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範文程覲見!”

“傳!範文程!覲見!!!”

一道道長音響徹了書房外。

隻見一個身穿儒生袍服留著烏黑的山羊胡的年男子走來進來,拍了拍衣袖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微臣叩見大汗!”……其實我大清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稱呼自己為奴才的。

“範愛卿來了,快起來吧,去搬把椅子來!”皇太極對範文程很是客氣,於是讓身邊的太監搬把椅子給他坐。

“嗻!”小太監給範文程搬來一把小凳子。

“範愛卿這個時候來找本汗肯定不是報喜來的吧。”皇太極放下手裏的奏折半開玩笑地說道。

“回稟大汗確實不是什麽喜事。”範文程半邊皮股挨著板凳恭敬地回道。

“哦?”皇太極伸手指著南邊:“若不是南邊的蠻子出了什麽變故?”

“大汗英明一猜就中!”範文程適時的恭維了一句。

“哈哈,範愛卿廖讚了,能讓範愛卿這個時候還來找本汗,除了南邊朝廷的事情還能有什麽?說吧是什麽不好消息啊。”

皇太極為什麽問是什麽不好的消息,其實看樣子也就知道了,如果是好消息的話,範文程可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進來的;,就算他城府再深,也會帶點喜意,哪會像現在這樣麵色平靜的。

“回稟大汗,確實不是什麽好消息,大明的天啟皇帝未死,他又活過來了。”範文程如實稟報道。

“果真嗎?”皇太極麵色犀利的再問。

“微臣已經派人確認多遍,天啟皇帝確實已經活過來了,而且據宮裏傳來的消息,氣色非常的好,就好像一點病都沒有生過的一樣。”範文程再次確認。

但是麵容有些怪異,按道理說靈露飲的功效他是清楚的,就算是僥幸不死,可是為什麽天啟皇帝一點大病初愈的樣子都沒有呢?

難不成是藥出問題了,還是辦事的人出了問題。

“歎!”皇太極突然歎了口氣搖搖頭:“可惜啊,看來南邊朝廷的皇帝有上天保佑啊,我大金難了。”

“大汗是微臣的錯,願受大汗罪責!”範文程噗通的一聲跪下。

皇太極起身饒過書桌,伸手就要扶起範文程:“範愛卿為我大金勤勤懇懇辦事本汗都是看在眼裏的,再說了此事與範愛卿的關係不大,都是那幫南人自己起內訌,我大金隻不過是推波助瀾的上去推一把,能不能成事都是那幫人問題,又幹範愛卿何事。”

扶起了範文程皇太極繞到了他的身後背對著他,放眼望著南方的天空:“就是太可惜了,如此一個好機會那幫南人真是不能成事啊!”

聽到皇太極這麽說,範文程忙拱手道:“大汗請再給臣一個機會,此次微臣親自去南人京城,定當將天啟扼殺!”

“罷了罷了!”皇太極突然的笑了笑伸手擺擺手。

“大汗這是為何?”範文程不解。

“你還有這個機會嗎?”皇太極轉過頭來,看著他笑道,睿智的眼睛中滿是本汗已經看穿了一切的光芒。

“這……”範文程沉默了。

是啊自己還有這個機會嗎,此次殺天啟的行動自己隻不過起到了一丁點的作用。最多就是伸手推了一把,其實有自己沒自己都一個樣。

那幫人在南方朝廷你實力那麽大都沒有成功,就算自己再去京師又有什麽變化呢,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而且據他探聽的消息,那幫人在行動失敗之後好像成了驚弓之鳥,不敢再有絲毫的異動,好像被嚇破了膽子似的。

“可是南人的皇帝已經在朝會上下旨詔孫承宗回京了。”範文程突然地說道。

“什麽!”這次皇太極可就沒了剛才那麽的從容不迫了,甚至眼裏都有了些許的驚訝與焦急。

“孫承宗要回京了!”

“是的,據微臣估計,孫承宗此次回京定是要官複原職的。”範文程對著皇太極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皇太極點點頭,這還用說,這個時候召回了孫承宗還能有什麽其他的意圖嗎,一定是為了官複原職啊。

皇太極想起了孫承宗在遼東的日子,我大金想盡辦法也是沒能奈何了那關寧錦防線,每次我大金的勇士衝上去都要在那高牆上撞出一個大疙瘩。

不行若是真的讓他官複原職了,對我大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範愛卿可有辦法阻止?”皇太極急忙問道,要是論如何對付南人,還是範文程最了解。

“一般手段是沒辦法阻止了。”範文程搖搖頭,他也試過了,不論自己是派人找那幫人還是送大筆銀子給閹黨,兩撥人都閉口不言。

東林正翹首以盼孫承宗大佬回京怎麽會受到他的蠱惑,他們正想方設法的積極迎接呢。

至於那閹黨就奇怪了這次給銀子都不要,就好像是個多麽廉潔的清官一樣。

其實蓋是因為朱由校已經警告了魏忠賢,孫承宗在他在,孫承宗不在了,他就自裁吧,這叫人命綁定,魏忠賢發話要保孫承宗,閹黨有誰敢觸黴頭?

皇太極眼中凶光一閃,看來隻能使出一下特殊的手段了,孫承宗老匹夫可不要怪本汗不講道義,實在是你真的很麻煩啊,為了我大金的昌盛就請你到閻王殿走一遭了!

“範愛卿,點齊兩百精銳,務必要在孫承宗到達南人京師之前截住!本汗隻要屍體!”

“嗻!”

範文程單膝下跪領旨退下。

在範文程走後,皇太極遙望南方眼中極致的渴望,大明啊!富饒之地,定當是我大金的!

傳旨隊伍緩慢的在官道上移動,朱由校為了昭顯對孫承宗的這位帝師的重視,特意派出了王體乾這位掌印太監。

一輛豪華的馬車內王體乾靠著軟塌小酣,這時馬車停下一名東廠的番子騎馬趕到,單膝跪在馬車前

“老祖宗!前麵就是高陽縣了,還請老祖宗示下!”

一個小太監探出頭來,對著那個番子小聲的訓斥:“小聲點老祖宗正在休息,若是被打擾了要了你的腦袋!”

王體乾好像被打擾到了似的,眼睛微微的睜開,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操著那不男不女的陰柔聲音。

“罷了既然已經到了高陽,那就去吧,萬一耽擱了陛下的事情,雜家都擔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