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付於幾人想辦法解決周茹瑩身上發生的事時。

鄰市。

一個女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裏捏著一盞茶杯在細細品茶。

她的斜前方跪著一名男子。

如果小寶和徐月娘在這裏肯定會認出他。

這個男子就是當時在帝都從他們手裏跑掉的那個燕尾服男人。

後來端掉據點時,那個男人並沒有在裏麵。

徐月娘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付於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麽個人的存在。

沒想到幾番輾轉過後他竟然出現在了J市。

“桐方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女人緩緩將茶杯放下,硬質物品相碰發出“哢噠”的輕響。

這是個長得相當漂亮的女人,頭上綰著精致的發髻,身穿血紅長裙,再配上那鮮紅的指甲。

優雅和性感在她身上結合得相當巧妙。

燕尾服男子深深低下自己的頭,不多看一眼:“回大人,桐方那邊出了一些差錯,第九個人差一縷魂魄一直勾不過來,但是剩下的那半個魂魄又占了一個名額,這才導致他久久不能回來。”

女人看著地上跪著的人,紅唇輕啟:“過來。”

燕尾服男人頓了一下,膝行向前走了幾步。

女人彎下腰,左手食指勾在男人的下巴上,托著他的頭抬起來。

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直看進了男人的心底:“哥哥,在我麵前你也要這樣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嗎?”

她的眼神帶著戲謔,語氣也似乎相當鄙夷,可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眼底深處帶著的一抹哀色。

男人沒有擺脫她的手指,隻是垂下自己的眼瞼:“藤本大人,小人惶恐,擔不起這聲稱呼。”

“藤本”兩個字讓女人的神情有一瞬間恍惚。

她神色複雜。

“也對。”女人收回挑在男人下巴處的手指,看似圓潤的指甲卻在男人下巴處劃出一條血口。

自從她認賊作父那天,她就成了藤本家的大小姐,從被人追殺的落水狗搖身變為人上人。

這些思緒在她腦中瞬間閃過,隨即又被她拋開。

“所以那第九個魂魄是怎麽回事,桐方怎麽說?”

“桐方說本來他已經得手了,可是在馬上回來之時,那個魂魄被人拉了回去。

他連忙搶奪,結果隻搶回來一半。”

現在的場景就比較尷尬,那邊不知用什麽東西困住了那個女人的魂魄,他送不回去,搶不出來。

空占著一個名額還不能離開。

“廢物。”藤本嗬斥一聲,“今天晚上我就過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華國人的術師有什麽獨特能力。”

燕尾服男人依舊跪在地上:“大人還請小心,小人這幾次和他們接觸下來發現華國的術師也不全是草包。”

他從S市逃到帝都,又從帝都逃到這裏,真真切切感覺到了華國術師的強大。

還有那個能力莫測的女鬼。

華國實力不容小覷。

女人沒有立刻說話,反倒像是在沉思什麽,過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對著燕尾服男子揮揮手,藤本重新端起眼前的茶杯啜了一口。

她不是那些狂妄自大的蠢貨,爬到現在這個地位,她不知道遭到了多少人的算計。

可那些想要算計她的人最終都被她算計死了。

現在帶著任務來到陌生的國度,還沒和帝都的人會合,她絕對不會在這裏把自己的小命丟掉。

另一邊S市的幾人已經做好決定。

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

付於看過周茹瑩的情況後立刻下了決定:“我們現在就去J市,你跟你爸媽說過了嗎?”

他看向周其瑞。

“他們知道。”周其瑞眼神暗了暗,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那兩人勸走的,“要帶著小瑩嗎?”

付於不管這裏麵有什麽隱情,別人的家事他管不著:“肯定要帶著,否則我不知道她另外的魂魄落在哪了。”

從這裏開車開到鄰市得花三四個小時,現在過去其實到了那天就黑了,不過再等一天也都一樣。

說走就走。

臨上車前付於看向季沉:“這次你老實跟我說,你明天後天有沒有事?”

“沒事。”鑒於自己在付於那裏沒什麽誠信了,季沉直接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

付於深深看了他兩眼,也沒說相信不相信,上車後屁股往另一邊挪了挪:“上來吧。”

季沉笑了下,彎腰鑽進車裏。

這次他可沒說謊。

周茹瑩被安置在最後麵的座位上,安全帶固定著她的身體,孟子憂在邊上稍微照看。

為了防止半路車子搖晃,她嘴裏的招魂香掉出來,這次出門依舊給她嘴裏的東西換成了符籙。

從S市到J市,他們走的不是國道就是高速,車子在路上行駛,一路都很平穩。

四個小時後,幾人終於來到了J市地界。

這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付於從背包裏摸出一張符籙,反身貼到周茹瑩額前。

隨後便拿出那個巴掌大小的羅盤,輕念了句咒語。

羅盤上的指針瞬間搖擺起來,外圍的小光點也貼著羅盤邊徑來回轉動。

兩分鍾後給出了方向。

付於對這邊道路不熟,不能直接告訴周其瑞該往哪條路上走,隻給他指了個大概的方向就讓他自行導航。

走錯了大不了重新換條路。

車子在城市中兜繞,最後竟然穿過了整個城市,來到了另一邊的外環。

這種荒無人煙的地界最讓付於討厭。

畢竟人少的地方更適合那些稍微有點本事的人藏汙納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