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瞞天過海

那自己等人豈不是成了李斯之類的?

王鈺的心裏突然有了這種有些荒誕的想法,不過旋即自己搖頭否定,這些人擁戴的那是胡亥,而胡亥也不過是他們的傀儡而已,朱高熾可不是

當然,要把朱棣的屍體平安的運回京城,同時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現在同樣是夏季,很快就會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屍體的腐爛。

不過這事情朱高熾已經交給了張輔去辦,那麽自己要做的那就是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王忠在這裏也沒有留多久便也就離開了,朱棣駕崩,對於他而言同樣是一個不錯的打擊,或許這世上,也隻有朱棣一個人了解他,兩人是主子和奴才的關係,從,某一方麵而言兩人卻也是知音。

而現在,他卻得要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時怎樣現在就得怎麽樣,因為他有沒有什麽異常,直接可以讓其他人知道這皇帝有沒有事情

事情現在非常的緊急,所以那些大人準備起來那倒也是廢了很大的功夫,這一夜的時間,一口棺材便也準備好了,不過這棺材則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畢竟當初在出發的時候可沒有人會想到帶一口棺材

朱棣的屍體被小心放在了棺木裏麵,然後在屍體上麵撒上了大量石灰,這也是為了防止朱棣的屍體腐爛,現在那可是夏天,一旦這屍體腐爛的話那可是要發出臭味的,如此一來那可不容易隱瞞了,而這石灰則有很好的防腐作用

一切都秘密的進行著,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其餘的人都不知道朱棣已經駕崩

第二天,雨也停了,對於再次踏上了返回京城的道路,而榆木川,卻因為這事情被載入了史冊

朱棣的棺木被放在了龍輦裏麵,而這龍輦那是一般人都不允許接近的,保護他的現在已經替換成了吳功等人,而先前吳功等人同樣保護這朱棣,所以並沒有被人覺察出來什麽。

這每天的飯菜那也都送了進去,然後沒有多久便也退了回來,裏麵的食物也吃了不少,而這禦醫每天也定時的來給朱棣診治,同時還開了一些藥來,至於那些奏折則交給了太子朱高熾來批閱,這皇太子代替皇帝批閱奏折那也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這也是他要學的

而外人看來,朱棣的身體並沒有出什麽惡化,而且還有好轉的跡象

至於張輔等人,這依舊和以前一樣前來參拜,商議國事

可是,朱棣很多天都沒有露麵,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懷疑,而這其中一個人便是朱高煦

對於先前的事情,朱高煦還是非常的清楚,那就是自己的父皇的身體已經不怎麽好了這個消息對於朱高煦而言,那算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要是這父皇駕崩在外麵,那麽自己就可以趁機騎兵,幹掉那些那些和自己不和的人,然後班師回朝,擁戴自己稱帝,而這其中最大的障礙就是身為太子的朱高熾,這太子的身份也就意味了他儲君的身份,要是他平安的話,隻要回到京城,自己的父皇駕崩,那麽這理所當然的也就是他登基,自己什麽都沒有

即便是自己的哥哥,朱高煦也沒有覺得在爭奪皇上這個事情上麵有什麽讓步

車隊在榆木川停了一段時間,那夜好像有人聽到了什麽哭聲,不過由於這下雨,而且這皇帝的營帳周圍那是戒備森嚴,所以也不敢確定,不過好像從那裏之後,便也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露麵,對於此,朱高煦決定探個究竟

怎麽打探一個究竟,他自然有他自己的辦法,那就是給自己的父皇請安,以他一個皇子的身份,這要請安那到時候非常正常的事情

大軍即便在馬不停蹄的前進,這晚上還是要停下來安營紮寨的,這一路其實走不了多長,更加也不能日夜兼程,所以朱高煦便也決定晚上來請安

其實那麽多人中,最擔心的就是朱高煦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朱高煦的一舉一動也就在監視之中,得知朱高煦居然朝著營帳來了,在場的幾位多少有些慌了,就連這穩重的朱高熾也顯得有些緊張,道:“現在如何是好”

王忠道:“不如就讓奴才來應付?就說皇上已經安寢不見任何人”

這倒是也一個推脫的辦法,即便是朱高煦聽到這話那也不敢亂闖的,自己的父親生氣那同樣非同小可

朱高熾一聽,連忙點頭, 這也是一個辦法

倒是這張輔若有所思,道:“這推脫得了一時,今天是躲過了,但是明天他還要來,要是多幾次不見,他還是要起疑,所以我們還是得想個辦法才可以,讓他消除懷疑”

“可是現在父皇已經仙逝,又如何能消除他的懷疑?”

