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才不信楚陽半夜偷溜是出來約會的,隻是現在人都不見了,她也沒辦法證明什麽。於是在原地躊躇了一陣,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往小秘境去刷分。

係統指的路並沒有什麽問題,雖然眼前有一大片看上去十分可怖的荊棘雷林,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生生在這片荊棘林中開出了一條路。常人都可以正常行走通過,對於身材嬌小的奶虎而言,自然就更不是問題了。她順利穿過了這片荊棘林,去往了後山秘境。

而就在小白虎離開後不久,黑暗中一道身影閃現,出現在了小白虎之前站立的地方。

他左右四顧一番,沒見著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又捏了個法決查探,同樣沒有察覺到半點特殊的靈力波動。於是搖搖頭,繼續往下一個地方繼續查探。

……

一夜時間轉瞬既過,天際將明時卻忽然飄起了細雨。

一連多日的好天氣終於被打破,宗門大比還會繼續,但這點雨水對於修士們而言顯然不值一提。倒黴的隻有江陌,天知道她剛從小秘境出來就被細雨飄了滿臉有多懵逼,即便這雨並不大,可等小白虎深一腳淺一腳的溜回客院,還是落了滿身泥水。

江陌就很鬱悶,一邊試圖將爪子上的泥水曾在客院的地板上,一邊衝係統抱怨:“穿越就穿越,修真就修真,好端端的你為什麽非要讓我改個種族呢?”

係統聞言辯解道:“可是人族哪有神獸資質好?你看你做監兵,多受弟子們尊敬。”

江陌看了看依舊髒兮兮的爪子,很是煩躁:“名號又有什麽用,做人做虎都要看實際的。你看如果你讓我穿成個普通修士,築基起碼能禦劍,再不然學個清潔術也是輕輕鬆鬆的。哪像我現在這麽狼狽,一會兒回去讓師姐看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話音落地的下一刻她便明白,不需要她解釋了,因為她話音才落就瞧見眼前多了一片熟悉的衣角,等抬頭再一看,正垂眸注視她的不是雲清樾又是誰?

雲清樾會在此時出現倒也不算巧合,昨夜她沉浸在修煉之中,再加上這裏不是她設置了禁製的固定居所,因此小白虎偷溜出去這事她還真不知道。直到今早脫離修煉,她環顧房中才發現,本該老老實實待在**睡覺的小白虎竟是不在。

相處兩月有餘,雲清樾很清楚小白虎喜歡偷溜出去打架的毛病,因此倒也並不慌張。不過是收拾一番早早出來,趕在去小靈峰前先去尋那隻偷溜的虎。

然後走著走著,雲清樾便聽到了低低的奶虎叫聲,走過來一看正逮著隻髒兮兮的小髒虎。

小白虎猝不及防被逮住有點慌張,兩隻髒兮兮的前爪在地上踩了幾踩,也找不到地方藏起來。於是她隻好把尾巴盤過來,擋住兩隻爪子,再掩耳盜鈴般歪了歪頭裝作無辜。

雲清樾再次被她逗笑。所幸捏個清潔術也不費事,於是一個法決下去,狼狽的小髒虎便再次變回了小白虎。旋即她俯身將小白虎抱起,如往常一般抱在懷中,倒也不深究昨晚她又跑到哪裏去了,隻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去小靈峰吧。”

這話自然不需要小白虎應允,語落時她召來飛劍,熟練的向著小靈峰的方向飛去。至於天空中飄落的細雨,果然對她毫無妨礙,飛劍升空時便已升起護罩將細雨阻隔在外。

係統這次見機得快,順勢擠進了護罩,這時才開口回應道:“宿主,你說穿越做人比做虎好?可你如果穿成人的話,還有機會與師姐這般親近,甚至被她抱在懷裏嗎?”

此言有理,無法反駁。

小白虎縮在雲清樾懷裏,周身都被冷香縈繞,懶洋洋整副身體都舒展開了。

係統見她裝死不回答,也沒有咄咄逼人,反而話鋒一轉問道:“好了,不說這個,昨晚的事宿主還記得嗎?那個楚陽,奇奇怪怪的,宿主要不要提醒師姐防備他些?”

