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虎很愛惜顏麵,被鵝啄禿之後去靈獸園求藥都不願意被外人知道,這注定會很艱難的鬥賽,她自然也不肯讓旁人知道自己的狼狽。

因此在雲清樾委婉的提出她們或許該隱瞞身份上場時,她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雲清樾抱著小白虎離開了擂台,金丹修士的神識強悍,確定再沒人留意她們一人一虎之後,便拐進了一處街角。拐彎的一瞬間她的容貌就生了變化,通透的琉璃眸變得漆黑,高挺的鼻梁塌了些許,五官都做了調整,雖然變化都不大,可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一張全新的麵孔。

江陌是眼睜睜看著這番變化完成的,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氣質冷冽的絕色美人就變得泯然眾人了。好看自然還是好看的,修真界少有醜人,可驚豔就再稱不上了。

變換了容貌,衣著裝扮自然也要變。

隻見雲清樾手掌一拂,袖口袍腳上精致的暗紋便都消失不見。原本的青衣還是青衣,可少了那許多不起眼的裝飾,整件衣裳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廉價了起來。末了再將她慣用的青霜劍一收,換成在儲物戒指裏收藏的宗門製式長劍,走出去恐怕就沒人再將她與明霞峰大師姐聯係在一起了。

拐個彎的時間,師姐就好像換了一個人,直看得小白虎目瞪口呆。可需要變化的也不止是雲清樾,更需隱藏身份的該是白虎才對。

因此還沒等小白虎反應過來,就見雲清樾手掌再一拂,這次卻是在她身上拂過的。然後扭過頭一看,就見自己身上的白色皮毛全變黑了,黑色的花紋自然融為一體……就這手掌一拂的功夫,小白虎就被染了個毛,徹徹底底變成了一隻小黑虎。

江陌有些不敢置信,湊近了盯著身上的毛毛仔細看了看。卻見那皮毛從頭到尾染色均勻不說,在陽光下還泛著光,真實得一點都不像是染過色的。

油光水滑的小黑虎不由嘖嘖感歎兩聲,而後出於好奇問係統道:“係統,你知道師姐是怎麽給我染色的嗎?這麽快,她用的什麽手段?不會是障眼法吧?萬一我在擂台上打得狼狽,再遇上修為比師姐高的人,不會一眼就看穿我的身份吧?”

斷網的係統對這個修真界了解有限,聽到宿主的話後,它隻能給宿主做了個掃描,然後答道:“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障眼法,係統掃描裏你現在毛就是黑的。”

江陌聽完放心些許,也不再深究了,小黑腦袋在雲清樾手上蹭了蹭。

雲清樾一看就知道這小家夥沒有改變主意,還是想上場打一架。她歎了口氣,也拿她毫無辦法,隻好繞了一圈轉道又回去了鬥獸的擂台。

一人一虎離開的時間說來不長,但擂台上的火焰獅和裂雲豹也已經分出了勝負。裂雲豹略勝一籌得了彩頭,可惜它也沒比火焰獅強上多少,之前那一番爭鬥下來,靈力也耗了個七七八八。因此裂雲豹的主人也沒有強求,得了這一場的獎勵之後,便幹脆的下台休息了。

此時擂台上的,又是兩隻全新的靈獸,與先前那兩隻貓科動物相比差別就有些大了。因為其中一隻是大地熊,土係的熊類靈獸不僅看著笨重,防禦力也十分驚人。而這隻大笨熊的對手卻是隻小蝴蝶,看著美輪美奐,但脆弱得仿佛一巴掌就能拍死。

小黑虎爪子動了動,大概是貓科動物的好奇心作祟,看到會飛的就很想上爪子去抓。不過這種本能也隻是一瞬,很快被她察覺,就老老實實將爪子收了回來。

不過場上的這兩隻,看上去對比也太鮮明了,而且蝴蝶也能上鬥獸台嗎?

