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程則笑道:“你都有難事?”?

“我當然有難事,這家家那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李曉再次歎道,端起茶杯,這愁眉苦臉的喝了一口!這一睜眼間,突然發現這門口怎麽露出了半截袍子,而這袍子顯然不是下人能穿得起的,而且好像實在門口偷聽??

難道是閣老??

不過這閣老也有偷聽的愛好?既然想聽,那麽就讓他聽吧。。?

其實王銘那並沒有睡,那不過是家丁撒了個謊話而已,這王銘也交代了,這縣令要是來了,讓這王鵬程先去問問幹什麽來的,自己在出去,所以便王鵬程便出來招待李曉,而這王銘則後一步來到了門口,這也想聽聽到底是什麽事情。?

王鵬程則顯得來了興趣,非常配合的問道:“那我倒想聽聽,你到底有什麽難事?”?

放下了杯子,李曉當剛才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微微靠近了王鵬程,壓低了聲音,非常神秘道:“那我就實話不瞞你說了,我就是沒有錢,這窮得慌!你說我堂堂的一個縣令這沒有銀子,這事情傳出去那可是非常丟臉的事情。”?

王鵬程還真的一愣,驚訝道:“難道說你要借銀子?這借給百二一千的,我倒也有,這事情倒也不用麻煩我家老爺了不是?”?

李曉這一聽,知道他把自己的這個窮當成了那個窮,反正這門口有人聽著,當下便道:“你還誤會了,我不是說我窮得快吃不起飯了,我是說這衙門窮,朝廷給了那麽一點銀子,我這修橋修水渠修水窖的,這銀子那花的嘩嘩的,就如流水一樣,我現在才知道什麽叫花錢如流水,以前是一個窮書生,這身上也就那麽幾個銅板,這流也流不起來,所以也不知道,但我現在知道了,不過等我發覺的時候這才發現,這銀子這不夠了啊,我還說等這夏季一過,沒有了什麽雨水,那趕忙把堤壩修起來,這開春這水就蓄滿了,到時候也就好灌溉這田了。”?

王鵬程現在懂了,原來是這樣,不過在這仔細的一想,這堤壩修不成那豈不是閣老這田這灌溉還是成問題?這小子把這朝廷的銀子顯示修橋,後又是修水渠,又修這水窖的,這閣老除了在修橋的時候沾了一點好名聲之外,那可是沒有撈到任何的好處啊,現在就瞅著這修好了水壩,以後這灌溉田方便些,竟然沒有錢了,難道他是來請閣老出錢的?當下便問道:“難道說你想請老爺幫忙出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當然,以他王銘的財力,這銀子還是出得起的,不過這小子應該沒有那個膽子把這注意都打到這閣老的銀子上了吧!?

不過李曉可沒有那麽想,這一要估計別人得把自己給恨死,當下便笑道:“王管家,你看你這說道那裏去了?這修水壩那是利國利民的事情,也是由這衙門一手操辦的,這銀子怎麽能讓閣老出了!”?

王鵬程這心裏琢磨了,這話怎麽聽起來有些不對味啊,感情這利國利民的事情這閣老那就不能做一樣,那都得你衙門做??

心裏如此想,這嘴上卻說道:“大人你既不要老爺出銀子,那麽又是為何?”?

李曉這嘿嘿一笑,道:“閣老的女婿,也就是你家的姑爺這不是工部侍郎嗎?我的意思是說啊,讓閣老給他寫一封信,把我們這柳河縣的難處好好的說說,這朝廷的銀子不久下來了嗎?這也不要多了,這三萬五萬的看著給就可以了。”?

感情這三萬五萬那不是銀子一樣!?

王鵬程現在也明白了,則會小子是沒有惦記這閣老府的銀子,他惦記著的是朝廷的銀子,還有自己姑爺在朝廷的關係,最麻煩的是這事情還關係到閣老府的利益!?

這小心的心機還不是一般的重啊。?

