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陷害吏部尚書

王承恩已經不能延續香火了,也沒有個孩子,所以就對家裏的子侄很是疼愛,尤其是對幾個小外甥喜歡的緊。

幾個小外甥也爭氣,雖然家裏比較清貧,卻從來沒仗著自家舅父是東廠督公,作威作福,貪官汙吏豪商巨賈給他們家裏送去的銀子,一兩都沒留下。

勤勉讀書,憑借自身的能力光宗耀祖。

但妹婿家裏是個什麽情況,王承恩再清楚不過了,連個溫飽也混不上,妹婿又是個脾氣很倔的教書先生。

受到先帝朝廷的閹黨影響,對於東廠督公這個舅哥,不僅沒感到很榮幸,還感到很羞恥,從來不提自己有個舅哥是東廠督公,更不要說接受一些貪官汙吏白送的官職了。

一家五六口隻是依靠私塾先生那份微薄的月錢過日子,日子清苦到讓王承恩都看不下去了,每到夏天總要把幾個小外甥接過來,吃點肉食,補補身子。

那個脾氣很倔的妹婿,可以不接受王承恩是他的舅哥,對於救濟了很多百姓的朱舜,卻是打心眼裏敬佩。

朱舜如果主動提出一起救濟貧苦的大明子民,以妹婿的窮酸文人脾氣,肯定會欣然讚同。

王承恩和馬士英一樣,都對大明有著一種近乎愚忠的忠誠,想到這件事有益於大明的統治“咱家敬先生一杯酒。”

朱舜平靜的喝了這杯酒,轉身就離開了王承恩的府邸。

回到白府,朱舜第一時間叫來了胡瞎子,吩咐道“這兩天去王恭局領走一批棉甲,大概一百副左右。”

“已經通知王恭局的朱玉了,最多兩天時間,就可以用蒸汽機械趕製出一百副棉甲。”

“三天後的晚上,你帶著特戰大隊把棉甲埋在吏部尚書三子的府邸內,另外把碩托也送過去。”

胡瞎子沒有因為自己要參與一場關於吏部尚書的陰謀,說出半句關於退縮的話。

作為一名小卒子,頂多是有點錢的小卒子,接觸的最大的官就是百戶朱忠義了。

心裏不恐慌那是假的,那可是吏部尚書,別說是吏部尚書,就是一位五品郎中也會讓胡瞎子感到很大的惶恐。

但是胡瞎子心裏很清楚,打從在崇文門馬頭握住那口腰刀開始,很多事情不敢去做,也要做了。

胡瞎子沉默的待在原地站了片刻,鄭重拱手,轉身離開了會首公舍。

朱舜看著胡瞎子離開的背影,慢慢露出了一絲笑意,很多事情隻要是做了就收不住手了,今天敢誣陷吏部尚書的三子,下一次讓他去誣陷一位郎中也敢做了。

三日後的深夜,胡瞎子帶著特戰大隊潛進了吏部尚書三子的宅子,已經分家的三子,住在一處獨立的三進宅子。

特戰大隊先是把院子裏的看家犬給藥暈了,從一處早就觀察好的牆頭,翻進了宅子裏麵。

由於是深夜了,又是吏部天官三子的宅子,這麽多年沒有哪個蠢賊翻進來偷盜,防備很是鬆懈。

特戰大隊把一百副棉甲小心的埋在牆根,等到棉甲處理完畢了,又把蒙著眼睛的碩托用繩索拉了進去。

然後把繩索給解開了,特戰大隊趁著夜色迅速離開了這裏。

碩托很清楚這是一場陰謀,但他隻是活動了一下手腕,大模大樣的走到了庭院中間。

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拉個墊背的“來人,給本貝勒送些酒肉過來。”

碩托的聲音很大,又是一嘴的建奴語,廂房、耳房、倒座很快就亮起了黃色燈光,一群衣衫不整的家丁提著燈籠衝了過去。

碩托就這麽站著,也不反抗,任由家丁們把他再次捆綁起來。

等到吏部尚書三子走出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家裏怎麽會來一名金錢鼠尾的建奴。

突然見,吏部尚書三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慌,厲聲道“趕快把他藏起來。”

這句話剛說完,馬士英帶著一隊官兵衝了進來,認真問道“三少爺這是要把碩托藏到哪裏。”

碩托。

吏部尚書三子聽到這個名字,差點跌倒在地上,緩緩閉上了眼睛“父親,孩兒先走一步了。”

這輩子參與了太多陰謀,也親手編造了太多陰謀的吏部尚書三子,隻是憑借一個名字,就明白這裏麵的緣由了。

東廠督公王承恩重新搭建東廠這麽多年了,每年又有大量的銀子從北平火器總局送到東廠,有銀子又有權的東廠,已經控製了整個北直隸。

作為吏部天官的三子家裏不可能沒有東廠番子,對方能夠避過東廠番子的耳目把一個活人送進來,又能請來京城第一酷吏馬士英。

陷害他的人是誰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想讓吏部尚書一家從此消失。

吏部尚書三子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了,留下一個死無對證,從腰間掏出一把用來防身的匕首,一刀插進了胸口。

“攔住他!”馬士英看著畏罪自殺的吏部尚書三子,對於那名家丁的檢舉,沒有半點懷疑了“留下一部分看住這裏,剩下的人跟本官去吏部尚書的府邸。”

官兵們聽說要去吏部尚書的府邸,京城第一酷吏馬士英是個什麽脾氣,官兵們又是清楚的很。

頓時嚇的腦門上冒出了虛汗,差點跪下來給馬士英磕頭,求他這個當官的放過他們這些丘八。

馬士英掃了一眼兩腿發軟五城兵馬司官兵們,沒有多說什麽,很是理解他們怎麽會出現這樣的醜態。

留下一句,死死看住這裏,不許放走一個人,連夜進了紫禁城。

等到馬士英從紫禁城出來,手裏多了一份調兵遣將的符書,前往了景山。

周遇吉聽說吏部尚書勾結建奴要謀反,立即率領五百火器營軍士,連夜趕往了吏部尚書家裏。

吏部尚書今夜沒來由的一陣陣心悸,睡不著覺,坐在書房裏思索廟算裏是不是有什麽紕漏。

就在吏部尚書剛來了一絲困意,家裏雞飛狗跳的出現了各種喊叫聲和哀嚎聲,書房外麵也多了大量火把,照著庭院燈火通明。

吏部尚書正要走出去,書房的鏤紋木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名身強力壯的武官走了進來。

吏部尚書淡然的看著這名武官,心平氣和的說道“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府邸。”

周遇吉走過去,打量了幾眼麵前這位氣度不凡的老者,問道“你就是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沒有回答他,繼續心平氣和的說道“老夫勸你趕緊離開這裏,不然”

還沒說完,一口腰刀的刀鞘拍在了那張褐斑老臉上,周遇吉沉著臉說道“不管是你誰,隻要勾結了建奴,就是我周遇吉的死敵。”

“來人,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