疑惑的隻有江陌,因為圍觀的人群對於這場麵絲毫不以為意,興致勃勃討論的也隻是場上的勝負。而兩隻靈獸的主人反應也不相同,一臉凝重的反而是大地熊的主人。

許是猜到了小奶虎見識不足,體貼的大師姐再次做起了解說:“台上那兩隻靈獸,一隻是大地熊,防禦厚,擅土法。另一隻是幻蝶,少見的幻係靈獸,擅長的是致幻。這隻的血脈約莫不純,也不知手段如何,高階的幻蝶卻是連分神修士都難以防備的。”

幻係靈獸,與常見的五行靈獸不同,它們的攻擊更加莫測。如果陷入幻境,可能對方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但如果沒被環境迷惑,本身脆弱的幻係靈獸大多承受不住對手的攻擊。

比如眼前這兩隻,如果大地熊沒有被環境迷惑,一巴掌就能拍死那小蝴蝶。

因為這兩種極端的發展,擂台下的人興致也愈發高昂起來。擂台上的比鬥也並未耽擱太久,很快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兩隻靈獸也開始各施手段。

大地熊的主人知道幻蝶的厲害,率先令它衝鋒,以期能在幻蝶施展手段前將對方一擊必殺。而這位禦獸師顯然對於自己的靈獸也十分了解,因為大地熊衝鋒的速度與它笨重的身材完全相反。它跑得很快,衝得很猛,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衝到了幻蝶跟前。

可還是遲了,因為幻蝶編織幻境的速度比大地熊衝鋒更快。這邊大地熊剛衝到近前,就見那小蝴蝶翅膀扇了扇,肉眼不可見的鱗粉灑落下來,衝鋒的大地熊立刻迷糊起來。

好厲害!

江陌感慨一句,剛想看看傳說中的幻境到底是怎麽敗敵的,就見那幻蝶的主人忽然動了。然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他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根金色棍子,而後雙手持棍高高躍起,一棍子重重敲在了毫無防備的大地熊頭上。

“哐”的一聲,在場眾人都不由得輕嘶一聲,感同身受般覺得腦袋疼。

而擂台上的大地熊果然也承受不住。身陷幻境的大地熊根本沒有祭出防禦,隻憑身體本身的防禦,再是皮糙肉厚的大熊,也被那一棍子敲得腦漿都要散了。

肉眼可見的,一個大包從它頭上鼓起。

然後就見大地熊身子晃了晃,“砰”的一聲倒下了,激起一地塵土。

直到此時,大地熊的主人才從之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他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手持金棍的對手,再看了看自己可憐暈倒的靈獸,接著出離的憤怒了:“你耍詐!咱們明明比的是禦獸鬥獸,你用幻蝶就算了,憑什麽自己動手打我的靈獸?!”

幻蝶的主人招招手,漂亮的小蝴蝶便乖巧的落了他的棍子頂上,而他則一臉不以為意的反駁道:“什麽禦獸鬥獸,比鬥的還不是人?既是你我之爭,我為什麽不能出手?”說完伸出手逗了逗蝴蝶,輕飄飄瞥了對手一眼:“明明你也可以動手,你先幫大地熊打下我的幻蝶,它不就沒事了嗎?”

這是歪理嗎?好像也不是,至少那句“比鬥的還不是人”是直指中心。大地熊的主人一時竟無法反駁,隻得氣紅了臉,去尋裁判決斷。

鬥獸台的裁判大抵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好一陣撓頭,還是決定判了幻蝶贏——無論如何,修士之爭看的還是勝負。幻蝶主人出手雖然出其不意,可不論這一人一獸如何配合,大敗了對手,那番作為也說不上犯規,贏的自然也該是他們。

用裁判的話來說:“咱們雖然比的是鬥獸,但最重要的還是人的勝負,而不是獸的。如果禦獸師夠強,自己挽起袖子就將對手放倒了,他帶著靈獸上台遛彎都沒人管得著。”

這話也是正理,於是這一場的勝負也就定下了。

***************

小黑虎跟雲清樾在擂台下一連看了七八場比試,都沒有找到機會上台。原因無他,隻因為這七八場鬥獸幾乎都是築基期在比,連一隻煉氣期的靈獸都沒遇上,江陌自然不想上台找虐。

正好,雲清樾也不想。

這樣的鬥賽,早年雲清樾自然也是參加過的,不過她參加的是鬥劍,而且毫無疑問勝了對手,乃至獨占鼇頭。那時的她意氣風發,無所畏懼。可現在要她帶著小奶虎上鬥獸台,她心裏是真的半點底氣都沒有。難不曾要她學那幻蝶的主人,自己動手幹翻對手?

