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時間不過就是四五分鍾。

接下來付於隻要在原地等著,過不了多長時間轉盤停止就能下去。

他反身坐下,抓著欄杆,把手上的卡片翻轉過來。

卡片整體是暗黑色的,磨砂質地,背麵畫著些繁複的花紋,看起來有種神秘感,正麵卻密密麻麻寫著幾串小字。

心裏暗叫不好,就知道節目組不會安排太簡單的任務。

要在晚上這麽點時間裏剪出來兩個小時,肯定要搞事情啊。

沉下心,隨著轉盤的上下抖動,看清楚後上麵的字後,付於嘴上不說,心裏把節目組的人翻來覆去罵了個遍。

往對麵看,季沉身邊已經沒有空位了。

和他打了個手勢,見對方精準接收到,付於又往對麵過去。

季沉單手固定自己的身體,伸出一條胳膊準備接住他。

他們兩個在這些人裏實在是太特殊。

整個轉盤上的人幾乎都在看他們。

好在付於身體平衡能力不錯,在轉盤的抖動下也沒在中間摔個大馬趴。

迎著季沉撲過去,付於和之前拿卡片時姿勢一樣,單腿硬生生在季沉右手邊座位上擠出了空隙。

季沉左手扶住他的腰:“怎麽了,卡片上有什麽?”

付於撇了下嘴唇,眼角都有些耷拉:“看看吧,解不出來遊戲停了也不能下去,得一直在這裏待到給出正確答案。”

主要這節目也敢,一點不害怕得罪人。

季沉從他手裏接過卡片,上麵是一道題。

難度沒有太離譜,高中數學水平。

看了一遍題,季沉心裏有數了。

“還好,不難。”

“你看一眼就有答案了?”付於欣喜。

季沉好笑:“哪裏能那麽快,你把我當答案附頁了?”

付於抓抓頭發:“這不是對你有信心麽。”

正說著,轉盤又是一個抖動,付於站著的那隻腳被彈起來,落下時踩到了季沉腳上。

那邊被踩的啥事沒有,他這個踩人的卻身子一歪差點崴腳。

季沉嚇了一跳,連忙摟著他往這邊帶了一下。

身子往前一趴,還什麽都沒搞清楚,付於就被迫岔開腿坐在了季沉腿上。

兩人猛地麵對麵,同時都愣住了。

這種姿勢實在曖昧,換個場合別人還以為是兩個小情侶在調情。

付於幹咳一聲,“我、我去那邊坐好了。”

這邊因為轉盤弧度問題都擠在一邊,導致另一邊都沒什麽人。

反正卡片送到了,他在這裏沒什麽用。

“行了。”季沉把他又往懷裏摟了把,“別動來動去的了,有危險,就這樣吧,沒兩分鍾了。”

不管付於答應不答應,季沉拿著卡片的手繞過他的腰,眼睛看上麵的字。

這動作就差不多把付於圈在了懷裏。

“我擋你鏡頭了。”

“沒事,你別說話,讓我專心看題。”

付於撇撇嘴不吭聲了,維持著這樣尷尬的姿勢不敢動。

隻是每次轉盤抖動,兩人緊挨在一起的身體都要發生點摩擦。

視線往右邊瞟了一下,有個妹子被抖得滿轉盤打滾,差點坐在邊上的男生身上。

付於還有功夫替她尷尬一下。

這下子更是用力抓緊麵前的扶手,這麽離譜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發明出來的。

兩分鍾不算長,大轉盤終於放平了位置,轉兩圈緩緩停了下來。

付於第一時間拉開腰間放著的手臂,身子一翻坐到季沉身旁。

在眾人穩定情緒從轉盤上下去後,一直在外麵拍攝的PD走上前。

看著兩人問:“答案是什麽?”

季沉往旁邊看了一眼,付於正在低頭玩自己的指甲。

他臉上的笑容更加自信了兩分。

“負一到一,閉區間。”

那位大哥看著手上的紙條,笑嗬嗬:“答對了,可以下來。”

付於連季沉說的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隻知道他們不用再玩一次了。

立馬鼓掌表揚:“不愧是我們的清冷……”

季沉一個視線投過來,付於閉上嘴。

清冷貴公子什麽的,中二地離譜了。

兩人下了大轉盤,攝影大哥拿出四張卡片讓他們挑選下一個挑戰項目。

“四個?”

大哥點頭:“你們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接下來加油。”

“我們第一個?”付於有些理解不能。

那什麽旋轉木馬、碰碰車落在了他們後麵?那些東西不是有手就能玩的?

這話他就是在心裏想想,如果說出來,白路肯定不答應。

另一邊,第三次從旋轉木馬上下來,白路額頭上全是汗,小臉紅撲撲的。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中大口喘氣。

“不行了,不行了,換件衣服吧。”

再這麽悶下去,錄製結束他都能被汗臭醃入味了。

白路兩隻胳膊朝天豎著,鄭禾子彎腰兜著南瓜底給他往上拔。

另一邊過來位工作人員拿著披風給他蓋在肩上。

長長舒了口氣,那一瞬間,白路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身後的旋轉木馬依舊在轉動,上麵坐著幾個小朋友,笑聲歡快。

彩色的燈泡交替著顏色閃爍,背景音樂是小孩子比較喜歡的童聲歌曲。

別說卡片上的任務了,他們兩人連卡片在哪裏都沒弄清楚。

這邊的旋轉木馬是中型大小,外圈十個,內圈六個。

白路和鄭禾子坐了三次,上了六匹不同顏色的。

可惜都沒有在上麵摸到萬聖卡片。

接下來還有十個,也就是說他們還要在旋轉木馬上再玩一個小時。

“唉!”

白路一個後仰躺在地上:“太折磨人了,有沒有什麽提示啊。”

說著給鄭禾子使了個眼色。

鄭禾子心領神會,往前踏一步擋住攝像機,腦袋都要把整個鏡頭擋住了。

“大哥,求求你了,給點提示吧,咱們在旋轉木馬上旋轉了半個小時了,再不過關連鏡頭都剪不出來了。”

攝影大哥非常冷漠無情,攝像機晃動兩下。

鄭禾子又往旁邊移了一步,繼續擋住鏡頭,手指在鏡頭前搓了搓:“請您吃夜宵怎麽樣?隨便點那種。”

攝像機又晃動兩下。

“別那麽無情嘛,來來,這邊來,咱們再繼續嘮嘮。”

成功轉移攝影大哥的視線,白路躺在地上,跟個翻腳烏龜似的,一點一點往後麵蹭。

終於蹭到了可以看見旋轉木馬底座的位置。

他眼睛滴溜溜轉,仔細觀察那些木馬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