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他現在在哪兒!”季沉呼吸顫抖。

這消息讓他如墜冰窟,可緊張的情緒又讓他熱血上頭,身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李睿沒有安撫他的情緒,幹脆地報出地址。

隨後,通話掛斷。

“付於!”

季沉捏著手機咬緊牙關,他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

他猜想,付於這次是在替官方做事,事情可能會很凶險。

但他絕對沒想到會是這樣。

而付於!

真是好樣的!

瞞著自己就把決定做了!

這麽長時間以來,竟然沒有露出半點口風!

“爸、爸爸,他說的是真的嗎?”小寶笨拙地從季沉身上爬下來,不安地跳上桌子。

“應該是吧。”季沉回答。

這時候估計李睿也不會拿這種事尋自己開心。

他坐在床邊愣了好大一會兒,再也坐不住,在房間裏來回走動。

打開房門,門口站著的兩人立刻伸出胳膊擋住他的去路。

依舊是幹巴巴的話:“沉少爺需要什麽告訴我們就是了。”

季沉看了他們兩眼,麵無表情把門甩上。

打開窗戶往外看,不遠處站著兩人,可似乎並沒關注這邊。

拉上窗簾,季沉坐到桌前。

現在還不能動,他要等晚上,等天黑了或許會簡單些。

他的房間在二樓,從窗戶跳下去沒有問題。

想到這裏,他也想到了之前晚上付於不正常的體溫。

還有空****的手腕,那裏麵的陰氣都被他吸收了吧。

壓住顫抖的左手,季沉調整呼吸,安慰地在小寶頭上拍了拍。

七號。

還有時間。

還來得及。

受到他情緒感染,小寶安靜靜坐在那裏不吭聲,爭取不打擾到他。

另一邊,付於睡了一覺醒來感覺難得舒服。

體內的陰氣安穩下來,他感覺到了那些陰氣的萎靡。

明白是徐月娘的功勞,付於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走到門口敲門。

不一會兒飯菜就從窗邊送了進來,同時送進來的還有盆清水。

吃飽喝足,付於給大陣核心用新鮮的**刷上一遍。

把一切收拾完,沒有多餘的娛樂,盤腿坐下吸收陰氣。

有了徐月娘的梳理,今天情況比前兩天都要好,看來可以多吸收一點。

這樣想著他也這樣辦了。

大量無主陰氣湧入身體,房中空氣霎時間變得寒涼。

徐月娘留在他體內的那縷陰氣受到衝擊,接連在經脈中翻滾幾下。

隨後似乎是恨鐵不成鋼,摩拳擦掌衝上去,拚著自己消耗,左右開弓,重新把新進來的小弟拍老實了。

付於勾起嘴角,確實是徐月娘的性子。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傍晚,付於一鼓作氣,吸收了大量陰氣入體。

徐月娘的本意是讓他舒服一兩天,可沒想到這個人這麽能折騰,才一個白天就把那縷陰氣折騰沒了。

因為沒剩幾天時間,這次他吸收的量確實大。

身體被陰氣灌滿,突然間不怎麽受他控製。

好在有個懂行的閆祗顏這幾天一直在旁邊屋子裏守著,立刻察覺了這邊不對勁的氣氛。

把人抱到**,閆祗顏掐著他手腕仔細感受一番,然後指尖抵上付於額頭。

隨手一揮,無數黃色符紙飄散而出,如同有了生命力般他周身盤旋,紅色的朱砂散發著瑩瑩亮光。

感覺身體好受些,付於轉動眼珠,盯著對麵人的臉一眨不眨。

閆祗顏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出來,依舊是那種溫和儒雅的表情。

淡紅色的光打在他臉上,竟然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幹什麽這樣盯著我,身體好受些了嗎?”

他笑,付於也跟著笑。

“師兄出手,當然是好受些了的,隻是我突然有些好奇,這件事你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布置了?你應該從很久之前就知道有這樣結果了吧。”

沒有嘲諷,沒有尖刺,這次付於是真的單純好奇想知道個答案。

可閆祗顏並未回答他,指尖的靈力依舊源源不斷地順著他的眉心輸入,替他把那些混亂的陰氣梳理清楚。

“別胡思亂想,再忍受一天就好了。”把周圍符籙收回,閆祗顏替他理了下頭發。

“和你說了,晚上難受的話就叫我,按鈴就行。”

付於別過頭,“大晚上的擾人清夢多不好,死都死了,我就不幹這缺德事了。”

閆祗顏垂下眼簾,到出去之前沒再開口。

隻是到了半夜,沒等這邊的人按鈴,就自動出現在了付於房裏。

房間裏的溫度應該已經到了零下,在門口守著的兩人穿上長袖還不住地搓胳膊。

閆祗顏依舊是揮手翻出幾張符籙,靈氣氤氳之中,控製著那些符紙飄在付於身體上方不停旋轉散發熱量。

付於眼皮下的眼球轉動,明顯醒了,但不想搭理這個半夜摸進別人房間的不速之客。

閆祗顏看著**的人眼中全是寵溺的笑,和以前沒變,這還是那個一不高興就裝睡不理人的小孩兒。

月光順著窗簾縫隙照進來,察覺到他的視線,付於不自在地翻身,拿後腦勺對著他。

季沉站在窗後,瑩瑩一道白光貼著牆麵撒進來。

他眯著眼,視線在院子裏掃尋,離這邊最近的一人在五十米開外。

季家是老宅,窗戶不是推拉式的,打開時毫無聲息。

把小寶揣進懷裏,季沉小聲:“準備好了嗎?”

“嗯!”

小寶張嘴,口中吐出一口黑色霧氣,飄飄忽忽對著不遠處的人而去。

霧氣一沾染到人的身體就蔓延開來,迅速纏上那人的眼睛。

又分出一縷纏上牆角處的監控。

季沉同時打出一道符文,單手撐上窗台一躍而下。

落地悄無聲息。

這次季沉沒有糾結於車庫,在出來前就叫了網約車。

他身體緊貼牆麵,彎著腰走到灌木叢後,慢慢往門口方向移動。

小寶口中霧氣吞吐,輕易蒙蔽了那些人的五感。

即便如此,兩人還是盡量不弄出聲響。

但有了昨天那一出,今天他的出逃同樣沒有那麽順利,那些人沒有放鬆對他的看管。

已經看到了別墅大門,隻要輕鬆翻過……

“阿彌陀佛,施主還是請回吧。”一道蒼老的聲音如同炸雷般響在季沉耳邊。

一名老者不知何時竟然站到了門口,他身著一襲灰撲撲的長衫,麵容和善,垂著眼睛沒看他。

季沉當即心下一沉,“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大師為何要同那些人般阻我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