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修士雲清樾都不認識,不過看他們的衣著氣度也不是散修,應該是那些小宗門弟子。不過這些人出來打劫顯然沒打算暴露師門,換下宗門製服之後,也看不出具體來曆。

隻是雲清樾不認識他們,他們卻是認識雲清樾的,畢竟大宗門的弟子名聲在外。

為首之人一身黃色法衣,目光掃過小白虎,而後又看向雲清樾:“清樾仙子果真名不虛傳,那樣難纏的傀儡,也被你打敗了。不過我想你應該也是強弩之末了吧,否則不會讓白虎替你出手。這樣,咱們兄弟也無意與你為難,隻需你將打敗傀儡後得到的寶物交出來,咱們便放你離開。”

這幾人乃是同門師兄弟,除了為首之人是元嬰修為之外,其餘幾人都不過金丹。隻是他們野心頗大,不願意在金丹區域浪費時間,於是便穿過界限來到了元嬰區域與師兄匯合。

幾人的運氣不太好,走了幾日都沒走出這片沙漠不說,還在雲清樾她們之前遇到了那個黃沙傀儡。基於秘境考驗之後總會給予獎勵的原則,師兄弟幾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黃沙傀儡圍殺了。隻不過還沒等他們尋找獎勵,就有了和雲清樾她們相同的遭遇——剛被擊潰的黃沙傀儡滿血複活了!

可惜他們沒有雲清樾那份韌性,眼見著還要再打一遍,受傷不輕的幾人當即就選擇了放棄。他們逃走了,好在黃沙傀儡也並沒有追太遠,過了某個界限便回去了。

黃沙傀儡回到原處,複又化作了黃沙散落,風一吹連堆積起來的沙堆也平整了下來。

它在等下一個考驗者,而逃走的人卻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他們為了擊敗黃沙傀儡,不僅個個受傷,而且用去的符籙丹藥,損壞的法器法衣都不少。大宗門弟子或許不在意這點東西,但他們卻不能不在意,更何況黃沙傀儡已經被他們打敗過一次,又哪裏能讓後來者白撿便宜?

抱著這樣的心態,幾人一邊養傷,一邊等著下一個倒黴蛋到來……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傷都養好了,也終於等到了後來者。

隻是幾人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雲清樾,據說在三宗論武裏奪魁的真正天驕!

幾個師弟首先生了怯意,最後還是領頭師兄拍板等等看。結果他們就等到了黃沙傀儡接二連三的複活,可饒是如此,雲清樾和她的靈獸也一次次將傀儡擊敗。

傀儡之心什麽的,他們躲在遠處探查自然沒看清,甚至就連靈貓變白虎都沒發現。隻是看著雲清樾強勁的實力,看著她厲害的靈獸,幾人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嫉妒——幾人能在五十歲前修煉到如今境界,天資自然都是不錯的,他們自視甚高卻又發現同齡人遠超自己,如何能不嫉妒?

嫉妒之心一起,又有寶物在前**,再加上雲清樾明顯靈力耗盡到了強弩之末。幾人不該有的小心思自然也就冒了頭,並且再也壓不下去。

派靈獸奪寶是第一次嚐試,如果真能趁機搶了東西就走,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惜,雲清樾她們追了過來,幾人不願放手也隻能露麵了。他們倒也有計較,率先出手偷襲小白虎便是想廢了這份戰力。除此之外幾人身上還都帶了隱藏修為的法寶,隻有為首的大師兄泄露出一絲絲元嬰修士的威壓,想以此糊弄過對手,憑著人多勢眾震懾對方。

隻不過靈貓變白虎,到底還是嚇了他們一跳。他們一麵忌憚著神獸實力,一麵又不可避免的覬覦幼崽的皮毛血肉——真要弄到神獸身上的材料,那可比這秘境探險所得更多!

黃衣修士一邊衝著雲清樾放話,一邊偷偷掃了小白虎一眼,那眼底的貪婪幾乎毫不遮掩。

這樣的眼神自然瞞不過雲清樾的眼睛,琉璃眸中神色微冷。下一刻便聽“嗆啷”一聲,覆雪劍已出鞘,帶著不可匹敵的威勢向著對麵斬去,冰冷的聲音響徹眾人耳畔:“不必麻煩。我要走,自會離開。你若想從我手中奪取寶物,也自可來取。”

“取”字落下的當口,那一劍已經斬到黃衣修士麵前。冰冷的劍鋒幾乎劃破了他的皮膚,他根本來不及躲,也來不及運起靈力接招。

千鈞一發之際,黃衣修士手一伸,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師弟拉了過來擋在身前。

緊接著一聲慘叫響起,卻是那擋刀的金丹修士被這一劍從左肩劈到右腹,整個人都被劍鋒劈成了兩截。鮮血和內髒流了滿地,偏偏修士生命力頑強,這樣可怖的傷勢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要了他的命。於是那慘叫聲不絕於耳,配合著眼前場麵簡直駭人。

