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反了他了。

要知道自從薑知味蘇醒,程謙這貨就尾巴翹上了天,對簡隨的各種無理請求一概不理,加獎金都不能讓他心動。他甚至還連夜寫了一份長達三萬字的報告承交地府,通宵不睡,第二天起來眼睛比餘子非的兔子的眼睛還紅。

此時的簡隨空有一腔人民幣無處施展——程謙天天“抗旨”,餘子非本來就是個土豪,有錢也不能讓他推磨,他的兔子們跟他一個德行,而那隻小鬼根本不認得錢為何物,哪怕遞過去一塊金子,它也是先吃為敬。

至於黑貓那就更不用提了,無論你貧窮還是富貴,貓都……看不起你。

因此簡隨隻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先用小指勾了一下薑知味的小指——這動作本來代表“拉勾”,在他們這裏又有了新的定義,代表“我離開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薑知味放下杯子,衝他點點頭。

簡隨過去把陽台窗戶關小,又回來在他額頭吻了吻,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房間。

由於“儀式”搞得太莊重,薑知味每次都以為他要代表全人類出使個南極,跟企鵝進行友好會談啥的。

他安靜地原地等了一會兒,覺得簡隨應該是走了,便不是很老實地摸到床邊,小心地拿雙腳試探了一下地麵。

因為其他感官受阻,他的觸覺就變得格外敏銳,居然感覺地板有點燙腳。這地暖未免燒得太熱了,把屋子烤得很幹,睡一覺起來就要嗓子疼。

也不知道簡隨是怕他冷,還是自己冷。

他光著腳用力在地板上踩了踩,試圖找一點感覺——他人雖然醒了,可身體機能明顯沒有完全恢複,任誰躺了這麽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活蹦亂跳,他現在腿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想自己站起來暫時還不太可能。

本著不想摔跤和不想讓簡隨心急的原則,他並沒有貿然嚐試,隻用木地板烤著腳底,烤了一會兒竟還覺得挺舒服。

很快簡隨去而複返,他到底沒拿加濕器,隻接了兩盆水放在房間角落。

畢竟那些儀器還真的挺貴的,買十套換洗多少有點浪費,不如留著給薑知味花。

簡隨觀摩了一下某人拿地暖烤腳的舉動,也不知道是戴著多少米厚的濾鏡,竟然覺得十分可愛,忍不住蹲下來輕輕捉住他的腳腕,順著腳踝往上按揉。

薑知味突然被人觸碰,本能地一抖,隨即感覺出來對方是誰,又把戒備心放下了。他伸手慢慢往前摸,成功摸到簡隨的腦袋,把手指插進他發間,做了個標準的“胡擼胡擼毛”。

簡隨輕笑出聲,也拿指尖刮了刮對方的腳心。

跟在後麵的餘子非剛一探頭,就看見這閃瞎眼的一幕。

他身上的雞皮疙瘩頓時稀裏嘩啦地往下掉,在門口抽風似的哆嗦半天:“真夠了啊你們,我算是發現了,自從我來了這兒,你們每天就是虐狗虐狗,你老實交代,故意的吧?”

簡隨頭也不回:“嫌撐你可以選擇不看。”

“除非我也瞎了,”餘子非揉一把自家小鬼的狗頭聊以□□,“哎,閻雅在群裏艾特你半天了,你們以前好歹是同事吧,人又幫你搞定了錄像的事,你怎麽說理理人家啊?”

“有嗎?”簡隨撲在床上一通翻找,終於找出自己被遺落在不知哪個角落的手機,在群裏回了句語音,“不好意思啊,我沒看見。”

閻是閻王爺的閻:【/微笑】

季深深幾許:【到底有什麽事情找我?】

閻是閻王爺的閻:【我這裏有一份東西,你或許需要】

閻是閻王爺的閻:【[錄音.mp4]】

簡隨疑惑地把那個音頻下載下來聽——這應該是一段通話錄音,對話雙方都是男的,一個光聽聲音聽不出來是誰,另一個則絕對是杜禹帆無疑。

杜禹帆在電話裏有點支支吾吾的,好像欲言又止:“你說……車上安全帶要是鬆了,隱患大不大啊?”

另一個男人稍有點口音,似乎跟杜禹帆關係很好,先嘲笑了他一句:“別開玩笑了,你車才剛買幾天就能安全帶鬆了,你沒事老給人做什麽活塞運動?”

“去你的,”杜禹帆勉強笑了下,“我又沒說是我車。”

“別人車你管什麽,鹹吃蘿卜淡操心。”

“我說你能不能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我在認真地問你話,”杜禹帆好像有點不耐煩了,“快回答我啊,隱患大不大,會出人命嗎?”

這回男人沉默了幾秒:“這不好說,一般來講沒啥事,可萬一這人倒黴,撞車了,那後果可就……”

他說到一半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突然壓低聲音:“不對啊禹帆,你今天不太對勁吧?怎麽莫名其妙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第45章 簡隨的反擊

簡隨聽到這兒的時候, 瞳孔忽然微微收縮起來, 薑知味感覺到他半天沒有動作, 不禁一歪頭,勾了勾他的手, 仿佛在問“你在幹什麽”。

簡隨輕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靜,繼續將那段音頻聽了下去,隻聽到杜禹帆支支吾吾地說:“沒……沒什麽, 我這不是好奇嘛, 就隨口一提……你當我沒問過好了。”

他說著就要撂電話,電話那邊的男人忙道:“你可拉倒吧,咱倆誰跟誰,你小子撅什麽屁股拉什麽屎,我會看不出來?——你可別是真的動了別人車?”

這回電話裏詭異地沉默幾秒,杜禹帆終於泄了氣:“那我告訴你, 你可別告訴別人。”

“哥是那種人嗎?”

“行吧行吧,”杜禹帆再次歎氣,聲音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我新接了個片叫‘有狐’你知道吧, 也開機有段時間了, 劇組裏有個演員叫簡隨——就他。”

男人思考了一會兒:“這名字好像聽說過,他怎麽得罪你了?”

“也沒有……”杜禹帆猶猶豫豫的,“這不那幾天剛把新車送去4S店說捯飭一下, 都說好了拍攝結束就去取, 結果突然下暴雨, 走不了,簡隨正好看見,就把車借我,說有人過來接他,讓我開他車走。”

“那你這是恩將仇報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杜禹帆語氣變差了一些,“那天本來是打算開著新車去跟朋友吃飯的,車沒提來,那麽大雨他們還非要聚,我隻好開簡隨車去了。回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喝了點酒腦子不太清醒……也是之前跟他有點矛盾吧,然後一衝動就……把人安全帶卡扣給弄鬆了。”

電話裏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隨後男人無奈地說:“這麽的吧,你聽我的,你再去管他借一次車,偷偷摸摸給人修回去,別真出了事,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