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南方的新式學堂

女真吞下中西伯利亞以後,想要徹底整合五省的實力,大概需要十年的時間。

在這十年的時間裏,就看誰更快了。

朱舜推動的蒸汽時代,隨著人才厚度的不斷增加,進程越來越快了。

寒風呼嘯。

潮河岸邊下起了大雪。

水道凝結成了厚實的堅冰,阻礙了水塔運輸係統的使用。

倒也不礙事,砸開堅冰,保持水道裏的河水快速流動就行。

朱舜站在潮河岸邊,目送一艘四百料大商船離開,通過京杭大運河轉運到大沽口。

從大沽口出海,航向鬆江府。

鬆江府的朱四海一直在享受大兄給他帶來的技術紅利,一處規模不大隻夠自己用的水泥廠,已經搭建好了。

儲存了幾個月的水泥,朱四海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開始以混凝土和鋼筋為主要材料,建造一家近代幹船塢。

鋼鐵蒸汽機船動輒就是幾百噸的重量,鉚接好了怎麽下水,是個大難題。

大明的清河船廠這些大船廠,製造的木頭福船廣船下水,一般都是用鋪枕木的方式。

枕木下海的方式,倒是也能用在鋼鐵海船上,但是有太多的掣肘和弊端。

近代幹船塢的建造,就勢在必行了,也是製造鋼鐵蒸汽機船重要的前置條件之一。

朱四海一方麵燒製水泥,儲備幹船塢所需要的各種原料,另一方麵大把的撒銀子,通過香山澳炮廠接觸了和蘭東印度公司和不列顛東印度公司。

招募西洋學者。

明碼標價的告訴西洋人,‘請’來一位西洋學者,就給一千兩白銀。

鬆江府不是順天府,朱四海沒有皇帝的支持,更沒有官僚鄉紳的背書,不敢輕易開辦新學。

研究蒸汽機船需要大量的西學人才,自己辦不了,那就從歐羅巴‘請’來一位位西洋學者。

歐羅巴積攢了不知多少年人才厚度,培養出來的西洋學者,讓朱四海撿了便宜。

佛郎機、和蘭、英格蘭這些國家,都是依靠販賣奴隸起家的,對於這種事情熟門熟路。

不同的是,以前是販賣黑色奴隸,現在要販賣歐羅巴的白色奴隸。

這些歐羅巴人剛開始還準備拒絕,聽到一千兩白銀的天價,還是最低價,西洋學者的地位越高學識越是出色,價錢也會更高。

歐羅巴人的眼睛裏全剩下了貪婪兩個字。

香山澳炮廠的一位佛郎機商人,甚至在私底下找過朱四海以後,說了一句,隻要給他一萬兩白銀。

歐羅巴最偉大的物理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伽利略,都能運到鬆江府。

朱四海以前聽大兄念叨過伽利略這個名字,說他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

人類兩個字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大兄都誇讚伽利略了,這個人絕對很有學識。

朱四海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隻要把伽利略運來,給他三萬兩白銀。

佛郎機商人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念叨了一句讚美主,直接衝出了大門。

這些事情發生在年前,朱四海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西洋學者,年紀有大有小。

在這些西洋學者的幫助下,幹船塢的設計圖紙,在一個月以前正式定稿了。

挑選立冬後的一天,幹船塢開始動土了。

朱四海正在建造地點巡視,建造地四周全是如狼似虎的惡仆,說是為了監工,其實是為了防止西洋學者逃走。

西洋學者剛來遠東沒多長時間,還不適應這裏的生活,等到再過幾年,朱四海會用一種手段,讓這些西洋學者攆都攆不走。

幹船塢分為三個部分,塢口,塢室,塢首。

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對塢室地基的挖掘,等到塢室地基挖掘好了以後,地基和接觸陸地的三麵,全部用鋼筋混凝土澆築。

西洋學者們站在地基附近,不停的扶眼鏡,他們從未見過任何一種材料,在摻和了水以後,可以凝固的比鋼鐵還堅硬。

尤其是一名來自於帕多瓦大學的教師,這人同樣也是伽利略的一名學生卡斯德利,最近癡迷上了這種名叫混凝土的新式材料。

卡斯德利是歐羅巴很有名氣的數學家和水力工程師,在數學領域有很大的成就,還為水力學創立了很大的科學基礎。

卡斯德利作為一位著名的水力工程師,對於水力學有一種難以想象的求知玉望。

水泥出現以後,立即就吸引了卡斯德利的求知玉望。

明明是一堆很軟的粉末,摻了水放置了一段時間,就變成了堅硬的建築物,堅硬的硬度不亞於鋼鐵了。

卡斯德利本來是最熱衷於逃跑的西洋學者了,私底下還組建了一個逃跑協會。

但是自從見識了這種神奇的材料以後,卡斯德利就差住在混凝土地基旁邊了,再也不提逃跑兩個字,其他西洋學者也是這樣。

西洋學者對於真理的探知,從骨子裏就有一種難以想象的狂熱,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哥白尼、達爾文、開普勒,一位又一位的先驅,前赴後繼的死在了探求真理的道路上。

卡斯德利在沒研究明白水泥是什麽原理以前,趕他走也不走了。

更多的西洋學者,則是想要看看親自設計的這種幹船塢,怎麽解決排水和塢門升降問題。

朱四海站在海岸邊,看著那群比他還要熱心幹船塢建造的西洋學者們,知道他們暫時沒了逃走的心思,但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起碼在他們的家人還沒被運過來以前,不敢放鬆警惕。

幾天後,二十幾名京師大學堂學子帶領大批工人,拉著蒸汽機和很多熟鐵零件,趕到了這處小船廠。

這一批京師大學堂學子和大批工人,隻是一支先遣隊,朱舜準備給二弟派遣最少一百名京師大學堂學子和幾百名熟工。

朱四海站在海岸邊,看著忙忙碌碌搭建臨時住所的京師大學堂學子,是時候建立一所新式學堂了。

不過,暫時不能以他的名義,要借助西洋人在東南沿海的影響力。

名字也已經想好了。

北洋水師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