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問出口,一張冰涼毫無溫度的手就攀了上來,直接捂住他的嘴巴。

付於在季沉懷裏猛然睜開眼睛,“徐月娘,鬼氣。”

隻短短幾秒鍾,現在再看,徐月娘臉上早已沒了調笑之色。

付於話音剛落,她就出手了。

一道濃鬱至極的鬼氣被她拍打過來,控製著將**的兩人包裹得嚴嚴實實。

付於迅速從枕下摸出一張符籙,口中輕念,靈光一閃,下一刻,似乎整張床都蓋上了一道看不見的輕薄的東西。

付於:“過來。”

季沉隻感覺身邊又是一涼,原本站立在不遠處的女人,已經爬上了床。

甚至躺在自己身邊。

季沉:“……”

窗外的霧氣更加濃重了,從屋內往窗戶外看過去,隻是白茫茫的一片。

種在窗戶前的那棵柿子樹,連一點模糊的輪廓都看不見了。

像是感覺到了外麵有什麽東西,季沉緊張起來,呼吸都被他放得很輕很慢。

付於和徐月娘眼睛死死盯著窗外,三人躺在**,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嘻嘻嘻。”

“嘻嘻嘻。”

“今天好像來了很多外人。”

“對呀,對呀,好多。”

“村長對他們可好了。”

“對呀,對呀,可好了。”

“二丫,你爹對別人真好。”

“不怕,不怕。”

突然,安靜的晚上竟然模模糊糊傳來了一串詭異的,似乎是說話的聲音,就好像是有幾個女童在嬉戲打鬧。

但如果不仔細聽,或許隻以為那是風吹過而已。

隨著時間推移,聲音越來越近,話裏的內容也聽得越來越清晰。

“咦?”

“咦?”

“他們在裏麵嗎?”

“他們在裏麵嗎?”

“在吧,剛才還感覺到氣息了。”

已經分不清是幾個人在說話了,她們一問一答,就好像屋外窗台上扒著幾個小蘿卜頭。

季沉側頭,從付於肩膀空隙往外看。白茫茫的霧氣中,窗下根本沒有什麽小孩子。

隻窗戶上突然映出了一個圓球形狀的龐然大物。

乍一看分不清那是什麽東西。

可是多看了兩眼,季沉看明白了,那哪裏是什麽圓球,分明是一顆碩大的腦袋!屬於女娃娃的腦袋!

就像是一人飾演了多種角色,她嘴巴一張一合,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從裏麵吐露了出來。

“咦,怎麽沒人?”

“真的假的?”

“剛才還有人的吧?”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季沉聽著外麵的聲音,雞皮疙瘩不知道掉下來了多少。

一想到那樣的東西正在找他們,眼眶逐漸發顫。

“好奇怪啊。”

“真奇怪呀。”

“他們跑了嗎?”

“沒人呢。”

那東西的腦袋在窗戶那裏探來探去,左看看右看看想要找到他們的身影。甚至在季沉看來,對方恐怕更想把腦袋探到屋子裏。

“真沒有呢。”

“走吧,走吧,去下一家。”

“二丫,我們走吧。”

很難想象,如此稚嫩的聲音來者卻是那樣一尊龐然大物。

話音落下,外麵卻並沒有傳來走動的聲音,可窗戶上的巨大陰影卻是實打實的消失了。

季沉僵硬的身體慢慢回暖,想要把付於放在自己嘴上的手拿開。

付於的視線從窗外收回,手順著他的力道拿開了,但是食指又豎在了他的唇前。

帶著涼意的手指,季沉根本不會感覺錯。

下一刻就感覺那手指離開自己的唇,轉而放在了他的臉上。

順著那張手的力道,季沉臉被推向一邊,視線又回到了窗戶上。

外麵的霧氣依舊濃重,正不明所以的時候,季沉視線裏,從上而下突然探出了一個腦袋。

大小和他剛才看見的那東西一模一樣,或許說那東西根本就沒離開。

鬼,也會和人耍心眼。

“嘻嘻嘻。”

“還是沒有呀。”

“二丫,你猜錯了。”

“咯咯咯。”

“哈哈哈。”

各種各樣的女童笑聲交雜在一起,像是有人拿了一串子鈴鐺摔在了地上。

“哼!”

小姑娘一聲冷哼,像是把嘲笑的人都鎮住了,而那些嘲笑的人收斂了,說風涼話的人也不再開口。

“去村長那裏。”

說著,那顆大腦袋從房頂上收了回去。

可是過了沒幾秒鍾又探了下來。

本不該看見的,可季沉還是看見了,如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咕嚕嚕來回轉,靈動異常。

外麵這個東西的疑心可不是一般的重。

就這樣反反複複,中間有的間隔幾秒,有的間隔十分鍾,就這樣過了兩個小時。

付於和徐月娘同時鬆了口氣,這下子那東西是真的走了。

同時帶走的還有滿院子的霧氣。

就很神奇,現在再看過去,之前連樹都看不清的地方現在卻連樹上一個個滾圓的果實都能看清輪廓。

揮揮手撤掉靈符陣法,徐月娘也從**起身,將包裹在兩人身上的鬼氣收了回去。

等了一會兒,見付於依舊沒有放開自己在打算。

季沉聲音低沉:“請問現在能放手了嗎?”

付於回神,爬了起來,手指動了動,隨後動作極快地在季沉臉上摸了一把。

“不錯啊大明星,臉保養得真好,又滑又嫩,好摸。”

見對方看他,付於趕緊丟過去一個挑釁的笑。

**的人這次依舊沒有暴怒和害羞,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季沉直接掀起了上衣衣擺。

“這裏還有更好摸的,需要服務嗎?”

可能是平常的季沉太過一本正經了,就這樣一個帶這些色氣的小小玩笑都能讓付於愣了半天。

那邊徐月娘絲毫不知道什麽叫做非禮勿視,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

那目光直勾勾的,差點要把口水都流下來。

“他不需要,這裏有個需要的。”

付於一把將季沉衣服扯了下來,回頭就是一個眼刀。

“徐月娘你還要不要臉,好歹也是個古代女子,怎麽能說出這樣放浪的話!”

徐月娘同樣一個白眼兒還回去。

“老娘都活了多少年了,該懂的玩意兒不比你少。”

“呸!多活了這些年也沒見到你找到個死鬼雙修。”

“說得你好像多有經驗似的,有本事把那事兒告訴人家啊。”

付於:“……”好嘛,他沒有本事。

兩人一來一回,季沉就坐在那裏看戲。

“請問。”

付於心虛回頭,微笑:“怎、怎麽了?”

“這麽老半天了,你們就沒一個人打算跟我講解一下剛才外麵那東西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