可如此一來,動手的就是她,小白虎上場比試的意義又何在?

雲清樾覺得,好鬥的小白虎肯定不會樂意自己插手。既然如此,她就得尋個弱一些的對手,以免孱弱的小奶虎不敵,真出了事她就難辭其咎了。

也是江陌不知雲清樾所想,否則肯定抱著她的大腿哭求她動手——她一點都不好鬥,真的,如果不是係統添亂,她肯定老老實實不折騰。

就站在這擂台下,邊啃零食邊看戲,難道不香嗎?

可惜,之前的心有靈犀並沒有在此時體現,雲清樾也不了解小黑虎咆哮的內心。於是一人一虎隻好繼續等了下去,直等到第九場,才終於看到個煉氣期的上了台。

隻是還沒等江陌激動,就聽雲清樾說道:“那是煉氣大圓滿的靈獸,距離築基隻有一步之遙。”

江陌聞言頓時蔫兒了,因為煉氣大圓滿就是20級。雖然她現在也嗑藥到20級了,但戰力一項幾乎沒有加成,就是等級帶來的原始戰力。與這些成天爭鬥不休的靈獸相比,她八成打不過。想到這裏她再次點開了自己的角色麵板——

【宿主:江陌

種族:白虎

職業:神獸

等級:20

戰力:2621495

經驗:2520089/2621440

積分:104

潛力:∞

技能:血脈傳承未激活】

被紅頂鵝啄禿之後,江陌痛定思痛,這幾天愈發努力的嗑藥,距離築基也就隻有一步之遙了。原本她是準備今天隨便磕磕,升到築基給師姐一個驚喜,可現在她卻不敢輕舉妄動了——萬一她現在一不小心升到築基,那係統的臨時任務豈不是至少要打敗一隻築基期靈獸?

打敗築基期靈獸與打敗煉氣期靈獸相比,難了十倍不止,而經驗值和積分的收益卻要減少到十分之一,傻子才會幹這種事!

江陌收回了蠢蠢欲動想要嗑藥的爪子,抽空再一看擂台上,發現那煉氣大圓滿的靈獸對手竟是隻築基期。越級挑戰是有翻倍獎勵的,可想要越級卻太難太難。

果然,擂台上雖然打得有聲有色,最後煉氣大圓滿的還是敗了。

江陌看著重新占據擂台的築基期,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靠在了師姐的臂彎裏。

雲清樾察覺到了小黑虎情緒低迷,也能猜到她是等得不耐煩了,便安慰道:“沒事,我們再等等。這樣的鬥賽,煉氣期的獎勵不多,所以他們大多不願意上台。”

可不是嗎,唯一一個上台的煉氣期對手還是築基期,擺明了就是衝著翻倍獎勵去的。

還隻是等對手而已,江陌就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告罄了。而就在這時,一個少年忽然躍上了擂台,他腳邊跟著隻疾風狼,看起來威風凜凜,可氣息卻比築基期弱了許多。

少年上台後衝著台下抱拳道:“小子初來乍到,隻想長長見識,與同階對手比上一場。還請諸位前輩莫要與小子計較,比過一場後無論勝負,小子自會下台。”

這是一個散修,煉氣期的疾風狼也不是什麽珍貴靈獸,他上台或許隻是想見識一下散修與宗門弟子的差距。而這些目的,他一上台就已經說得明白,姿態也放得足夠低,比他高階的修士支持身份,自然不會再跳出來與他為難。

雲清樾看著台上不過煉氣五層的疾風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去——這對手或許是在場最弱的了,可那少年已經這般開口,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上台。

不論如何,她已是金丹期了,小奶虎再弱也快築基了,上去“欺負”人不好。

可江陌才管不了這麽多,她已經讓係統掃描過了,這隻疾風狼居然是整個鬥獸台周圍最弱的靈獸。如果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下個店了。

再說煉氣五層怎麽了?如果不是沒有煉氣一層的上台,她都恨不得去欺負欺負煉氣一層的!