朱高熾有些著急

張輔想了下, 這才道:“這樣,今天也就先推一下,這明天再去想辦法,,嗯,王大人,你先去應付一下,要是他問起,你就說你出來的時候皇上已經睡下,他勢必不會聽,到時候自然來要詢問,王公公到時候則由你出麵,就說讓他明天晚上來”

這一天的時間,或許能想出一些犯法來,這拖一天那也是一天了

朱高熾現在那也沒有辦法,當下也隻有答應,王鈺也就出了營帳,辨認了一下方向,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朱高煦來個碰麵,那種刻意等待那可有些讓人奇怪了

想了想,便讓人立即牽來了朱棣的坐騎,也就是那匹老馬,自己接過來之後,這才牽著它朝著朱高煦來的方向走去

很自然,這就和朱高煦迎麵的碰上了,王鈺這也率先打招呼道:“王爺”

朱高煦騎在馬上,看著王鈺牽著自己父皇的馬,便也停了下來,要知道這王鈺那一天到晚那也都如跟屁蟲一樣跟在自己父皇的背後,也打算先打探一下,便問道:“你這牽著馬去那裏?”

王鈺連忙道:“啟稟王爺,皇上讓下官去把這馬給清洗一下”

朱高煦眉頭一皺,道:“這事情還需要你去做,找個下人不就可以了”

王鈺這立即笑道:“其他人來做下官那也不放心了,所以還是自己來得了,對了,王爺,你這是去那裏?難道是去見皇上?”

朱高煦道:“是,這都幾日未見,我這也去給父皇商量一點事情”

“原來是這樣”

王鈺微微點頭,道:“不過這可能有些不巧了,皇上好像剛睡下不久,您現在去那可能見不道人”

“什麽?父皇睡覺了?”

朱高煦有些驚訝,要知道這個時候天色也不算太晚

王鈺點頭道:“是啊,王爺也知道,皇上這段時間身體不怎麽好,而且這車馬勞頓的,所以這禦醫在配藥的時候也加入了一些凝神的藥物,這皇上喝了那也就犯困,所以這也就休息了,畢竟這明天一早那還得趕路”

朱高煦的沉吟了一下,道:“那還是本王自己去問問”

對於王鈺的話,他還是保持了相當的懷疑,畢竟王鈺和朱高熾走的最近

王鈺見此,這也沒有阻攔,道:“那好,王爺,我這也去刷馬去了,你待會去的時候可小聲點,禦醫說皇上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朱高煦也沒有理會,驅馬自己徑直前去,而王鈺這也牽著馬去刷馬。

朱棣的營帳外麵平時就有非常多的侍衛保護,為了不引起懷疑,這也並沒有增加人手,不過朱高煦在營帳前十多丈的時候卻被護衛給攔住,這最外麵一圈是禦林軍,兩柄長槍交叉著擋在了朱高煦的麵前

“放肆,膽敢對漢王無禮”

朱高煦旁邊的副將喝道

“皇上有令,膽敢擅長者,殺無赦”

這禦林軍絲毫沒有懼怕朱高煦,當然也沒有把他副將的話放在耳裏

與此同時,吳功等人更是立即集合起來,站成了一排,舉起了手裏的槍,而這目標則是朱高煦等人

朱高煦旁邊的副將臉色不由的一變,這些火器的威力他們還是知道的,如此進的距離要是開槍的話那還真的躲不過

至於他們真的會不會開槍,當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朱高煦見此,策馬後退了幾步之後,這才道:“還請通稟一聲,我想見父皇”

而這禦林軍這才也就沒有阻攔,而是道:“王爺還請稍等”

說罷,這立即跑了進去稟告。

不一會,這士兵便也跑了回來,一起出來還有王忠,見吳功等人依舊舉著槍,揮揮手,喝道:‘大膽,居然對王爺舉槍,還不快放下“

吳功等人這也就立即放下了槍,然後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王忠則7一路小跑走到了朱高煦的麵前,道:“參見王爺“

朱高煦這也沒有下馬,而是問道:“父皇已經睡下了?”

王忠連忙道:“皇上勞頓,在加上身體不適,這已經睡下了,不知道王爺這來可有什麽要事,不如先告訴奴才,等皇上起來之後在轉告皇上”

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真的睡下了,雖說這心裏有些不甘心,但是朱高煦還是不敢硬闖,便道:“這也沒有什麽事情,也就是來給父皇請安,既然父皇已經睡下了,那麽也就改日再來”

說罷,便也轉身離開了

王忠這才鬆了一口氣,也就回到營帳裏麵,見到了朱高熾和張輔,道:“王爺已經走了,可是他依舊不甘心,這要是明日來的話又該如何應付”

原本是王忠要進來請示一下的,卻沒有想到朱高煦並沒有那樣說,可是明天怎麽辦還是一個問題。

張輔想了想,這才道:“為今之計,也隻有讓讓假扮一下皇上了”

“假扮父皇?”

朱高熾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張輔,道:“可是這天下那裏有和父皇相貌一樣連皇弟都封分辨不出來的人?而且這也隻有一天的時間,那有如何能找到如此相像的人?”