王鵬程的心裏不由的感慨到,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急於表態,當下這也笑道:“不過這事情我可做不了主,不然這樣,等老爺起來再說如何?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修那麽多的水窖幹什麽?我們這個地方什麽就是不怎麽缺水。”?

這南方的當然不會缺水,而且每到了夏季,這水還多得不得了,那可是用都用不完的。?

這大明朝開國以來,這南方那倒也是沒有遇到過什麽大旱之年的,竟然如此,那花了那麽多的銀子修水窖那那豈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李曉那可是見過大旱的,當然也不能說這修得多,自己才賺得多,這話怎麽說的出口,自己現在那可是一個一心一意為了百姓的好官,當下便道:“我這也是以防萬一啊,的確,以前的確是年年都沒有幹旱過,但是就怕某一年突然幹旱,這先前沒有任何準備的話,最後那可是非常的危險,到時候這百姓沒有吃的,那豈不是要流離失所?這柳河縣百姓要是都去別的地方當乞丐了,那挨罵的可就是我這種父母官了,都說這父母官,父母官,那就是百姓的父母,這自己兒子都去當乞丐要飯了,這當父母自然也不是什麽好父母,再說了,這修了水窖之後,這百姓澆地的話便也省事了不少,那麽他們也可以有多餘的時間養點雞鴨之類的,無論是吃也好,還是賣點小錢,也能讓這日子過得好一些。王管家,想必你以前也是窮人出生吧,這窮人的日子不好過啊!”?

王鵬程現在真的後悔了,還真不知道這小子那裏來的這麽多的話,自己這不問好還,這一問那就成了開閘的水,那是關不住了!?

而這時候,李曉還看著他,等著他回話了,於是當下這輕輕的一咳嗽,道:“嗯,這個,王大人說得對,我那也是窮人家出生!”?

“對了,這窮人家的孩子那是最能體會窮人家的日子。”?

李曉這一拍手說道,當著這愁眉苦臉,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道:“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你不知道,在五歲那年,那可遇上了旱災,這地裏那可是不長一顆糧食,就連山上的野菜那都沒有辦法挖,都說餓了喝水,可是當時這水都沒有喝的,這村裏的鄉親使勁的往地下刨,挖,終於挖出了水,但是這一家也隻能有一小桶而已,而那水的顏色,就跟前段時間這發大水那河裏水的顏色相差無幾。”?

“那水能喝?”?

王鵬程順口就問道。?

李曉一歎氣,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這茶當然不是這府中的好茶,也就一般而已,但是他喝的樣子那簡直就如喝瓊漿玉液一樣,放下之後,這才又道:“當然能喝,沒有辦法,這人渴了,別說是水,那尿也得喝,不然就死!”?

正巧這王鵬程端起茶杯,同樣打算喝一口氣,而李曉這話那的確也夠惡心的,當下這差喝一口在嘴裏,別他這麽一說,這喝咽不下去,這不喝又沒有地方吐,那表情極為怪異,平時這還過得去的茶王鵬程把它喝下去那好像真的喝尿一樣。?

李曉可沒有管那麽多,外麵有人聽著呢,接著道:“這水一喝下去,一半的泥,一半的砂子,我們還好了,有些地方那可有活活把人給渴死的,所以到現在,這景象我都還記憶猶新,曾經我也想過,要是當初我們那縣太爺要是多修點水窖之類的,或許這日子就好過多了,所以在我當了這縣令之後,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擔子實在太重,要是這事情發生在我們的柳河縣,那麽我沒有修好,那麽我就是柳河縣的罪人。”?

王鵬程也不得不佩服這新來縣令的口才,這說起來那還真是口若懸河,頭頭是道,當下也點點頭,道:“你這話也對,不過這事情還得由我家老爺做主,不如這樣,你先等等,我去看看他老人家起來沒有!”?

“謝王管家!”?

李曉連忙謝道,還看,這不是就在門外嗎?估計這會也去商量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