這樣想著,小黑虎頓時激動的拍拍雲清樾的手背,示意她可以上台了。

雲清樾眼神卻飄忽了一下,一方麵是不仗著等級上台“欺負”散修,另一方麵也是怕小廢虎太廢,萬一上台之後連這疾風狼也比不過,那可就太丟臉了。

然而雲清樾和小黑虎不上台,竟也沒有其他人上台了。

那擂台上的少年等了等沒等到人,隻好再次抱拳道:“小子冒昧,想請同階修士一戰。”

還是沒有人上去,因為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上去是去欺負人的,於是這一直熱熱鬧鬧的鬥獸台竟一時冷了場。最後還是江陌見雲清樾實在不肯動,自己從她懷中掙紮下來,然後主動一躍跳上了擂台——她大概是頭一隻丟下“主人”,自主上台的靈獸了。

對麵的少年見狀愣了一下,而擂台下的雲清樾也不能再無動於衷。她一麵慶幸自己早早易容改裝,這時候沒人認得出她是明霞峰大師姐,一麵不得已跟著上了擂台。

見小黑虎的主人出現,少年也將怔愣的神色收斂起來,而後定睛去看小黑虎修為。

雲清樾見狀忙率先開口:“我這靈獸出生不過月餘,修為雖高卻不擅實戰。貿然上台不過是她好奇心重,並非有意針對或其他,還恕冒昧。”

明白了,就是隻幼崽,修為等級高也沒用。就好像剛出生的獅子打不過斑馬,雖然斑馬一直都在獅子的食譜上,可幼崽就是幼崽,不會因為它是獅子,斑馬就主動獻身讓它咬死——當然,在修真界有一種情況是例外,那就是血脈壓製。

比如像白虎這樣的神獸,即便是剛出生的幼崽,麵對比她修為境界更高的獸類也有壓製。除非是元嬰和合體、大乘的差距,否則獸類在她麵前基本難有反抗之力。

而江陌這魂穿撿了身體的,顯然是隻水貨,不僅孱弱得超乎想象,連血脈壓製都不存在——如果不是執明神君親自鑒定過,恐怕就連玄清宗掌門也不敢認她是監兵,而不是隨便什麽老虎白化變異,長出了一身酷似監兵的白毛。

總而言之,聽過雲清樾的解釋之後,那少年接受良好。

雖然眼前的小黑虎修為比疾風狼高,卻是隻幼崽,無論哪一點都和他預期的對手不符。但除了這隻主動上台的小黑虎,也沒有其他對手了不是嗎?

就這樣,雙方誰也沒有挑剔,各自站定在擂台一角,便擺開了架勢準備開打。

隨著裁判的一聲令下,疾風狼便向著江陌衝了過來。它的速度很快,不愧疾風之名,幾乎眨眼功夫就要衝到江陌麵前。而江陌甚至看到了它裂開的嘴裏,狼牙鋒利。

小黑虎一瞬間就炸了毛,或許該慶幸貓科動物足夠靈敏,而且她遇到危險第一反應不是腿軟而是逃。於是在那間不容發之際,小黑虎靈巧一閃,堪堪避過了疾風狼的撲咬。而後本能一般,小黑虎爪子一探,鋒利的爪尖就往狼腹掏去。

狼這種動物,銅頭鐵骨豆腐腰,腰腹一直都是它的要害,眼前這隻疾風狼也不例外。不過也正因為腰腹是要害,它們往往也護得緊。

小黑虎的虎爪剛靠近狼腹,就見那疾風狼腰身一扭回了頭,不僅避開了虎爪,還張開狼嘴衝她吐了個風刃。如果不是江陌爪子收得快,隻怕當場就得見血,可饒是如此,她的爪子尖居然也被那風刃給削掉了,就跟免費被剪了個指甲似得。

疼當然是不疼的,可江陌卻是有點傻眼了——獸類最重要的武器就是爪牙,因此和人類的指甲不同,獸類的爪牙一般都是十分堅硬的。可現在她輕輕鬆鬆就被等級更低的疾風狼剪了指甲,她是真想問問係統,難道她是嗑藥嗑多了,骨質疏鬆了嗎?!