小白虎剛被炸傷了後腿還滿腹怒火,卻不料形勢急轉直下。眼前這幅血腥的場麵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將她徹底嚇得炸毛不說,還往後連退了好幾步,險些沒忍住吐出來。

當然,被這一幕刺激到的不止是小白虎,對麵幾個修士更是臉色慘白。

黃衣修士拉師弟擋劍心虛了一瞬,可緊接著便壯起了聲勢,色厲內荏道:“還說是正道仙子,下手竟這般狠辣,我看你與秘境外那些魔道妖人也沒什麽差別。既然今日你先出了手,就別怪我手下無情。”說話間他抬手擲出一隻小鼎,就見小鼎迎風而長,向著雲清樾兜頭罩下。

既然決定搶劫大宗門弟子,黃衣修士自然也不是全無準備。他的宗門底蘊確實比不上玄清宗那樣的大宗,給他的資源也有限,但耐不住他運氣好,進入秘境後便得了這件寶物。

小鼎是件六階法寶,認主之後修士既可以用來防禦,也可以用來禦敵。防禦時隻需將小鼎往自己身上一扣,便是出竅期的尊者也打不破小鼎防禦。而對敵時的招數也不多,一是泰山壓頂,二是將敵人罩在鼎中。隻不過和罩住主人時不同,罩住敵人後小鼎內便會燃起丹火,將敵人焚燒煉化。

雲清樾一看那小鼎上的寶光便知道不好招惹,忙揮劍擋了一下,然後避讓開去。不過避開也隻是一時,小鼎在黃衣修士的操控下,很快便再次向她襲去。

周圍那些修士見狀,也暫時拋開同門慘狀,紛紛祭出法器相助。

轉眼的功夫,雲清樾便陷入了圍攻之中。

小白虎見狀哪裏還顧得上多想,尚顯稚嫩的虎爪上金芒一閃,便向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修士撲了上去……或許是對方輕敵忘了旁邊還有一隻白虎,也或許是小白虎的速度太快,那修士來不及反應。總歸小白虎一爪子下去,那修士幾乎沒有反抗,身上直接就添了三道深深地爪痕。

修士痛呼一聲,身上血光乍現,攻向雲清樾的法器頓時失去操控掉了下來。

小白虎見狀並不戀戰,也沒有趕盡殺絕,迅速奔向了下一人——這些修士脆得出虎意料,除了偶爾的躲閃之外,小白虎幾乎一爪子拍廢一個。

不過片刻功夫,除了黃衣修士之外的幾人便全部倒在了小白虎的爪子下。而另一邊雲清樾沒了其餘法器幹預,應對起小鼎來也是越發的遊刃有餘。畢竟再厲害的法寶,操控法寶的主人實力不濟也是白搭,這小鼎落在黃衣修士手裏,實力發揮不足一半。

黃衣修士沒了幫手,即便還有高階法寶在,也很快捉襟見肘起來。可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小白虎騰出了手,轉而開始向他攻擊。

不多時,黃衣修士也倒下了,小白虎看著這群敢打劫她們的毛賊吐出兩個字:“菜雞。”

黃衣修士聞言差點氣吐血,可小白虎才懶得理他,轉頭興高采烈迎向了雲清樾:“師姐,這群人該怎麽辦?他們真是膽肥了,居然敢打劫我們!”

雲清樾一把將小白虎抱了起來,雙手托起她看向她被爆裂符炸傷的後腿——其實還好,神獸的防禦不是紙糊的,之前那道爆裂符基本隻炸到了虎毛。再加上神獸的恢複能力也不弱,此時看去已經看不到傷口,隻能瞧見那一片虎毛被炸糊了。

小白虎察覺到師姐視線,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腳:“師姐……”

雲清樾收回目光,問她:“可有傷到?”

小白虎才不想在師姐麵前失了麵子,當即想也不想答道:“才沒有。”說完又有點後悔,多好的賣慘機會啊,於是話鋒一轉又道:“有一點點疼,隻有一點點,師姐揉揉就好了。”

雲清樾也不知看沒看穿她的小心思,到底還是從善如流幫她揉了揉被炸到的後退。她麵對小白虎時有多溫柔,扭過頭看向倒在一旁的那些罪魁禍首時,眼神就有多冷厲。她沒回答小白虎之前的問話,但卻用行動給出了答案,揮手間便是幾顆人頭滾滾而落。

設伏的幾個修士甚至來不及求饒,小白虎也來不及反應。她被師姐抱在懷中,入目隻能瞧見她雪白的衣襟,鼻息間卻能嗅到一抹濃鬱的血腥氣漸漸彌漫開來。

誰都沒有想到雲清樾會是這般果斷。

金丹修士斷了頭顱,便是身死道消,一了百了。但元嬰修士修煉出了元嬰,其實就相當於有了第二條命。那黃衣修士便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還沒死透的,身體剛倒下,他體內的元嬰便飛快遁出,欲逃往遠處保下一條小命。

然而雲清樾既然出手,又哪裏會放過他?當下手中長劍一揮將元嬰攔下,後者似乎也明白逃不過了,元嬰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決絕,忽然反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