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趴在石頭上,嘴唇有些發紫,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夜裏的草原溫度可是很低的,別看白天溫度高,但是草原這個溫差啊,真的是晝夜變化太大了。

白天過夏天晚上過冬天。

這麽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就是這麽的極端。

白天上山的明軍士卒們穿的都比較單薄,到了夜裏那真的是凍得不輕。

現在看他們一個個的卷縮著身子,企圖把那可憐的體溫給保存下來,但是根本沒有什麽作用。

隊長躲在一塊石頭後麵,冰冷的石頭時時刻刻的刺激著他的皮膚,那種寒冷讓他不至於會昏睡過去。

雖然這一夜下麵的敵軍沒有上來,但是隊長可不敢掉以輕心,他要時時刻刻的看著下麵的人會不會偷襲,萬一沒有人看守下麵的人摸上來了可就糟糕了。

就這麽點距離,一個不小心他們就能上來,這就要有人負責警惕一夜不能合眼。

隊長身為一隊之長是他們的長官,自然就把這困難的任務給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隊長。”排長慢慢的爬了過來。

“換我來看著吧,你去休息一會。”排長提議道。

“嗯!你小心點。”隊長沒有推辭,因為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推辭的時候,他也確實很困乏了,可想今日敵人是不會放手的,說不定還會有更激烈的攻擊在等著自己。

隊長雙手胡亂的搓了幾把臉,然後身體朝著旁邊一趟,找了一個算是平坦的地方閉上眼睛,三個呼吸之後。

“哈!呼呼呼~~~~”

“哈!哈!哈!”

排長豎起耳朵有些鬱悶的撇了一眼隊長。

這呼嚕打的真的太草率了,好歹你也有點規律啊,你卡在這算什麽東西。

下麵的那個小山洞裏麵的哈布拉人和薩菲人也都起來了,昨晚他們沒有選擇繼續進攻,是因為晚間視線實在是不好,萬一一腳踩空了也就下去了。

大鼻子伸了一個懶腰,他昨晚休息的還是不錯的,反正睡的很香。

至於你問他為什麽不親自守夜,那他隻能告訴你,身為一個長官哪有親自守夜的,那不是下麵的小兵們的事情嗎,我是官員理應享受。

要是再問他怕不怕明軍襲擊,那他可就要笑了,他在山下等著就是明軍能夠主動的攻擊他,這樣也就能離開上麵的優勢區域,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隻可惜明軍的軍官沒有上當,他們太安分守己了。

這個時候薩菲人也醒了過來,百夫長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看著大鼻子然後走了過來坐在他的身邊。

“哈布,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等著吧。”百夫長問道。

大鼻子撇了他一眼,然後揶揄道:“既然你願意那我就把機會讓給你好了,你上啊。”

百夫長頓時就閉上了嘴巴,之前他可是看到了哈布拉人的慘狀,一百多個人出來的現在就剩下了四十多人。

衝到了明軍的跟前肉搏也不是明軍的對手,他們雖然嘴上蠻傲氣的,但是實際上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他們的戰鬥力和哈布拉人差不了多少,他們算是羔羊自己也頂多就是羊羔,所以他們吃了這麽大的虧,自己要是再上去結果並不會比哈布拉人好多少。

百夫長又不是什麽傻子,花那麽多損失對他沒一點好處。

所以他閉上了嘴巴,因為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他是不知道怎麽辦了,但是大鼻子卻有了一個想法。

這一夜他睡了一覺好像腦子變靈活了似的,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那就是熬,把上麵的明軍都給他熬死!

大鼻子是突然想到了這個辦法的,所以一大早的就準備找薩菲人商量一下。

現在據他感覺明軍的情況一定很不好,白天打的很激烈,明軍肯定消耗很大,他們又把輜重都丟在了下麵,那麽此時一定是又冷又渴又餓的。

這就代表著他們的機會來了啊。

身為一個經驗很充分的草原人,知道這種石頭山絕不會有一滴水,甚至連一點食物你都找不到。

而且又冷又熱的對人的消耗那是十分的大,不要說什麽都沒有準備的人了,就算是準備好的人也承受不了這種摧殘。

所以大鼻子覺得明軍支持不了多久的。

不需要繼續衝上去,隻要就在這裏等著,等著明軍要麽餓死要麽凍死要麽渴死就行了,當然要是明軍實在是忍不住了,也好辦,衝下來啊,衝下來我們直接就送你去死!

當他把這個計劃說給百夫長聽的時候,百夫長的眼睛也亮了,因為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啊。

“對!餓死他們渴死他們!”百夫長憤恨的揮動了一下沙包大的拳頭。

於是敵軍就這麽的在那個山洞裏麵等著,等到太陽逐漸升高,升高到了最高點。

感受著狠毒的太陽的明軍一個個的就覺得自己好像被曬的冒煙了似的,嘴唇的幹涸那是更嚴重了。

隊長時不時地舔一下嘴唇,隻是上麵已經幹涸的開裂出血了,他想要濕潤一下嘴唇但是口水也幾乎快要沒了。

一個年級比較小的士卒隻覺得自己突然渾身無力然後眼睛一黑栽倒在地上。

幸好他是蹲著的,所以沒有翻滾下山,但是頭也磕碰在了石頭上磕出了口子。一道血痕從額頭延伸到了下巴。

“小烏!小烏!”旁邊的一個士卒抓著這個脫水的士卒把他扶著躺好。

他們現在缺水缺的太厲害了,已經人支撐不住。

突然排長好像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的對著愁眉苦臉的隊長說了他的辦法。

“什麽把手榴彈捆在一起,然後扔下去炸他們!”

“可是我們沒法把手榴彈扔到他們的縮著的地方啊!”隊長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但是問題來了,那就是他無法把握時間啊。

時間早了手榴彈就在自己的手裏爆炸了,要是時間長了,那麽手榴彈直接就掉到了山下去。

隊長自認為自己沒有本事預判手榴彈爆炸的時間,所以這個辦法他也隻能是想一想罷了。

排長點點頭他也想到了這個辦法的缺陷,但是他心裏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

“我去!”排長一臉的堅毅,有一種毅然赴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