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來曆不明。

卻有一個錦衣衛的百戶對此人如此的恭敬。

想必來頭可是不小啊。

事實上就連那位出去的錦衣衛百戶也是不知道這位的真實身份,隻知道他是護法然後就什麽都不得而知了。

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他覺得有些熱了便將身上的黑袍給褪下。

紅色的頭發碧藍的眼睛,無論如何也不是我大明子民的模樣。

“沒想到我這次來明人的京城可是來對了,大明太大了,太強了,若是一直平靜下去,我們還怎麽能賺到金子呢,這麽好的土地沒有若是沒有了我們不是太可惜了嗎。”

護法一邊欣賞著院子外麵的景象一邊喝著茶,這是他最愛的東西,苦澀之後帶著甘甜,在他的國家一杯茶葉就能換一個銀幣,大明啊大明,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暴殄天物啊。

再摸了摸身上那精美的絲綢,簡直就是上帝賜予的瑰寶,憑什麽隻有大明有,這些東西應該是我們的!

京郊外的一處宅院之中,有兩人正在吃著早飯,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陝西的小米煮了兩個時辰的粥金黃黃的,桌子上擺著十幾碟精致的小菜,其中最最金貴的竟然還數那一碟子黃瓜,這個可是稀罕物啊,在這寒冬想要吃到這些的話可是要大價錢搭建暖房,然後全天十二時辰讓人照料著,就算如此這個黃瓜收獲的也是少之又少,饒是這兩人也隻能隔著好幾天才能吃上一次,而且還是這短小的殘品。

錢謙益夾起一根豆芽,放入嘴裏,品嚐著這醋溜豆芽的脆嫩酸鹹,周延儒夾起一小塊黃瓜,水靈靈的看著就很有食欲。

二人有條不紊的吃著桌子上的小菜然後就著小菜再來一調羹小米粥。

“錢老您說宮裏麵的消息也該傳過來了吧。”周延儒吃飽了放下手裏的筷子說道。

“是該傳過來了。”周延儒點點頭,拿起絲帕輕輕的擦了擦嘴,然後接過旁邊伺候的小丫鬟手裏的熱毛巾擦了擦手。

“你們幾個先退下吧。”周延儒揮揮手讓周圍這幾個侍女下去。

見到侍女退下了之後,周延儒才小聲地問道:“錢老您看宮裏麵會按著咱們的想法走嗎?”

“玉繩啊不用擔心,今兒必定傳來好消息,老夫的算計絕對不會錯。”錢謙益很是自信的摸了一把胡子。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他錢謙益終於要回歸朝堂了,沉寂了這麽久他終於可以好好的與閹黨的人鬥上一鬥了,他這次勢必要報了當年的仇恨!

當年自己再度複出之後承擔著《神宗實錄》的編纂之職。可是就因為自己是東林魁首,就受到了受到閹黨的排擠,不但如此他們還讓崔呈秀和陳以瑞捏造虛假的事情誣陷與我,把老夫被革職回鄉,讓老夫受了多少的白眼,這些都是血仇!

他錢謙益策劃回歸朝堂已經準備了三年了,今天終於見曙光了,怎麽能不讓他感到高興,不要看他現在端坐在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其實他心裏已經開始了波動,隻是他城府太深麵上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其實他錢謙益是個思想和性格都比較複雜的人。他的身上,充滿了文人縱誕的習氣,但是他又時長時表現的十分維護傳統道德,他一直以清流自居標榜自己,但是又熱衷於功名離不開這個利益場而屢次陷入政治漩渦,其實他一直都沒有對人說過,他雖然讀的是聖賢書教導別人也是天地君親師,可是他對忠君這個問題上並沒有多看重,覺得做人就最重要的還是忠於自己才是,忠君?你們愛忠就忠,與我無關。

“錢老我還是有些擔心,皇上真的會按著我們想的行事嗎,萬一他心裏對魏忠賢還是抱有信任,那閹黨隻要在朝堂上反對,我們豈不是沒什麽機會了。”周延儒還是有些單心地說道。

錢謙益聞言突然的笑了,搖搖頭教導似地說道:“玉繩啊,皇上怎麽會相信一個人呢,哪怕這個人是從小帶他到大的閹人皇上也是萬萬不敢相信的,況且現在的閹黨還是魏忠賢在京城時候的閹黨嗎?”

確實啊現在的閹黨已經成了尾大不掉之勢,朝堂之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和閹黨相抗衡了,那麽皇上還怎麽用帝王權術?

什麽是帝王權術,帝王權術全部的核心在於平衡兩個字啊,當初閹黨還沒有像今天這般勢力的時候,自然有我們東林義士相抗衡,可是現在我東林失了朝堂,閹黨開始橫行無忌,甚至已經膨脹到了連皇上的話他們都敢反駁了。

當然這也與魏忠賢有很大的關係,當初他集合了閹黨就是為了迫害我們東林義士,可是他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收的的人也是良莠不齊,不管是什麽樣的隻要諂媚與他就是他的心腹了,造成了現在他們隻想著自己的好處,連皇上的話他們都敢不聽了。

這麽一來皇上隻要想穩固朝堂就不能一家獨大,我們東林義士回歸朝堂當為大勢所趨。

“錢老受教了。”周延儒對著錢謙益行了一個弟子禮。

“玉繩啊不必多禮,就算沒我點撥,以你的聰慧也是能想出其中的關節的,隻是這次你想進京的事情恐怕也要在往後壓一壓了,不過你放心,這次老夫入了內閣用不了多久便能勸說皇上回心轉意,到時候你想來京城為官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錢謙益笑道,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似的。

就在這時前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一抬頭正好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儒生急匆匆的向著這裏走來。

錢謙益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玉繩啊,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好消息來了不是。”

這個年輕的儒生快步的來到錢謙益身前,急促的喘息著說不出話來。

“複之啊平時為師是如何教導你的,遇事不要慌張,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還有一點處變不驚的模樣嗎。”錢謙益好像有些責怪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