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還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所有還沒有得到名次的舉子們都屏住了呼吸,因為隻要還有最後一個名額在,他們就還有最後一絲絲的希望,哪怕是這個希望小到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會試捷報!”當報喜的人已邁入這裏,就頓住了叫聲。

因為他能感覺到無數的火熱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給烤熟了似的。

這種感覺報喜的人覺得自己的心髒蹦蹦跳的都要爆炸了一樣。

為何這些人有一種要吃了自己的意思?

“咳咳!”報喜的深吸一口氣大聲地叫道。

“會試捷報!江西省南昌府宋應星宋老爺戊辰會試高中第一名!會員!”

頓時這裏一片嘩然,然後便是安安靜靜,他們都在等這位會員出現,會試會員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得到的,基本是擊敗了全國的舉子,隻要殿試發揮穩定,那麽狀元及第就是觸手可得,以後必將入翰林院成為儲相。

報喜的滿臉欣喜,會員的喜報輪到自己來可是肥差,怎麽第一名可不得給多多的喜錢,隻不過好一會報喜的都沒有見到有人出現。

“什麽情況?會員老爺哪去了?出恭了?”

當然不是,此時宋應星在於吳玉江對峙。

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侮辱我大哥就是不行!

“吳兄,君子坦****。”宋應星很認真地說道。

“你你。你想幹什麽!”吳玉江向後退了一步有些怕怕的拉著自己的衣服。

“聖人有雲人無信則不立,還請吳兄信守承諾,請吧!”隻見宋應星讓開了一個身位露出了身後的紅色的八仙桌子。

“你!你!你這是要讓我去死啊!”吳玉江怕了,他就是耍一些嘴皮子,你看有誰把嘴皮子當成真的了啊。

“哎,吳兄怎麽可以這麽說,也罷我也不難為吳兄了,小二給拿些鹽巴來!”

在一群人不解的目光中宋應星把鹽巴灑在了桌子上。

“吳兄,桌子沒什麽味,特得給你撒了些鹽巴,這樣更好吃些,你也能咽的下去。”宋應星還是一副微笑著邀請的手勢。

“你!你這是要害死我,這是桌子能吃嗎!”吳玉江害怕了他都已經考上了會試,以後注定是要當官的,怎麽可以在這裏栽了,這要是吃一塊那可不得疼的穿了肚子啊。

“怎麽不能吃,吳兄剛才還不是要吃的嗎,既然如此,小二再加一碗醬油,讓吳兄蘸著吃。”宋應星露出了一幅都是為了你好的壞壞的笑容。

……

不到一個時辰這裏發生的事情都被朱由校給知道了。

聽道宋應星把桌子劈成了小塊給那個吳玉江蘸醬油吃,朱由校不禁樂了。

沒想到曆史名人還有這一麵,好歹也是編寫了《天工開物》科學家,竟然做出了這等街頭混混的事情,朱由校感覺更貼近了現實。

是人都有火氣,這才是有血有肉的宋應星,而不是曆史上麵記載的好像模板似的人物,冰冰涼涼沒有一絲人氣。

不過像吳玉江這樣人也是有的,前半生保持第一,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結果在最拿手的地方被自己以前瞧不起的人給超越了,好容易反超最得意的時候又被碾壓了,這種人就是沒受過挫折。

“陛下這是陝西禦史張應承送來的關於西安府的奏疏。”這個時候小猴子從門外小跑著進來遞上來了一本奏疏。

朱由校拿起翻開看了看,裏麵的語言還算是簡練,經過朱由校的**現在已經很少出現廢話連篇,前麵幾百字沒有一個字與事情有關係的事情了。

“清正廉明?查無實據,禮尚往來。”

朱由校搖搖頭將這奏疏扔在了一邊。

“把這個奏疏拿去給幾位內閣大學士都看看,看看這楊遠程都快要成了清正廉潔的楷模了。”朱由校語氣平淡不帶半點感情。

其實他是懶得去做表情,這種東西已經在他的預料之內了。

西安府的知府清正廉潔?自己家的產業十分豐厚,送與韓爌的賀禮雖然重了一點,但是也就是正常的禮尚往來,頂多就是沒有把握好這個度,送的確實是稍微的多了一些。

不過韓爌韓大人乃是內閣大學士,而且還是總督禦史,這要是送的禮物少了一些也是怕拿不出手,怕韓爌大人不高興,所以才犯了一點小錯。

反正這個奏疏的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

不過朱由校不信,真以為皇帝都是傻子呢,好歹朕也是經過信息大爆炸來的,對裏麵的事情門清。

凡是敢送大筆銀子給上司的官員絕對沒有一個是清官,而且更不要說這個楊遠程不過一個普通人家出生的寒門子弟,是從什麽地方搞來的這麽多銀子,他當官才幾年啊,當這個知府在幾年。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嗎!

“還有後天殿試!”朱由校覺得自己可能沒什麽時間等殿試了,所以提前開了正好也不給那些舉子反應,測試一下他們的應急反應能力。

果真那些高興的準備開趴梯的舉子們都愣住了,今年的會試簡直是太古怪了,一點都不符合規矩啊。

不過他們這個疑問朱由校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沒事。

以後不要問什麽叫符合規矩!

朕就是最高的規矩!

……

“吾皇萬歲!”一群貢生們慌慌張張的起來了,小心翼翼的站在那裏,渾身都是不自在,就好像自己很多餘一樣。

左邊三百進士科的人,右邊一百刑律科的人站在這大殿之上等待著朱由校的問話。

“進士科前十出來給朕看看。”朱由校坐在沙發龍椅上說道。

“學生見過陛下!”隻見進士科前麵出來了十個對著朱由校行了一個弟子禮,因為禮儀訓練就是如此。

“宋應星是為何人?”朱由校有些興奮的問道,對於這位曆史上的大牛,他可是很期待的。

“學生便是宋應星。”

一個中年男子出列,朱由校打量著他,毫無特色的大眾臉,留著大明最流行的山羊胡,不過收拾的一絲不苟的,就好像強迫症患者似的。

朱由校從龍椅山下來,繞著宋應星走了一圈細細的打量打量,宋應星的大名他可是從小聽到大的,這次可算是見到活人了。

朱由校抓了他下衣袖也算是握手了,這是他對曆史大牛的致敬,結果把沒有一絲褶皺的衣服給弄出了幾道皺痕。

頓時宋應星就瞪大了眼睛,看著衣服上的皺痕就好像貓抓了似的難受啊。

天呐!你看衣服上出現了什麽?

竟然出現了幾道皺痕,老天爺啊,快快讓這幾道皺痕消失了吧,皺痕啊,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