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這次是認真的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折磨了。

你是不知道啊,自從朱由校醒了過來他是受到了什麽樣的煎熬。

就是那種每日都會覺得突然有一道聖旨下來,把他給哢嚓了感覺。

甚至他天天都在做噩夢,每日做的還是差不多樣子,夢見自己坐在龍椅上穿著白色的龍袍,可是漸漸地身上的龍袍就變成了紅色,這是自己的血染成的紅色啊。

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肉全部都掉了下來,而皇兄就拿著刀站在自己麵前,微笑著給自己割肉,那種笑就好像慈父一般。

朱由檢在夢裏一邊享受著慈父的關愛,一邊承受著刀割的痛苦,那種極致的享受和極致的痛苦,天堂和地獄在同時出現的感覺,幾乎就要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給折磨的精神崩潰了。

這個年紀的朱由檢要是放在後世,也就是一個叛逆少年,每日耳邊不是父母逼著高考考大學就是學校做試卷考大學。

然後與父母吵的不可開交,用著別樣的眼神在學校我行我素。

好好學習這輩子都是不可能好好學習的,唯有混才能深得我心。

如果可能後世那種煩惱在朱由檢看來可能都是一種幸福吧。

朱由檢從小生活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下,那可真是不是開玩笑,比外麵的那些小門小戶還不如啊,最起碼人家沒有什麽生命之危啊。

他老爹也是朱由校的老爹那是根本不得萬曆皇帝喜愛,甚至不得喜愛這個表述還是要太輕了,應該是是厭惡才對,恨不得掐死了朱常洛了事,隻恨當年為什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萬曆與外麵大臣鬥了那麽多年,其中的火氣沒處撒隻能灑在了太子身上,再加上最喜歡的孩子不能繼承自己,外加超級無敵枕邊風,你說在在多重打擊下朱常洛在經受怎樣的“狂風暴雨”啊。

朱常洛受了苦,他的孩子也絕對沒得什麽好處,寄人籬下的日子一直到他父親登基。

於是從小朱由檢對一切都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並且還伴隨著焦躁不安。

這種情況大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說精神更脆弱的明朝末期皇家小孩子了。

在這種環境下出來的他絕對是有精神方麵的疾病的,可能有妄想症或者加上被迫害症。

這種精神疾病就體現在了對待手下官員的過失之上。雖然他勤於朝政,最終卻慘死煤山。雖然他一點都不好女色,而且也非常努力的勵精圖治,企圖挽救岌岌可危的大明江山。

但是他因為心裏的障礙他包容不了任何的一點錯誤,甚至是微微的一點點也不行。為了提升自己的安全感,他隻能使出了最為嚴苛的手段,對他覺得不信任的朝臣使用特別手段。

在他在位的十七年裏,他一共撤換了不下五十個內閣大學士,還有十四個兵部尚書,甚至還幹掉十一個總督,這其中就有盧象升孫傳庭等幾個可以延續大明的能臣。

就是因為朱由檢的心理障礙替建奴掃清了進入的障礙,不得不說他如果是第二個萬曆宅著不上朝,說不定大明還能延續幾十年。

“記住了本王的話!我皇兄未必會對我怎麽樣,但是本王可以肯定,你洛思恭的下場一定不會比霍維華更好!”朱由檢走到門口的時候把黑袍給自己穿上,然後轉頭對著洛思恭冷冷地說道。

說完朱由檢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洛思恭站立在原地,麵色十分的陰沉,眼神深處帶著殘忍的殺意,他可不是一個好人,當年參與到那件事中企圖除掉那個人他都敢幹,更不要說區區一個信王了。

說實話當年那個事情他至今還帶著僥幸心理的話,但是今日他再也不敢抱著僥幸心理了。

霍維華一家的慘狀他不是沒有見過,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陛下當時都已經知道當事者之一是誰了卻沒有查下去,但是他知道信王給自己舉了霍維華這個例子就是想告訴自己。

這次如果他把自己暴露出來了,那麽順藤摸瓜當年的事情絕對會被查出來。

不由得洛思恭打了一個冷顫,大掌櫃的不知道這件事,可是信王應該是知道的,如果讓大掌櫃的把信王給供了出來,那麽信王把自己咬出來的可能幾乎就是十成。

如此洛思恭便不敢再怠慢了,畢竟人家是當今的親弟弟關係深厚,他就算實說了又能怎麽樣,大不了被禁錮在封地永遠也別想出來,可是自己加上自己的一家子絕對一個都跑不了,孰輕孰重洛思恭自然明白。

洛思恭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越來越鋒利,他沒得選擇了,甚至他想交給別人都沒人可選,錦衣衛沒人比他跟熟路了。

如此那就隻能我親自來了。

可是如何去辦?

洛思恭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就抓緊了,他的人在錦衣衛能接觸到詔獄的人就那麽些了,現在那個大掌櫃的一定在甲子號牢房一般人絕對見不了。

那麽……

洛思恭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雙手無力的放鬆。

如此……隻能坑一波兒子了……

為什麽說隻能坑兒子,因為洛思恭的兒子駱養性便是錦衣衛鎮府司的千戶,憑借他的官位一定可以辦成這件事。

洛思恭也不想坑兒子,但是這次他隻能無奈的坑一下了。

不知多少距離之外正在看公文的駱養性突然的打了一個很猛的噴嚏。

“阿!丘!”

“為何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駱養性抬頭看著天外的星辰,覺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肯定是自己的錯覺!”駱養性覺得自己最近好像沒得罪什麽人,而且表現的也十分老實,沒道理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落在自己頭上。

“天氣太冷了北風吹的,得把窗戶關上,關上就不冷了,這個西山煤炭公司的暖爐還真的有用,這天氣竟然還會熱,有意思……”

駱養性拿起火鉗子把暖爐裏麵的火給撥的小了一些,然後伸手把窗戶給關上,這下應該沒事了。

夜間有第一手特別情報的馬順不敢怠慢,於是隻能動用入宮特殊通道,一個隱蔽而精致的狗洞進入了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