小黑虎整隻虎都有點不好了,可戰鬥在即,也沒空讓她胡思亂想。而見識過疾風狼的厲害之後,後者再向她撲來時,小黑虎下意識尾巴一縮,生出了畏懼。

一旁觀戰的雲清樾眉頭狠狠皺了起來,果不其然,小黑虎很快就受傷了。

疾風狼以速度見長,同為煉氣期,若是與它正麵對敵還好,但若生了畏懼之心想要逃避,就很難贏過它的速度。而且狼類生性殘忍狡詐,它會一點點試探你的底線,在你徹底落敗之前,就會先被它傷得傷痕累累,直到最後一擊必殺。

此時的小黑虎背上腿上甚至尾巴上都添了傷,她也已經慌了手腳——說到底她原本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和野獸搏鬥這種事,真的是頭一回。如果能一往無前的贏了還好,可一旦落入下風,心態很容易就崩了,哪怕有係統在旁邊為她加油鼓勁也沒用。

我不會就這麽被狼咬死吧?!

江陌內心慌張又絕望,開始後悔起自己為什麽要做這個任務了,同時她心裏開始期望雲清樾快些喊“認輸”——她打不過這隻狼,真的,還有身上的傷口也好疼,比被大鵝啄要疼太多了。

小黑虎眼淚汪汪,想要回頭看一眼雲清樾都不敢,就怕自己回頭的功夫被疾風狼咬住脖子。

可雲清樾遲遲沒有喊“認輸”,她就在一旁看著,冷硬得仿佛看淡了江陌的生死。倒是對麵的少年見到這場麵有些猶豫,怕疾風狼真把人家的靈獸咬死了,自己賠不起——看看這小黑虎,出生剛一個月就要築基了,雖然現在看著弱,但潛力肯定比自己的疾風狼高太多。

而就在少年猶豫著張口想要叫停的時候,正在攻擊小黑虎的疾風狼動作忽然一頓。原本小黑虎被打得慘兮兮快要哭了,可這不代表她就甘心被這樣壓著打。

眼見著疾風狼忽然不動了,小黑虎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餓虎撲食就撲了上去。

不論是什麽動物,咽喉都是要害,小黑虎呲著虎牙一口就咬上了疾風狼的喉嚨。等疾風狼那一頓之後反應過來,再如何的掙紮反擊,小黑虎都隻咬死了牙關不肯鬆口。

血腥味兒彌漫在口腔裏,有狼血,也有自己被攻擊後吐出的血。

可江陌這時候卻是發了狠,金色虎目裏頭一次露出了殺氣,似乎不死不休。

但這終究隻是一場比試,眼看著兩隻靈獸都傷得不輕,血水灑得滿擂台都是。尤其自己的疾風狼脖子都快被咬穿了,那少年趕忙喊了認輸。

江陌這時兩眼發黑,已經聽不到少年的聲音了。係統也沒想到會鬧到這般局麵,繞著她急得團團轉,哭唧唧喊道:“宿主,宿主,快鬆嘴,你贏了……”

可是沒用,小黑虎依舊死咬著疾風狼的脖子,不肯鬆嘴。

直到雲清樾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手按在她嘴邊:“好了,你贏了,快鬆嘴吧。”

那一雙手溫暖又柔軟,似乎一下子就把江陌從那種絕望發狠的境地裏拉了出來。她怔怔的鬆開了嘴,又眨巴眨巴眼睛,這才看清眼前的局麵。

金色的虎目裏又浮現了水光,再加上渾身的上,整隻虎看上去可憐兮兮的。隻還沒等江陌蹭蹭雲清樾撒個嬌,眼前就一黑,暈了過去。

雲清樾抱起了小黑虎,衝少年點點頭,又看了眼裁判。裁判也看了她一眼,兩人似乎有個心照不宣的對視,但誰也沒說什麽,雲清樾抱著小黑虎徑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