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季沉身上傳來的熱氣。
付於麵上露出疑惑。
今天這個“火爐子”好像燒得過於旺了。
他的手搭上季沉的額頭，又在自己頭上摸了一下。
“發燒了？”
可是入手的溫度並不滾燙，溫溫熱熱的，體溫正常。
突然想到今天白天的事，付於眨眼，將一切氣場收入眼中。
季沉身上的陽氣更重了，可能普通人發現不了，但他是道門中人，隻在他身旁待著就能有所察覺。
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正常。
付於盤腿坐在一旁。
“你有沒有感覺身上不舒服。”
季沉手在自己額頭上摸了一下，“沒有，怎麽了？”
付於手指輕輕掐算，目光一會兒放在手上，一會兒看向季沉的臉。
“你身上的陽氣過分重了，為什麽突然之間會有這種變化，你有什麽頭緒嗎？”
腦海中匆匆忙忙將自己以前看過的書過了一遍。
可沒有哪一本介紹過一個人身上的陽氣可以在一天之內產生巨大變化的。
陽氣不比陰氣。
陰氣可以靠吸收其他陰物來提升。
但陽氣基本上是與天俱來的，其中可能會緩慢增長，也可能碰上什麽東西被削去大半。
一天之內以這種姿態上漲，這還是他見過的獨一份。
除非，這些上漲的陽氣本來就是季沉的東西，隻是之前被哪個高人封印了，連他一開始都沒看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他的猜測。
季沉手指放在額角處輕輕揉了兩下。
昨晚折騰了大半夜，今天這也是大半夜的，搞得他突然就找回了以前拍夜戲的感覺。
“不清楚，身體沒什麽感覺，你知道我不懂這種事。”
“不過……”
想到白天看到的場景，這時候應該算是個說出來的好時機。
“我現在好像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點以前看不到的東西。”他道。
“今天上午在學校你破開結界時我看到了漣漪，後來在地下室開水晶棺時也看見了一點從裏麵冒出來的黑氣。”
付於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你看見了？”
季沉點頭然後又搖頭：“應該說看不清楚，隻是隱隱約約能看見那麽一點輪廓，跟你那天在山上讓我看見的完全不同。”
他身上的這一變化又大大超出付於的知識範圍。
天生靈眼的少而又少，一些從事這方麵行業的人也得用盡力氣後天借助道具打開。
像他這種，付於依舊是第一次見。
到了現在他才感覺自己對這個人其實沒有太多了解。
對方身上的種種變化他都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連猜測都隻有大概方向。
甚至死老頭子還在的時候給他定的那幾句，他現在想來，其中似乎隱藏著別的意味。
暗暗下了決定，付於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看見季沉投來的目光，他本來嚴肅的表情又變得不正經。
“小美人大半夜不睡覺盯著爺看什麽看，一邊暖被窩去。”
季沉默默看了他兩秒，抬手關燈，一翻身留給付於一個後背。
和這個人接觸久了就知道，這種時候他就是想問什麽也問不出了，還不如睡覺。
付於咂咂嘴，安分躺下。
隻是這次不用再抱著人家了，隔壁被窩兒都直接被熏得暖烘烘。
……
帝都。
男人終於忙完了手頭的事。
他把書放下，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
動作間，奇異地帶上了一絲儒雅的美感。
“阿大。”
話音落下，門被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進來。
“那邊出什麽事了，怎麽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
黑衣男人微微彎腰，立刻明白他問的是什麽。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是聽那邊稍微透露出來的口風，應該是s市出了問題，田中帶著人逃了過來。”
“s市？”
男人身體靠在椅背上，露出了玩味的笑。
那笑容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和無可奈何。
“是不是他做什麽了？能把田中逼成這種模樣，顯然還不是什麽小動作。”
黑衣人有些遲疑，話上卻沒有猶豫。
“既然是s市，那想必是那位了，聽說這次過來的人裏沒有井上。”
桌子後麵傳來一聲輕笑。
黑衣男人頭低得更低，“大人，需要去查查嗎？”
“查查吧，他那脾氣還是老樣子，別再闖什麽大禍，那幫人可不是好脾氣的。”男人揮手示意黑衣人下去。
等人離開了，才從抽屜裏拿出一顆石頭。
手指在上麵輕輕摩挲，看那痕跡，應該是主人經常把玩之物。
……
第二天早上，小林按時到達，手裏拿著大包小包的早餐。
剛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聽見客房的門打開了。
“付大師您起來了？”
小林扭頭去打招呼，卻發現那房間隻是開了個門縫並沒有人出來。
“哢噠哢噠。”腳步聲響起。
他目光緩緩向下。
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芭比娃娃從門縫裏擠出，正緩步向他這邊走來。
小林瞪大眼睛，嗓子眼裏差點就擠出一聲尖叫。
“是我。”洋娃娃開口。
熟悉的聲音頓時讓小林回神。
“徐小姐？您怎麽、怎麽換了個身體？”
徐月娘那雙玻璃材質的眼睛眨了眨，腳上踩著白色的小皮鞋，噔噔噔就跑到了小林麵前。
“小林，怎麽樣？我這個身體好看不？”
芭比娃娃離他越來越近。
小林腳下後退半步，麵上帶著一絲尷尬的笑：“好看好看，徐小姐這具身體看起來更漂亮，不過之前的那具小熊身體也很可愛。”
嘴上說著讚美之詞，天知道他心裏都快哭了。
雖然知道徐小姐是他沉哥的好朋友，但她本質意義上還是鬼啊！
之前的小熊開口說話他還能當做是人工智能，可現在呢？
在他女朋友的小說裏麵，芭比娃娃絕對是鬼屋凶神，恐怖利器。
其實他隻是個普通人，沉哥真的沒必要把這麽大的秘密告訴他的，真的，對他不用這麽不見外。
他寧願麵對一隻裏麵住著鬼卻不能動彈的小熊，起碼他不知道就不會害怕。
“算你有眼光。”徐月娘原地轉圈。
一晚上過去了心情依舊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