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櫻奈沉浸在自己的作品當中。
突然,牆上掛著的一串黑乎乎的風鈴響了起來。
她目光灼灼,猛地扭頭去看,心下震驚不已。
難不成、難不成真的讓田中那個家夥說中了?
竟然真的有人跑進她的結界了。
眼中閃過一道邪惡的光芒,她雙手微抬,五指張開,做出一個彈鋼琴的類似動作。
無數根細小的絲線迅速纏繞上她的手指,隨後手指輕動。
……
黑氣彌漫。
進入了結界之後就仿佛進入了夜間的校園。
這像是一個獨立於現實世界的異空間。
付於雙手插兜走在樓道裏,左右看著兩旁的房間。
高二三班、高二五班、高二七班。
高二二班、高二四班、高二六班。
左單右雙,排列整齊。
以當地原有之物構架出虛幻的空間結界,算不得什麽厲害手法。
走到半路,似是心有所感。
付於嘴角露出一抹笑。
哎呀,被主人發現了啊。
他腳下沒有停頓,直接走到了最末尾的教室門口。
站定後,順著門上的玻璃往裏看。
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抬起手想要開門。
可是手指才剛碰上門把手,那門就自幾向內開了。
“吱——”
隨著門緩緩打開,本來黢黑一片的教室竟然亮了燈,光線順著打開的門縫傾瀉出來。
緩緩的,緩緩的。
當門完全打開後,裏麵的情景展現在付於麵前。
下麵的每個課桌上都坐著一名學生,或男或女。
講台上站著一位女老師,職場套裝裙,黑色高跟鞋,手中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塗塗畫畫。
隻是,門口的異響驚動了他們。
老師手中的粉筆使勁擦上黑板發出刺耳的響聲,她率先扭過頭,剩下的學生也齊刷刷地將頭轉了過來。
女人麵無表情:“現在是上課時間。”
下麵的學生全都跟著她一起開口:“現在是上課時間。”
付於輕輕“哦”了一聲,“是嗎?那要不你們繼續?”
他上前兩步,將身子倚在門上,竟然有了點看熱鬧的架勢。
右手打了個響指,手上便升起一簇火苗。
橘紅色的火焰在他指尖跳動,左右搖擺,像是個頑皮的精靈。
“不聽話的學生會受到處罰。”
“不聽話的學生會受到處罰。”
女老師往這邊走了兩步,下麵的學生集體站起身。
在付於眼裏,坐在下麵的每個人身上都裹著一層黑色霧氣,霧氣下麵的麵孔透露著青灰。
那動作更是僵硬而滑稽。
這東西可不是行屍。
看起來更像是老頭子書裏寫的東洋那邊的傀儡術。
他聳聳鼻子,撇嘴:“好歹把身上的臭味整理整理吧。”
付於歎了口氣,“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
抽出一張符錄捏住一角放在身前。
抓著火苗的手指在符籙背後輕輕一彈。
那張符籙好似成了助燃劑。
“轟——”
大團火焰順著符籙噴湧而出。
剛才還詭異的教室瞬間彌漫成一片火海。
來不及接近的傀儡全部被烈火阻擋了腳步。
“咯咯噠噠。”房間裏響起了木塊碰撞的聲音。
烈火灼燒之下,一切行藏都遮掩不住。
不知是對麵的人太過沒用還是太過自大,付於直接就發現了隱藏在教室裏的結界通道。
避過左右歪斜的傀儡,暴力破開通道走了進去。
井上櫻奈本來信心滿滿,可是察覺到對方的動作,眼中的輕鬆頓時變成駭然。
手上的細線在這一刻一根根地崩斷。
心口受到猛烈重擊,緊接著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隻打了一個照麵,她做出來的傀儡在那人麵前就敗得一塌糊塗地。
“這怎麽可能!”
她抹掉嘴邊的血,重新抬起手,可是那耗費了她不少心思做出來的傀儡團體卻再也沒有反應。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破了我的結界!”
“咚——”
剛才還趴在水晶棺上輕輕撫摸的人,這時候一拳就打在上麵,再也沒有剛才的憐惜。
聽著裏麵的聲音,燕尾服男子默默收回手。
在門口站了幾秒後,最終還是沒有進去,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這裏可能會隔絕術法的搜索和傳遞,但並不隔音。
江水聽見了幾個關鍵字眼,眼中閃過希冀之色。
是不是師父來救他了?
……
劃開結界走出。
付於先左右看了看,發現這裏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區域。
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這麽多年,但對於這種單棟別墅的富人區,他常來卻並不熟悉。
看來是直接通到敵人的老巢了。
拿出羅盤搜索。
這邊離得近了,就算那邊用上了什麽隔絕氣息的術法也不管用。
最後,羅盤鎖定在一棟別墅上。
手指一掐,很好,大凶轉為小凶,還沒死。
付於摸出手機,給等在學校的季沉打了個電話。
說清楚自己所在位置,並且讓李浩峰那邊的警力出動,這才掛了電話向著那棟別墅走去。
上門為客,他好脾氣地按了幾聲門鈴。
奈何早已被主人判定成了惡客,裏麵的人沒有給他回應。
受了反噬,這麽短的時間對方應該來不及逃脫才是。
破門而入。
和他猜想的不錯,房間裏的裝飾盡是東洋味道。
在客廳裏掃了掃,又看了眼樓上,沒有人。
順著羅盤的指引,付於走向地下室的方向。
門沒有上鎖,輕輕一拉即開。
緩步向下,半路他側頭拿手指抹了一把牆麵。
一層黑紅黑紅的汙垢就那樣粘在手指上。
原來是以牲畜的血畫符,封住了氣息。
四口黑棺立於牆角,付於暗道一聲晦氣。
快步走向其中一門,抬腳踹開。
井上櫻奈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
扭頭看去,一個年輕男人手中拿著個小巧的羅盤站在門口。
定睛一看,她的目光放在對方臉上幾乎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