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整個房間的氣流都蠢蠢欲動。

成紫鑫和陸垚看不見,隻覺得有一股氣流向著門口湧來。

抬頭一看,臥室的窗戶明明沒有開。

至於這股氣流是什麽,答案顯而易見。

兩人不約而同相扶後退兩步。

“付於,你小心點。”成紫鑫忍不住叮囑一句。

不論如何,眼前的青年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成紫鑫真的害怕他扛不住。

可付於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從他的背影看,總又讓人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

事實證明,這件事對付於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

湧動的氣流在他身邊浮動,掙紮著變換方向,想要找到間隙衝出來。

又因為門上貼著的符籙阻止了動作。

“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安爾歸處,以全律令!”

簡簡單單幾個字擲地有聲,響在耳邊如同套上了一層梵音。

澎湃的陰氣隨著付於話音落下而有一瞬間的凝滯。

隨後像是受到了招引一般,衝進了他手上拿著的那張符籙裏。

身後的兩人這時候完全呆住。

付於稍微側頭:“有火嗎?”

“啊,哦。”陸垚愣了一下,被成紫鑫推了一把才反應過來。

走到沙發邊,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隻打火機遞了過去。

之前的氣流已經不見了。

成紫鑫看著高瘦的青年緩步走到房間內,打開了窗戶。

屬於冬天的寒氣隨著空氣流動傳進屋內,讓她控製不住打了個冷顫。

青年身上隻穿了一件毛衣,卻似乎感覺不到冷。

他轉身坐到了飄窗上,打火機在他指間轉動兩圈。

“哢噠。”

青紅的火焰順著打火機口冒出,映得他的手指更加蒼白。

捏著符籙湊近火苗,火舌上舔。

付於把手腕探出窗外,有風吹來,火苗依舊。

從她現在這個位置看不很清付於的動作。

隻是那些被風卷著飄向遠處的散碎灰燼卻被她收入眼底。

付於吹了個口哨,從飄窗上下來。

“東西已經送回去了,不用擔心。”

把打火機遞給陸垚,他徑直走到沙發邊拿起大衣穿上。

“你要回去了?”

“嗯。”

“一起吃個中午飯吧。”

“不用了,家裏還有個人得照顧。”

說完他把背包背上,走到門口處又停下腳步。

提醒道:“為了防止那東西再被送回來,要不要買點東西防身?”

付於記得,陸垚好像也是個土大款來著。

至於成紫鑫,年紀輕輕自己買了套房子,不說大錢,左右不是差錢的主。

陸垚臉上帶著些驚喜:“有什麽東西,怎麽賣?”

果然,他很感興趣。

剛打開一半的門又被關上,付於把背包拿下來,從裏麵掏出五張符籙。

“平安符,五張打包價,三十萬。”

這價格,就連陸垚都忍不住咂舌。

怪不得之前群裏有人酸,那還是不知道他能掙多少。

要是知道的話,估計夏天喝的檸檬水都能自產了。

簡單介紹了平安符的作用,收了錢,付於打道回府。

至於另一邊,看見去而複返的東西會怎樣就不是他會關心的了。

……

在外麵轉了一圈,季沉病情也沒有加重。

甚至到了第二天,看起來已經生龍活虎了。

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季沉靠在床前,惆悵地想抽根煙。

看著付於扒拉著頭發走出來,季沉忍不住問:“你又要出去?”

“嗯,你有事?”

季沉:“……沒事,你早去早回。”

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就感覺自己心裏多了兩個小人。

左邊的小人豎著叉子齜牙咧嘴,惡聲惡氣:“你問他啊,問他去哪!”

右邊的小人低頭對手指:“那多不好意思,拿什麽立場問啊,會讓人討厭的。”

“這麽慫什麽時候能把人追到手啊!”

“可他還沒開始追唉。”

“太遜了!”

“我、我同意。”

季沉黑線,手在頭前揮了揮。

可是又忍不住沉思。

追人,到底該是個怎麽追法?

他出道這幾年來也拍過偶像劇,裏麵追人的方法各種各樣。

但把那些追人的法子用在付於身上,他怎麽想都感覺別扭。

請吃飯?他這身份不適合經常出去吃。

送花?付於脾氣上來了估計能跟他打一架。

他事業上,自己幫不上忙。

生活上,好像自己能做的他也都能做到。

兩人住都住一起了,什麽送飯送回家好像也用不上。

仔細想想,付於最喜歡的,自己還能給的,好像也隻有錢了。

徐月娘中午出來拿外賣,看見季沉坐在沙發上搗鼓一張張卡片。

“你這是在幹什麽?”

“沒什麽。”

“嘖。”徐月娘不滿意這個答案,“你就憑這幾張小卡片就想追小道士?”

季沉憋氣,幾張小卡片?

那是自己工作這幾年來攢的錢,都是自己的血汗錢,是自己拚著禿頭的風險熬夜賺來的錢!

“你不懂。”

徐月娘扯著袋子聞香味,往房間裏走:“我確實不懂,今天晚上我早點睡,你自便。”

可以說是很有眼色了。

付於對季沉的準備毫不知情。

忙活一天,護身符的大體形狀已經好了。

沒剩下幾天時間。

接下來隻需要把外表磨光,再刻上符咒就行了。

等回到季沉這邊,又是晚上十點多了。

推開門。

本來以為會和之前一樣漆黑一片,沒想到客廳的燈還開著。

“你還沒睡啊。”

付於把衣服掛起來,拿起拖鞋換上。

沒有人響應。

可是走到裏麵,季沉就好好在沙發上坐著。

“幹什麽呢你,睡著了?怎麽不說話?”

付於往那邊看了一眼,不過沒有太在意。

大明星奇怪的腦回路不是他這種凡人可以理解的。

洗澡換了衣服出來,季沉還坐在原地。

付於去廚房拿了瓶AD鈣。

“過來坐,我們談一談。”

“嗯?”

付於這才仔細打量他:“你一會要出去?”

不怪他這麽想,季沉雖然身上穿著居家服,但是頭發打理過了,看起來意外精神。

尤其正襟危坐的樣子,認真極了。

季沉指指對麵的沙發:“沒有,隻是有點事想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