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外。

到處一片黑漆漆,一道白色人影在馬路上一閃而過。

動作快得讓看見的人都懷疑是自己眼花。

“喂喂,你走的路到底正不正確,是這邊嗎?我怎麽看著不像。”

稚嫩的小聲音從她身上發出,裏麵帶著濃濃的不滿。

“你給老娘閉嘴!”白影不滿意地嗬斥一聲,“要是不相信老娘你就自己上,搭個順風車還那麽多屁話。”

下一秒,辯駁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老子不就問了你一句,你怎麽這麽暴躁,我一定會告狀的!”

“告告告,你以為你告狀了那小道士能把我怎樣?教會你說話,他們謝謝老娘還來不及。”

要不是實在沒人嘮嗑,她都不想理這小東西。

還不如不會說話呢,自從教會他說話,就跟個話癆似的,你說一句話他就能拿十句話來煩你。

從九溝子出來,回了S市卻發現季沉和付於都不在那裏。

她仔細感應才察覺到北方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他們兩個沒身份證不能搭飛機,橫跨整個華國,她足足耗費幾個日夜。

當然重點不是沒有身份證,重點是他們根本不知道付於所在的城市叫什麽。

她日夜兼程,這小東西就待在她身上悠閑自在。

每次說話你還必須得回他,一不回就鬧脾氣,和剛開始見麵時完全不一樣。

徐月娘感覺自己像是請了個祖宗,卻又不能真把他扔了不管,畢竟在九溝子這小東西還幫了她不少忙。

小紙人“哼”了一聲沒有反駁,這一點他確實要說謝謝。

腳尖輕點,徐月娘落在一棟大廈樓頂。

閉上眼睛感受:“就是這個城市,小道士他們就在這裏。”

小紙人巴拉巴拉身上蓋著的頭發,從徐月娘頭上探出頭。

在這樣繁華的城市,夜晚站在高處眺望遠方,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站在樓頂的這兩位眼睛裏全都閃著晶亮的光,看起來確實享受。

徐月娘嘴裏發出一聲“吸溜”,小紙人緊跟著發出同樣的聲音。

“肯德基,麻辣燙我來啦——嗷嗷嗷——”

“又不是狼人你嗷個屁哦,能不能把你饞死!”

小紙人不為所動,繼續嚎叫,“羊肉串,火鍋,我一定要吃到。”

“牛肉麵,肉夾饃,要等著老子啊!!!”

“靠!”

徐月娘有些害怕,把這個玩意兒交給付於,他會不會懷疑自己把他兒子調包了?

不過不得不說,饞意翻卷,真讓人難受。

其實這一路上兩個經過了不少飯館。

但秉承著不偷不搶的傳統美德,他們隻聞味,絕不下嘴。

熬了一路,曙光就在眼前,怎麽能讓人不激動。

徐月娘深吸口氣,休整完畢。

腳尖在樓頂輕點,整個身子就飄忽忽飛了出去。

隻是越往這個城市裏麵走,徐月娘越感覺不對勁。

“小東西,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的地方?”

這股明晃晃的邪氣讓人感覺厭惡,偏偏其中夾雜大量陰氣又讓人有些心動。

小紙人鼻尖聳動,“啊呸!真難聞。”

徐月娘:“……”她有罪。

其實這種情況他們在路上也碰到過。

不過為了不太招搖,就沒管。

隻是這次剛走出去沒多遠,徐月娘就看見樓下的院子裏有幾個人圍在那裏鬼鬼祟祟。

太明顯了,今天下了雪,到處都是一片白,隻有那些人身上穿著黑色,晃來晃去很難不注意。

他們合夥圍著一口棺材,嘴裏嘰裏呱啦不知道在說什麽。

雖然聽不懂,徐月娘卻知道那是什麽語。

島國人的語言,也就是倭國人那邊的人。

正好當時在S市碰見過,她就記了下來。

這些人怎麽總愛搞事情?

雖然死了這麽多年,但愛國的心不可少,自家人亂搞她不想管,涉及到別國人就得弄清楚了。

而且下麵那口棺材上傳出來的味道和之前她聞到的難聞味道毫無二致。

“徐月娘,你想管嗎?”小紙人討厭極了下麵的味道,熏得他頭暈。

徐月娘抬手把他按回頭發裏:“先看看,你一會兒不要動也不要出聲。”

站在高處,徐月娘可以明顯看到那個口棺材沒有蓋棺蓋,裏麵的人脖子上血呼啦啦一片。

從那瞪得老大的眼睛就能看出來,這絕對是場謀殺。

身上被釘入的三根鋼釘,再配上棺上的紅色。

嘖,一死就要死九個人啊。

她從另一邊落到地上,想要仔細看看。

“田中大人,什麽時候動手?”這種時候,男人依舊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如同一名紳士。

田中蹲在地上,手指間夾著根煙,默默抽著:“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

“那就再等等。”他狠狠吸了口煙,然後把煙頭撚在地上,“不到最後一刻,怎麽能讓他們放棄希望。”

那些可惡的華國人,他這次就要用那個華國最厲害的家夥開刀,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知道他的厲害。

田中眼睛一抬,現在的他依舊看燕尾服男子不順眼,不過還算忠心,能用。

“你的結界進步很多,但還要磨煉,跟著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燕尾服男子彎腰行禮,一板一眼:“是的田中大人,小的一直忠於您。”

聽著那邊嘰裏呱啦,徐月娘手裏把玩著頭發。

眼睛在棺材上打量,隻是視線一轉,突然發現棺材下麵竟然有個陣法。

那陣法不是別的,七星凝聚陣!

好東西哇。

看那一個個賊眉鼠眼的,根本就不像是好人。

簡單評估了那些人的能力,既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徐月娘就不躲著了。

棺材裏的最後一釘沒有釘入,說明索命還沒完成。

她如果破壞了,也算是救人一命,救人一命等於多點功德。

這簡直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把身體凝為實質,徐月娘從拐角處出去,大搖大擺。

突然出現的人把幾個男人搞得措手不及,尤其那女人一身白衣散著頭發,腳上還沒穿鞋。

這不就是,不就是……

“鬼啊——”

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尖叫,結果立馬被邊上的人賞了一巴掌。

“他媽的鬼叫什麽!你以前沒見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