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省上百個七品以上的官員都被聚集到了西安府,朱由校也不那麽的控製他們,隻是把他們安排在幾家客棧裏麵,不能出府城罷了。

這些官員也是很老實聽話的沒有出府城,甚至這幾家客棧的大街都沒有出去。

原因很簡單,出入街道需要上麵開具的證明,證明你的來曆是真的沒問題就行。

但是這個證明一定要你的戶籍所在地,或者單位所在地來開具,那麽問題來了,他們來的匆忙什麽都沒帶,然後想要出去必須開證明,可是沒有證明他們就沒法子出去啊。

“柳大人您看看這叫什麽事啊。”一個滿臉痛苦的胖子啃著手裏黑色的雜合麵窩窩頭艱難的嚼著。

“可不啊,這哪是人吃的東西啊,這簡直就是豬都不吃!”他麵前的那個官員也是滿臉愁容的用力咬了一口使勁的鼓起腮幫子“細嚼慢咽”。

“哎呦!”胖子官員突然的捂著嘴巴吐出了一個東西,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樣是一個小石頭子,他都已經吃出了經驗來了,啃這個窩窩頭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能用力,否則就得像他那樣丟了半顆牙啊。

“哈哈,又吃到了,魏大人今兒可的運氣可是不怎麽樣啊,才吃到一個,你看看老夫,這一個窩窩頭就吃到了三個。”說著這位柳大人指了指自己碗邊的那三個小石頭,好像炫耀似的點了點。

“唉……”魏大人歎了口,這也算是苦中作樂了啊。

然後歎氣的間隙還不忘夾一筷子黑乎乎的鹹菜疙瘩,要知道這一桌子四個人才能分到到這麽一小碟啊,要是下筷子晚了可就沒得吃了。

“啪!”前麵好像突然出了什麽動靜,這桌子是四個官員立馬的抬頭看去,又有好戲看了,說真的這也算是他們這段時間唯一的精神娛樂項目了。

他們是最早來西安府的一批官員,在這個客棧裏麵住了足足有一個月了,為什麽還沒有精神崩潰,靠的就是這每日一樂啊。

“來了來了。”

“看看看看。”

四位官員擺出了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期待著,今兒又是哪位陝西同僚開始表演了啊?

“這是人吃的東西嗎?這還是人吃的東西嗎!”一個七品青袍的官員抓著兩個黑色的窩窩頭,其中一個還有一個牙印子。

“哎,這不是漢中府的嚴大人嗎,他今兒才到啊。”這桌子好像有人認出了那個在發飆的官員說道。

“哦!是他啊,聽說過他的脾氣可不太好啊,這才有意思不是。”柳大人小口的喝了一口野菜湯眼睛還是盯著嚴大人那邊。

不僅如此這個客棧裏麵的其他官員也都是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位嚴大人,這也是他們這些日子裏唯一的樂趣了,來這裏的哪個沒做過嚴大人那件事,可是為什麽後來都老老實實的了?

可是嚴大人不知道啊,他現在正處於暴怒之中。

一路上被這些丘八欺辱已經讓他處於爆發的邊緣了,這好不容易到了西安府住進了客棧還想著能吃口東西好好的休息一下,沒成想上來都是些什麽東西這是,黑乎乎的咬一口差點把牙都給硌掉了啊。

吐出來一看黃豆大的石頭子,這可是然嚴大人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可是堂堂正七品的知縣,不是什麽牲口!

不!牲口都不吃這種東西!

所以他火了現在天子就在這裏,他就不信了天子腳下這些臭丘八還敢如此放肆!

隻是他沒有在意到那些正在用餐的同僚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有他們為什麽會這麽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坐著不跟著鬧事,如果他能細細的想想其中的道理,可能他就不會如此的囂張了。

“幹什麽幹什麽!”門外走來了三個天誅軍士卒,一個旅帥帶著兩個士卒。

“幹什麽!你這個東西給狗都不吃!”說著嚴大人直接把兩個窩窩頭丟在地上,使勁的踩了踩,好好的窩窩頭被他給踩成了碎屑。

“我要見陛下,我要向陛下參你們一本!”嚴大人還是不依不饒的,一路上受到的氣他要在今兒全部發出去,不然還不得憋死。

“陛下旨意,糧食一絲一毫都不能浪費,這位大人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吃幹淨,不然可就不要怪我們喂你吃了!”旅帥可不那麽好說話,言語隻見滿是威脅之意。

“我乃朝廷命官!你敢!”嚴大人並不害怕,陛下還在這裏他就有了靠山。

隻不過嚴大人並不知道自己這位靠山正準備壓死他們。

“你們兩個上去教他懂一點規矩。”旅帥嘴角微微一笑,又來了一個不怕死的,正好教訓教訓。

隻見這個兩個士卒摩拳擦掌的就上去了,一人一隻胳膊的抓著嚴大人的衣袖,然後把他的官袍給解開硬生生的拖了下來。

嚴大人穿著褻衣抱著自己的滿臉驚恐的臉都顫抖了。

“你們要做什麽,你們要做什麽!你們竟然扒本官的衣服,有辱斯文啊!你們這是有辱斯文啊!我要向陛下參死你們這些丘八!”

“陛下有旨凡是浪費糧食者,除去衣服遊街一圈!”

然後旅帥對著兩士卒說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的給這位嚴大人除去全部的衣服,記住了一塊遮羞布都不要留。”

於是這位嚴大人就剩下了一隻褲子,抱著光膀子躺在地上哀嚎著。

“救命啊!諸位同僚你們就這麽看著嗎!我等文人風骨何在啊!我等風骨何在啊!”

於是那些正在看戲的官員頭低了下來,風骨是什麽東西,可以吃的嗎?比手裏的窩窩頭更好吃?

“怎麽還剩下一件,快快都給扒了送去遊街,把該漏出來的都留著。”旅帥笑眯眯的催促道。

“我吃!我吃啊!我吃了!”

最後當這位嚴大人實在保護不了自己身上最後一片遮羞布的時候他認輸了,抓起地上那踩碎的窩窩頭就往嘴裏塞,他可不能光著身子去遊街啊,不然這一輩子的名聲可就全沒了,這比死還難受啊。

賤的!

旅帥翻了一個白眼,果然陛下說的沒錯,這些文官一個個的都是賤人坯子,天生的軟骨頭碰到硬茬子馬上就軟了。

所以你對他們就得硬,他敢對你說一個不字你就上去呼他,往死裏呼他就對了,他能跪在地上叫你爹。

此時客棧裏麵隻剩下一片喝野菜湯的聲音。

這個嚴大人還以為能聯和這些文官一起對抗,可是想要文官同心那真的是比母豬上樹還難啊。

要知道這些文官來的時候也是受過這種待遇的,他們巴不得這位新來的大人也好好的享受一下呢,起碼他也下水了,誰也別笑話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