這也是一個最關鍵的問題,要找一個連兒子都分辨不出來的人來假扮他父親,這根本不可能,即便天下有一樣的,這個時候又在那裏去找?這時間也不夠了

張輔則搖頭道:“容貌一樣那倒不需要,隻需要找一個身形差不多,這口音和皇上差不多的人便可,另外派人去給漢王說,皇上明日晚上召見他,到時候這人穿著皇上的衣服在裏麵,隔著一道簾子的話這倒也不容易看清楚裏麵人的樣子,隻要這聲音像,漢王想必也不會懷疑”

其餘的兩人一聽,這倒也是個辦法,一模一樣的人找那是非常的不容易,但是找個塊頭和朱棣差不多的人倒容易,至於這聲音,即便有點不像,那也可以解釋因為身體並沒有康複所致,而且朱高煦也不會料到皇上已經駕崩,裏麵的是個假貨

確定這個辦法之後,眾人這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這立即開始尋找,而這替身也就在這禦林軍中間找,這忙碌了一晚上,還真的找道了一個塊頭和朱棣差不多,而且聲音也極為相似的士兵,要是不看人,就連朱高熾和王忠這兩個一直跟在朱棣身邊的人都不易覺察,更別朱高煦

第二天,這隊伍啟程之後,王忠也立即派人去通知了朱高煦,這大概意思也就是說這皇上知道了他昨晚來過,所以讓今晚上來參見。

這正是朱高煦需要的,所以便也答應

晚上,隊伍停下來宿營之後,朱高煦這才又帶著人抵達了朱棣的營帳前,下了馬之後,讓其他人在外麵等候,他自己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為了防止朱高煦直接就闖了進去,所以這外麵大帳裏麵還是由王忠候著,至於朱高煦和張輔則不再這裏,不過他們還是得非常耐心得等著消息,同時為了以防萬一,張輔還準備了一隊人馬,一旦朱高煦發現了,便立即把朱高煦給控製住,這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朱高煦被抓住了,他下麵的人這也才投鼠忌器。

而事情一旦走到這一步,那已經是無法挽回,到時候也隻有拚得一個魚死網破

這能不能瞞過朱高煦,也就看今天晚上,要是能瞞過,至少可以保證將來的一些天可以不用擔心

朱高煦進去之後,王忠帶著他來到了這門口,道:“王爺,您也就在這裏給皇上請安吧“

這裏麵也點著燈,可是這燈光卻顯得有些暗,而外麵的燈光這又太強,所以朝裏麵看去,也就能看見一個人,卻並不能看清楚容貌

但是這身形倒也像是自己的父皇,於是朱高煦也沒有多猶豫,道:“兒臣叩見父皇”

“平身吧”

裏麵的“朱棣”聲音傳來

聽在耳朵裏麵,這聲音也沒有什麽異樣,朱高煦也沒有過分的懷疑,站了起來。

裏麵的“朱棣”這又問道:“我聽王忠說昨晚你來過,不知道有何要事?”

朱高煦連忙道:“會父皇的話,兒臣聽聞父皇身體已經康複不少,特前來看往”

“嗯”

“朱棣”答應了一聲,道:“你有這份心思,父皇也非常的高興,這身體也並沒有什麽大概,朕這把老骨頭,那還是能回到京城”

朱高煦立即道:“父皇是天子,上天定會保佑父皇龍體康健,平平安安”

“朱棣”道:“嗯,這話說得不錯,這段時間,朕對於這軍中之事過問甚少,你也就多費些心思,英國公張輔,楊榮等人追隨朕多年,這軍中的事情他們也非常的清楚,要是有什麽疑問的地方,你也就和他們多多商量要是這沒有什麽事情,也就跪安吧”

朱高煦了連忙跪在了地上,道:“兒臣告退”

說完,這才站了起來,當然,在離開的時候這也沒有忘記好好看看外麵的這大帳,在這桌子上放著一個碗,裏麵還有一點點黑色的東西,而這營帳裏麵也有一些藥味,如此看來這晚裏麵的東西則應該是藥了,看來這自己這父皇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康複

不過即便沒有康複,隻要他在,自己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轉身朝外麵走去,王忠則僅僅的跟了上來在,出了營帳門,王忠這才壓低了聲音道:“王爺,下次您來的話,不如先派人通稟一聲,奴才也好先給皇上說,免得又如昨夜,王爺您 過來皇上都已經安寢”

王忠這話也沒有什麽異樣,朱高煦也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了,父皇的身體尚未康複,你可得多費心了,要是有什麽事情,立即通知我,切不可隱瞞,知道沒有?”

“奴才知道了”

王忠連忙說道

朱高煦這才背著手,大步的走出去,上了馬之後這才離開

等他離開之後,王忠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營帳裏麵,而朱高熾和張輔兩人也走了進來,朱高熾更是立即問道:“王公公,皇弟懷疑沒有?”

王忠搖頭道:“看上去倒也沒有懷疑,不過也不能完全相信,還是得防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