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郊外。
一輛居家車在路上緩慢行駛。
“媽,我們今天就可以見到爺爺奶奶了?”
車內,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拉著一旁的婦人輕聲詢問,聲音裏帶著喜悅,又有著壓抑,似乎生怕音量大了一切就成了幻影。
“是是是,可以見著了,你都問了五遍了。”
中年婦人聲音不顯,可麵上顏色看起來卻像是久病初愈。
說是這麽說,可回完兒子的話,她就衝著前麵開車的丈夫囑咐:“路上還是開慢點,安全為主,咱們不著急。”
“唉,我知道。”
這明顯是一家三口的行人。
“嘿嘿,對,爸你開車慢點,安穩點好。”
慶國嚴笑笑,側頭向後一瞥,“你小子,這麽大了還是孩子氣。”
“那當然是我有個好媽媽。”年輕人一把抱住邊上的母親,“當然,也有個好爸爸。”
“吱——”
正說笑著,前麵突然刹車,女人和年輕人被這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
“怎麽了?”
“爸,沒事吧。”
“沒、沒事。”慶國嚴擺擺手,“隻是前麵路上躺著個人。”
說著他開門下車。
“哎哎,你小心點,這大馬路上的怎麽會平白躺個人,小心有什麽不對的。”
“知道了。”
男人小心翼翼走過去,看地上人穿著,像是個年輕人。
“小夥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慶國嚴稍微伸手扒拉了下那人,結果被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年輕人忍不住從車上跳下來,“爸,怎麽了?”
慶國嚴衝著後麵大吼一聲:“別過來!”
他隻摸了一把,可那人身上的溫度明顯不是個活人。
這這這,大半路上怎麽會有死人呢?!
年輕人腳步頓住,看著地上的人驚疑不定。
慶國嚴心髒狂跳,直到大太陽曬得有些暈頭才反應過來,大著膽子把人巴拉一把翻了個身。
“老慶,怎麽回事啊。”
“爸,那個人怎麽了?”
年輕人離得近,不僅看到了他爸的窘狀,也看清了那人的麵色。
那真是青白青白,詭異至極,大熱天的竟然麵結白霜。
被問到的人這時候卻沒什麽心情回答兩人的問題。
他瞪大眼睛看著地上的人,手指在他脖頸上仔細摸了摸,察覺到那微弱的脈搏後,當即彎腰將人抱起來。
“媳婦,你去副駕駛坐著,浩兒你往邊上靠靠。”
“爸,你這是……”慶浩連忙搭了把手,可也被這人身上的溫度嚇了一跳,“他還活著?”
“活著。”
男人二話不說,直接開車往市裏走。
他這一舉動讓他妻子和兒子都摸不到頭腦,走出去一段距離後,他妻子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中年男人感歎,“這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緊接著,他就把和這年輕人的淵源娓娓道來。
原來這人是他認識的,當年他窮困潦倒,父母有厄,妻子兒子病魔纏身,路過天橋,正好看見有年輕人在算命。
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麽了,他拿著兜裏唯一的現金,去找那人說些吉祥話聽。
結果出乎意料,那個年輕人竟然是有本事的,隻是看了他兩眼就把他的現狀說了一清二楚。
慶國嚴依然記得他那句“陰陽逆轉,絕處逢生”。
本來隻是當做安慰之語,沒想到晚上就發現自己銀行卡上多了一百萬。
他不是傻子,白天年輕人剛說了自己會有貴人相助,晚上自己就有了一百萬。
這錢是誰給的不言而喻,至於對方怎麽知道他的卡號他就弄不懂了。
果然有了那人的吉言和錢,他的父母很快沒事,妻子和兒子那邊事情也很快逆轉,身體逐漸恢複。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這段時間,他回去找了那個年輕人好多次,可惜再也沒碰上過。
而就在他妻兒病愈出院這天,自己竟然陰差陽錯在這裏撿到了他。
年輕人的長相太有記憶點,他不會認錯。
“原來就是他?!”中年女人驚訝扭頭。
慶浩卻比兩人更加興奮,目光灼灼看向邊上的人。
原來這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這樣仔細一看,慶浩看出了什麽端倪,突然開口:“付於?!”
說著又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確定說:“他是付於,爸爸,他是付於!”
慶國嚴皺起眉頭,疑惑問:“浩兒,你認識他?”
“認識。”慶浩點頭,“他是季沉的朋友,最近播出的一檔綜藝裏麵有他,我絕對不會認錯。”
在醫院的這兩年,他唯一的娛樂就是手機。
太激動的遊戲不能玩,隻能看電視劇或者綜藝了。
同樣,對付於這張臉相當熟悉。
“綜藝?是了,當時似乎是有攝像頭來著。”
不再多說,男人也不開老年車了,加速行駛。
車內坐著個這樣的大冰塊,連空調都不用開,寒意溢出來直往人骨頭縫裏鑽。
“這是什麽病,怎麽會凍成這樣?”女人搓著胳膊,心中寒氣直冒。
沒人能回答她,這種病父子倆也沒見過。
去了醫院掛號檢查,慶國嚴不管花錢多少,把人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遍,可惜,沒有任何一項檢查可以解釋年輕人身上發生的一切。
甚至到最後還得了個身體健康的診斷。
可年輕人這明顯不正常!!
沒有辦法,慶國嚴隻好把青年拉回自己家裏。
給他喂了熱粥熱水,囑咐兒子買了好多個暖水袋,又把冬天蓋的被子翻出來給他蓋上。
暫時也隻能這樣,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倒是慶父慶母年紀大了,總會知道些老一輩的不那麽科學的事。
忍不住提議,“要不然找個神婆給付小夥子看看?我看他這模樣有點像中了邪,國嚴不是說這個小夥子是個算命的大師嗎?”
既然是大師,那說不定真的是遇上了不科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