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季家的長輩其實都很忙。
除了個別幾個，其餘的都還在工作單位。
盡管是一些小輩，現在離過年還有十天，放假的也沒有幾個。
季沉爸爸那一輩沒幾個人，平常大家都有各自的房子，但過年一般都回老宅子。
等他們兩個人到，季老爺子正站在門口等著。
季沉拉著行李箱在前麵走，付於後麵跟著。
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站在門口的老人。
頭發已經花白了，可看起來身子骨挺好。
季沉快步往前走了幾步扶住他：“爺爺，怎麽在門口等著，多冷。”
季老爺子看見他就合不攏嘴了，拉著他的手在上麵拍了又拍。
“沒有一直等著，你胡叔接到你就跟我通了電話，我想著你這會兒應該到了，才剛開門。”
這邊的動靜房間裏的人都聽見了。
幾個年輕人順著聲音湊過來。
付於正想著自己要該怎麽把符籙送出去。
一個小炮彈就直直衝了過來，撲在他的腿上。
小炮彈雙手一摟，將付於的腿抱住。
付於低頭，和一雙大眼睛對上視線。
季安歲抱著付於的腿一直笑：“漂亮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季沉向後側頭，手在小不點頭上摁了一下。
季安歲仰著頭往後看了一眼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小叔。
撇撇嘴，臉上依舊掛著笑：“安安說錯了，是漂亮叔叔。”
付於看見了季沉的動作，也聽明白了這個小不點口裏的哥哥和叔叔。
彎腰一把把他抱起來。
操著一口哄人的語調：“你是誰呀？怎麽能認得我？”
被漂亮哥哥抱在懷裏，季安歲表示非常滿意，湊過去就在付於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我是季安歲，是小叔的侄子，我在手機上見過漂亮哥……漂亮叔叔。”
季老爺子看見付於，一雙眼睛也笑得更彎了，隻是其中似乎帶著點複雜。
“這位就是付於吧。”
付於剛放鬆一點的身子立刻僵硬起來。
季沉轉身從付於懷裏把季安歲抱過來，順手在他屁股上擰了一把。
這個小兔崽子。
“小……”
對上季沉的視線，季安歲那句沒有說出來的抱怨卡在嗓子裏。
“對，季爺爺，我是付於。”
付於把自己渾身的刺收斂，看起來像個彬彬有禮的好孩子。
“好孩子，快快，都別在門口了，趕緊進來。”
現在家裏的人不多，有兩個中年婦人和四五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大家都站了起來。
隻有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女生，坐在沙發上沒有動，正以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付於。
付於對人的情緒比較敏感，瞬間感覺出這個女生對自己有敵意。
他不太明白，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來。
季沉對著付於一一介紹。
到了那個女生卻犯了難，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堂哥，用眼神詢問。
季沉的二伯母發現，連忙把坐在沙發上的女生拉了起來。
“這是小尋，是我娘家那邊的侄女，來這裏玩兩天。”
“沉哥好。”
季安歲趴在季沉耳邊，自以為特別小聲地說：“小叔，我不喜歡這個阿姨，凶巴巴的，像個神經病。”
話音一落，全場安靜。
“安安！”
一個年輕男子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不準胡說！”
季安歲反手摸摸屁股，趴在季沉懷裏感覺委屈極了。
小聲嘟囔：“我、我才沒有胡說，爸爸和小叔都要欺負我，我不喜歡你們了。”
二伯母看起來有點尷尬，女生的臉則瞬間漲紅。
不是羞的，純純被氣的。
付於挑眉，看了一場小戲，默不作聲。
季老爺子像是沒有看見這種尷尬的場景，連忙招呼胡叔：“和廚房那邊說一聲，小沉回來了，開飯吧。”
“我這就去。”
看得出來，家裏的這幾個人好像都不太喜歡那個女生。
包括那個二伯母。
坐在桌上，季沉把付於安排在自己身邊，季安歲這個小不點非得湊過來爬上高凳坐在付於身邊。
左一口漂亮叔叔，右一口漂亮叔叔。
靠著嘴甜讓付大師幫他把肚子填滿了。
吃完飯大家稍微寒暄一下，季沉沒讓陳阿姨收拾客房，拉著付於就進了自己房間。
剩下的人大部分都留在客廳裏看電視，不看電視的也坐在那裏玩手機。
女生同樣刷著手機，隻是在大家都安靜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來了一句。
“沉哥交的這個朋友不太禮貌，上門沒拿禮物就算了，連一提水果都沒有。”
這話一出，所有人臉上都泛起了嫌棄。
二伯母更是感覺尷尬極了。
有這樣一個娘家侄女，她真的是丟人。
連忙拉扯她一把：“亂說什麽。”
女生看別人都沒說話，還以為自己的話得到了他們的默認。
不僅沒住口，還更來勁了。
“本來就是啊姑姑，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啊，哪裏有這樣的，過年了還上人家家裏，這就算了，還空著手來。”
所有人：“……”
不說別的，就他們家裏這種條件，還真不指望別人送的禮物暴富。
站在樓上拐角處，付於扭頭對身後的人笑笑，同時聳肩。
那意思就好像在說，看吧，我在車上擔心的事發生了。
季沉皺著眉頭，率先走了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回家太匆忙了，沒想著要給大家帶禮物。”
還不等別人開口，那女生就跟打了雞血：“沉哥，我沒有說你，這是你家，你回家當然不用帶禮物，我隻是……”
“小魚也不是沒有帶禮物，東西都在行李裏麵，剛才不方便拿出來。”
季老爺子冷哼一聲：“沒有規矩。”
女生：“季爺爺別生氣，當場打開行李箱確實不太好看。”
所有人：“……”
這不是一般的情商低，人家說她她都聽不出來。
付於跟在季沉後麵，憋笑憋得臉都差點抽搐了。
他之前知道季沉家裏是帝都的大家族，來了之後有兩點想不到。
一是大家都挺和氣，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二是這姑娘實在奇葩，感覺和這裏的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