係統忽如其來的提醒自然不是一時興起,事實上昨晚楚陽疑似發現它窺探的事,它一直沒有忘記。現在提醒師姐防備楚陽,也是有著一點私心的,它想要看看楚陽身上到底有沒有古怪。再則若是對方真有壞心,提前防備不論對誰來說,都是好事。

小白虎聞言耳朵一抖,有點心動,可要告狀又毫無憑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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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來到小靈峰廣場,江陌也沒想好這狀要怎麽告,不過在此之前她倒是先一步再見到了楚陽。他已經換了一身落星峰的服飾,此刻仍舊如昨日一般站在落星峰主身後,身姿挺拔麵容嚴肅,怎麽看都是一身正氣的樣子。別說是半夜偷偷做壞事了,就連半夜和女弟子約會看上去都不可能!

許是小白虎打量的時間長了些,楚陽回頭看了過來,就連雲清樾也低頭在她耳邊低聲問了句:“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地方不對?”

小白虎收回了目光,想要告狀也不能當著對方的麵告,隻好暫時偃旗息鼓。

昨日一番挑戰,大比前十已經有了結果,分別是天陽峰三人,明霞峰三人,落星峰兩人,瓊華峰和青雲峰各一人。隻不過昨日明霞峰的楚陽改投落星峰,拜了青煦峰主為師,接下來他代表的自然也就變成了落星峰。如此一來,原本壓過落星峰一頭的明霞峰,又被落星峰壓了回去。

消息一出,對楚陽嫉妒者不知凡幾,更有不少明霞峰的弟子視他為叛徒。便是落星峰的弟子見了他,也不覺十分喜歡,大抵是覺得他搶了真傳的位置吧。

不過無論如何,這些影響不到大比,今日比試仍舊會繼續。

十進五的比試,仍舊是兩兩對決。也不知是宗門有意控製還是真這麽巧合,五峰大弟子一個也沒對上,反而每人分配到了一個師弟師妹。

北洛是第一個上場的,他分配到底卻是一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師妹。向來揮拳就上的大師兄一時竟有些難以下手,等上台互通過姓名之後,他便直言道:“我動手常沒輕重,師妹若是沒有把握,還是早些下台為好,也免得傷了咱們的和氣。”

嬌弱女修姓秦名婉,是前十中除了雲清樾外的唯一女弟子,而她能一路打入前十顯然也非泛泛之輩。當下抿唇一笑,恰如春風拂麵,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麽客氣:“請師兄指教。”

北洛歎了口氣,倒也不覺得意外,手掌一握拳套浮現:“那師妹就小心了。”

話音落下,北洛也沒有與她客氣,甚至搶占先手攻了上去,打算速戰速決將人轟下擂台便罷。豈知秦婉反應也並不慢,手中法決一捏,便見擂台上地板龜裂,一根巨大的藤蔓旋即鑽地而出。這藤蔓也非簡單貨色,不僅個頭巨大渾身帶刺,仔細一看藤頭竟還長了嘴,一張開滿口獠牙。

台上台下的人都震驚了一下,實在想不到那氣質溫婉的女修一出手竟是這般場麵,有人甚至忍不住失聲驚呼:“這是什麽鬼東西?!”

高台上,雲清樾見小白虎似乎也被嚇了一跳,便解釋道:“那是嗜血藤,歸屬妖植,收服之後也能算作靈寵。不過這東西生性凶殘,想要馴服可是頗為不易,養到這麽大更不知要耗費多少……這位秦師妹看來也非簡單人物。”

小白虎聽了這話有點想吐槽,係統替她說了:“長這樣還嗜血?我看這妖藤都長嘴了,那滿口的牙,怕不是要連人帶骨一起吞了!”

