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把東西從盒子裏拿出來。

上麵還掛著繩子。

“這是什麽?”季沉問。

付於往這邊看了一眼,隨意回道:“一個護身符唄。”

季沉把那個小竹節拿在手裏來回轉了轉,雖然是木頭做的,但不知道裏麵有什麽名堂,並沒有輕飄飄的感覺。

“你親手做的?”

“不然呢。”

季沉看著那精細的做工,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這半個月來你天天早出晚歸就是忙著做這個護身符?”

付於手上捏娃的動作一頓,“問那麽多幹什麽,不想要就還給我。”

季沉不明白,自己就是隨口問了一句,他怎麽又把爪子撂了出來。

可他這個反應也說明了自己的猜測沒錯。

大半個月來的懸案終於告破,季沉心裏有隱隱的喜意。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想要了,我很喜歡。”

說著就打開繩扣,摸索著戴在脖子上。

尺度剛剛好。

戴完又看著付於說了一句:“我很喜歡。”

付於沒有回話。

被他這樣說了兩句,竟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

“行了行了,大半夜的禮物拆完了。要睡覺了吧,洗澡的時候記得把護身符摘下來,別傻呼呼放在水下衝。”

其實他是有點緊張的。

和別的禮物相比,他的護身符不怎麽好看。

萬一季沉不喜歡,那他不就白忙活了?

不過雖然沒從季沉臉上看到什麽驚喜,但好歹也沒被嫌棄。

……

在家休息了兩天,季沉又要走了。

這次不是去別的地方,而是回帝都。

轉眼進了臘月二十,離過年隻剩下十天。

今年季沉有望上春晚,準備的節目得提前過去排練。

昨天晚上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可今天季沉還是起了一個大早。

付於躺在**賴床。

換做以前,他就跟著一起起了,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提不起勁來。

到了九點,小林也提著行李過來了。

離去機場沒剩多少時間,付於才慢吞吞從**爬起來。

簡單地刷牙洗臉換衣服,他身子一歪,又換到了沙發上繼續癱著。

等季沉和小林準備好,出門時,付於也隻隨便套了件長款羽絨服。

路上小林一直在和徐澤通電話,兩人商量著工作事宜,徐澤那邊還有點事,得過幾天才能過去。

到了機場。

小林回頭叫兩人,這才發現今天季沉身上多了一件飾品。

季沉向來是不喜歡帶那些東西的。

之前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個銀色的扁平鐲子他就挺稀奇了,今天一看,脖子上還多了件掛墜。

入眼平平無奇,卻和他氣質很搭。

似乎是為了專門顯擺,今天這大冷天的,還專門穿了件低領口的圓領毛衣。

有些東西不用深究,看一眼就能感覺到什麽。

小林就從那個小小的竹節上看到了玄妙之感。

不用問了,這肯定就是付大師送給沉哥的生日禮物。

害,陷入愛情的男人啊。

季沉發現付於今天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對。

從早上起來就蔫蔫的,現在也窩在座椅裏不吭聲。

學著付於之前的樣子在他額頭上摸了一把。

溫溫熱熱,絕對說不上燙。

“今天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還是沒有睡夠,怎麽這麽沒精神。”

付於晃了兩下頭,把他的手搖下來。

慢吞吞打了個哈欠:“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有點困。”

“真的?”

付於掀起眼皮看他:“這有什麽真的假的,我可不是那種身殘誌堅,病著也得看你登機的人。”

這話一出,季沉放心了,還知道懟人,看來真的沒事。

“那就到這裏吧,今天時間正好,馬上就要登機了,我們就下去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頓了頓才又說:“給你存在符籙裏的陽氣不用省著用,我大概初三就回來了。”

“知道了。”付於懶洋洋開口,“囉嗦。”

把人送走,付於一個人開車回家。

防止自己半路真的腦袋不清醒,他開了車上的廣播。

走到半路,廣播裏的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女記者的聲音沒有什麽起伏,很正常的講述。

“今天早上,我市在柳江裏撈起一具女屍,當事人看起來隻有二十歲,據知情人透露,該名女子其實是文工大藝術團成員,多次獲得比賽一等獎……”

付於皺了下眉,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搜索這則消息。

點開新聞時刷新的時間讓人不耐煩,可他還是忍了,直到看見上麵附帶的照片。

隻一瞬間,付於情緒更低落了。

或許這就是命。

車開到小區門口,門衛看到是他,給他開了門。

這幾個月來付於經常出入這裏,門衛已經默認他是這裏的住戶了。

不過付於抬頭往季沉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對著門衛揮揮手,沒有進去,轉彎回了自己家。

這邊差不多有小半年沒有住人。

盡管之前他回來了幾次,可家裏還是沒什麽人氣。

對著空****的房間,付於突然感覺冷清。

人真的是很依賴習慣的動物。

明明前幾年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才多長時間,他竟然還感覺一個人不舒服了。

這種狀態很不對勁,付於立馬給江水打了個電話,想把他喊出來吃頓飯,順便折磨折磨他。

再趁著這幾天時間,爭取讓他把驅邪符畫完整了。

可惜,計劃落空。

那邊電話接起來,小少年聲音特別興奮。

“師父,你猜猜我現在在哪兒?”

付於把自家門打開往外看了看,沒有看到人影。

不太感興趣地問了句:“你在哪?”

“我在老家啊,這邊下雪了,我正和幾個朋友在打雪仗,S市那邊可玩不了!”

付於:“……”

正說著,那邊就沒聲音了,江水躲過一個飛來的雪球,拿起手機一看,早掛斷了。

約人失敗。

進了臥室。

裏麵的窗簾還拉著,整個房間都黑漆漆的。

付於過去把窗簾拉開,換了床單被褥。

也不說潔癖不潔癖了,直接躺了上去。

他感覺自己應該睡一覺,睡醒了說不定就又習慣了。

真的是,自己難不成還寂寞了?不應該啊,多少年不也這樣過來的。

他躺在**翻來覆去。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睡意,外麵門鈴響了。

翻了個身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蒙住頭,付於沒有理會。

可外麵的人像是跟他杠上了,按門鈴沒有回應,又開始框框敲門。

那聲音他在臥室都能聽見。

估計用不了多久,鄰居就能扒著門看熱鬧。

掀起被子,付於有些煩躁地抓著頭發。

認命過去開門。

“來了來了,敲那麽急趕著去投胎啊!”

付於一把拉開門,張嘴就想扔幾句髒話。

可是看見那張臉,他又愣在原地:“你怎麽……”

來人摘下口罩墨鏡,對著他露出一抹淺笑:“付大師,要不要跟著我回家過年。”

季沉站在門口背著光,付於卻把他看得很清楚。

一刹那,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心頭,心跳如同擂鼓。

他想,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完了,老頭子說的話還是得應驗。

付於嘴角抿在一起,舌尖在上顎頂了頂,最終還是控製不住咧開嘴角。

“跟你回去可以,那是不是得給安排個身份。”

季沉愣了一下,臉上笑意更濃:“那付大師看,我男朋友這個身份怎麽樣。”

付於抓抓頭發:“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