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上門的？
隻這幾個字眼就能把季沉逗笑，他在付於頭上摸了一把：“我們小魚兒打小就聰明。”
付於瞟他一眼：“還聽不聽了。”
“聽，聽。”
付於繼續說。
“我師兄說，那年夏天，他正在院子裏和我師父學習畫符，結果一扭頭就見門口站著個小人。
他說可能是他太好看了，我看了他一眼就笑，然後邁著步子就往院子裏跑。
這點倒是真的，我還記得那時候閆祗顏長得好看啊，讓人看見就想跟他黏黏糊糊。
不過當時是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讓我起了念頭就不知道了。”
季沉想起在桐慶縣老宅裏看到的照片，裏麵的少年長相確實出眾。
是那種讓人看著就如沐春風的感覺，或許是身上的氣質太獨特了吧。
“他說師父那時候可嫌棄我了，一邊抽煙一邊瞪我，可我沒眼色，還咧著嘴衝人家笑。
最後在院子裏賴到天黑都沒人找過來。
師兄抱著我，跟在師父後麵把巷子裏的人家前前後後問了一遍，結果沒人見過我，也沒人找過。
去派出所報案，過了好幾天都沒人來找。
我就跟個憑空出現的野孩子似的，沒人知道我是誰。”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付於目光放空，“不過我其實有件事誰都沒說，連我師父師兄都沒說過。”
“隻是件小事，一點小事。”他把手從季沉口袋裏掏出來，兩指一捏，臉上露出了個狡黠的笑。
“雖然我不記得我是誰了，但我那時候其實記得最後見過的人長什麽樣。
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媽，也不知道我是她不小心弄丟的還是專門帶過來丟掉的。
她手腕上有一顆和我一樣的紅痣，人長得可好看了，穿著一身紅裙子，長頭發，皮膚很白。
可惜這麽多年過去，當時記得的長相現在也忘了。”
他說得輕鬆，季沉卻感覺心髒像是被隻巨手包裹著狠狠攥了一下。
他五歲就被付於師父救了，那付於被他師父收養的時候絕對不到五歲。
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能跑多遠。
丟了孩子的人怎麽可能不在附近詢問查找，找不到後又怎麽可能不去派出所報警。
“師兄喜歡我，師父也看我有點天分就把我留了下來。
等後麵到底是沒人找來的時候，我就被師父收養了。
小時候老頭子真的是老欺負我，還好那時我傻，連人的臉色都不會看。
不過……”
付於扭頭衝著季沉笑：“現在看來那時候他也不是很嫌棄我嘛，還千裏迢迢跑到帝都給我定了個娃娃親。”
付於感覺季沉剛才說的話不錯，自己真是打小就聰明。
被人丟了都還能自己找個家，死皮賴臉賴著人家漂亮小哥哥不動搖。
現在都能算是人生贏家了。
“你師父師兄肯定對你很好。”季沉肯定道。
要不然付於也不會是現在這種性格。
“你真沒勁。”付於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這時候你不應該心疼心疼我嗎，怎麽倒誇起他倆了。”
季沉重新把他手抓住塞進口袋：“都過去了，我以後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付於在季沉臉上看了好幾眼，見他是認真的，忍俊不禁：“誰敢讓我付大師受委屈。”
季沉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付於腳直接在他鞋上踩了一腳。
“大明星，你怎麽越來越流氓了。”
“隻對你這樣。”
付於渾身打了個激靈，不行了，又開始了，誰能把剛認識時那個一本正經的大明星還回來！
一陣寒風吹過來，幽幽的香氣撲了滿鼻。
付於抬頭看了眼天色：“回去吧，今天天不怎麽好。”
季沉同樣看過去，之前好好的太陽被遮擋了一半，好好的心情被這個現象壓下去不少。
“也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麽，你家廚子燒的菜可真好吃。”
“你想吃什麽一會兒讓他們添上，家裏人吃辣的不多，所以不怎麽做辣菜。”
知道他喜歡吃辣的，季沉還囑咐過廚房每天都做道。
付於擺手：“用不著，別的菜也挺好。”
一開始他還有點吃不習慣，南方和北方的口味確實不同。
不過吃了幾天，感覺一些家常菜也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