事實上擂台上的嗜血藤確實這般凶殘,它小時候嗜血,長這麽大可就不挑食了。眼下張著一張大嘴就向北洛咬去,被北洛一拳砸在頭上,也不過是晃了晃,然後就再次衝了上去——師姐忘了說,這妖植長大後刀槍不入,皮厚得很,十分難以對付。

一時間,擂台上有來有往持續拆台,打得熱鬧極了。北洛也是頭回遇上嗜血藤作為對手,一時間興味盎然,揮拳對敵時眼睛都亮得嚇人。

觀擂的人大多也被這一人一妖植的打鬥吸引了注意,不過偶爾也有人分神掃一眼嗜血藤的主人,就會發現她並不隻是在擂台一角觀戰,而是手裏不斷捏著法決。一開始旁人還以為她是在操控嗜血藤戰鬥,可後來漸漸就有人發現了不對——擂台的地板被拆之後,就露出了下麵黑黝黝的土地,可不知從何時起,那黑黝黝的土地上卻多了一抹新綠。

高台觀擂距離稍遠,但也有比普通弟子更好的觀擂視角和體驗。雲清樾一眼便看清了那綠色是什麽,一時失笑:“風眠草,北洛師兄若是不防,恐怕要吃虧了。”

青煦正好聽到這話,冷笑一聲:“若這小子敗了,我就讓他回後山麵壁十年。”

也不知台上的北洛是不是聽到了師尊放下的狠話,忽然後背一涼打了個激靈,再不敢掉以輕心。他當下一拳擊退嗜血藤,接著拳風一掃直接刮起了地皮,剛剛冒頭的風眠草頓時遭受了滅頂之災,不知有多少嫩芽當即碾落成泥。

秦婉見狀麵色不變,再次操縱嗜血藤上前攻擊。

北洛卻是一笑,說道:“嗜血藤我已見識過了,師妹若隻有這些手段,隻怕……”話還沒說完,他身子忽然一晃,一股不可抵擋的困意頓時席卷而來。

可這怎麽可能,那些風眠草還沒有成熟,怎麽會散發出風眠香?!

北洛腦子裏迷迷糊糊想到這裏,但本能讓他知道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輸。於是麵對趁機攻來的嗜血藤,他一咬舌尖勉強保持了清醒,然後便運起了十成靈力一拳轟出——說是十成力,但受風眠香影響,頂多也就發揮個七八分,可這七八分也足夠可怖了。

隻見之前仿若刀槍不入,能與北洛打個風生水起的嗜血藤,眨眼間就被這一拳生生轟碎了。什麽巨口獠牙,什麽粗壯藤身,從頭到尾碎成了爛泥。

“轟隆”一聲,巨大的嗜血藤倒下,隔在了北洛和秦婉中間。

北洛這時眼神已經有些微渙散,但臉色卻很冷:“師妹是自己下去,還是我轟你下去?”

培育多年的嗜血藤一朝毀了,秦婉卻也沒有多惱怒,聞言拱手行了一禮:“師兄道法高深,師妹自知不及,便不勞師兄費心了。”說完幹脆利落轉身下台。

擂台上的北洛鬆了口氣,站在原地調息片刻,那種難以抵擋的困倦才漸漸褪去。別看他應對起來似乎容易,但修士交手頃刻便是生死之別,若真不甚中了風眠香,有那片刻分神的功夫,就足夠他死十回了。也虧得這是擂台,虧得秦婉修為遠不如他。

擂台上的北洛生出幾分後怕,下了擂台的秦婉也不見得有多沮喪,反而腳步輕快唇角含笑,仿佛對這樣的結果已是心滿意足。

主持擂台的長老宣布了勝負,北洛自覺來到高台上向師尊請罪。

青煦冷哼一聲,掃了這大徒弟一眼:“看輕對手,妄自尊大,罰你去後山思過三年。”

北洛一句反駁都不敢有,垂著腦袋悻悻應下,站去了青煦身後。正好下一場就輪到楚陽,他從青煦身後走出,與北洛擦肩而過時也沒多看這位大師兄一眼。

他兀自衝青煦行了一禮,告退得到應允之後,便向下方擂台而去。

小白虎見狀精神一震,也顧不得證據不證據了,隻想早點將昨夜之事告訴雲清樾。於是她扒開師姐的手掌,毛茸茸的虎爪在她掌心一番比劃,寫字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