月高懸於翠竹梢頭。
白憐聽見外邊被月光照的銀白的雪地上傳來了沙沙的響聲。
她轉頭盯著房門。
吱呀。
一聲輕響過後,將她抓過來的雪靈主推門而入。
“白憐仙子。”
雪靈主快步走到白憐對麵坐下。
白憐放下手中的百合劉備文,問道:“不知大名鼎鼎的雪靈主找我有何貴幹?”
雪靈主道:“我聽說白憐仙子到雪海來是為了尋找仙靈氣。”
白憐點點頭:“正是如此。”
雪靈主道:“無痕雪穀有一枚仙靈石。”
來了來了。
雪靈主終於露出了獠牙。
隨之而來的便是“肮髒”的py交易。
不過……
白憐上下打量著雪靈主。
她想起不久前完成的任務,獎勵是8點輕功,危險,但這不是必死的危險。
如果雪靈主提出的要求還算能接受,倒是能和她交易一次。
說到底py交易也是公平交易,隻要雪靈主不騙她,她就不虧。
雪靈主繼續道:“我這裏有個提議。”
白憐道:“願聞其詳。”
雪靈主道:“尋找星空古路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我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無論成功與否,那枚仙靈石都算是給白憐仙子的報酬,對了,那枚仙靈石是上品仙靈石。”
白憐眼皮微跳。
上品仙靈石啊,給師父再續一百年完全不是問題吧?
雪靈主微微一笑:“我是帶著十足的誠意來的。”
白憐點點頭。
她明白雪靈主話裏隱藏的意思——
別不識好歹,你若不答應,我就自己動!
好家夥!
為了讓我出擊,威逼利誘都使出來了啊。
白憐還是多問了一句:“為什麽一定要我來幫你們,我的實力似乎並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
“因為白憐仙子是仙人轉世,隻有仙人才能感應到仙界的位置,換普通人來不過是做無用功。”
白憐懂了。
她不是仙人轉世,讓她來,這計劃注定失敗!
到時候雪靈主有可能會發現她之前是在說謊,可……
她哪有時間去考慮這個。
就算她拒絕,雪靈主也肯定會用強。
那就上吧,隻要能拿到仙靈石就夠了。
師父,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