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埃爾索托馬心裏湧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已明確的暗示,智利有能力將戰爭拖延到中亞戰爭爆發,但對方卻依然極端強勢,極度自信,連公平談判的機會都不給,而是直接提出了割地賠款的要求,這根本就是不打算與他們談判,也不懼兩線作戰。X23US.COM

可笑的是,國內一眾軍政要員居然還認為重創秘玻聯軍能夠獲得一定的話語權和談判的籌碼,殊不料,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若是清國執意要打,等待的智利的會是什麽命運?割地賠款或許都是輕的,一旦清軍兵臨聖地亞哥城下,智利隻有任人宰割的份,損失慘重的秘魯和玻利瓦爾兩國定然都會極為苛刻的條件。

最為明智的,無疑是現在就跟清國人談判,若是清國提出的條件不算太苛刻的話,或許他還有可能說服國內一眾政要,忍辱負重換取和平。

略微沉吟,他才緩聲道:“這場戰爭持續下去,我國必然會輸,既然結果是注定的,那麽完全沒有必要繼續持續下去,貴國有什麽條件,不妨提出來,我國會竭力保證貴國在我國的利益。”

郭仲牟完全沒料到對方在取得大捷之後還將姿態放的如此低,條件?他壓根就沒打算與對方談,能提出什麽條件?不過這難不倒他,他當即信口開河,“出來確定有爭議的地方歸屬權外,割讓瓦爾帕萊索,賠款二億華元。”

瓦爾帕萊索是首都聖地亞哥的海上門戶,如何能夠割讓?更別說天文數字一般的二億華元的賠款,對方明擺著是不想談,法埃爾索托馬心裏氣苦,卻隻能忍氣吞聲的道:“我國是誠心通過談判結束這場戰爭,煩請閣下如實向貴國國內傳達我國的態度。”

上海,鎮南王府,長樂書屋。

放下電報,趙烈文輕笑道:“挾大勝之威要求談判,智利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不錯。”

“對於智利來說,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戰爭,唯一的轉機就是我國西北爆發戰爭。”易正行不緊不慢的道:“很顯然,智利這是打算以談判來拖延時間,等待西北爆發戰事,如此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損失。”

易知足讚同的點了點頭,“那當如何應對?”

“如今英俄兩國對於西北的態度已經明確,但因為鐵路未通,尚無實質性的行動,為了避免英俄兩國退縮,可以與智利展開談判,不過,增兵也要繼續。”

易正行緩聲道:“對於英吉利來說,顯然是不希望我國與智利談判停戰,必然會采取措施逼迫智利繼續開戰,如此一來,我國就完全占據道義。”

“不錯。”易知足笑道:“那就讓他們談,條件不妨苛刻一些,慢慢跟他們扯皮。”

英國,倫敦,威斯敏斯特區,唐寧街10號,首相官邸。

智利居然在與清國談判?迪斯雷利陰沉著臉緩緩放下手中的電報,議會才通過支持智利的提案,並且向智利提供了大量的軍火援助,智利轉過身來就與清國談判,這讓英國情何以堪?這不隻是在打臉,而是背叛!

見他陰沉著臉不吭聲,索爾茲伯裏沉聲道:“清國雖然在與智利進行談判,但大規模的運兵船隊已從馬普托,應該不是誠心談判。”

“智利呢?”迪斯雷利悶聲問道。

“智利也應該是想利用談判來拖延時間。”索爾茲伯裏斟酌著道:“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個試探,如果清國開出的條件不是很苛刻,智利也有可能會接受,不過,這種可能很小,秘魯和玻利瓦爾兩國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電告智利,他們如此做會嚴重影響我國的支持力度。”迪斯雷利沉聲道:“如果不盡快終止談判,後繼的各種援助都將終止。”

索爾茲伯裏遲疑著道:“粗步估計,清國增兵規模約在二萬左右,再加上秘玻兩國聯軍,智利很難抵擋,如此逼迫,會不會促使智利接受苛刻的條件?”

“智利應該很清楚,隻要中亞爆發戰爭,他們就有機會反敗為勝。”迪斯雷利緩聲道:“放心吧,他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索爾茲伯裏道:“清國呢?清國會不會為了避免兩線作戰而做出讓步?”

“不會。”迪斯雷利篤定的道:“清國既然已經大舉增兵,就不會輕易罷手,除非是他們願意放棄在南美唾手可得的利益,另外,秘波兩國也不會同意輕輕放過智利。”

頓了頓,他接著道:“催促一下俄國人,必須加快鐵路修建進度,畢竟南美的情況很不樂觀。”

新疆,鞏寧城,西大營。

位於鞏寧城西郊的西大營是臨時開辟的軍營,寬闊的草坪上,一隊隊老兵在此起彼伏的號令聲中重新進行著隊列訓練。

草坪外,朱山海在一眾軍官的陪同下一臉微笑的視察著訓練情況,在宣布兩省自治的同時,他就頒布了征兵令,三年內的退役官兵在接到命令之後紛紛響應回伍,而西大營這批官兵則是他從各府縣特意抽調上來的精銳,不僅是精銳,而且大多是蒙古族、滿族、維族、哈薩克族、回族、柯爾克孜族、錫伯族、烏孜別克族人,漢族官兵隻占了不到二成。

一騎快馬直奔而來,朱山海抬眼看了看,見的來人是劉長興,心知必然是有要事稟報,便掃了一眾軍官,道:“雖說這批官兵退役時間不長,但最長的已經退役三年,各方麵應該都退步不小,當務之急是盡快恢複,諸位務必抓緊訓練,不得有絲毫懈怠。”

一眾軍官轟然遵命,朱山海微笑著擺了擺手,“好了,都散了。”

待的一眾軍官敬禮散開,劉長興才快步迎上前,敬禮後稟報道:“馮仁軒已經乘火車離開。”

終於走了!朱山海心裏暗鬆了口氣,馮仁軒在西北軍中威望太高,逗留在鞏寧,他總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如今這家夥總算是走了,他也可以大展拳腳了。

略微沉吟,他才問道:“鐵路還要多長時間才能貫通?”

劉長興道:“按照目前的進度,最快也還需要一個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