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子依舊是搖了搖頭:“兩位你們都說錯了,我說的是九成,市價的九成!”

她這話說的不可謂不算是霸氣了,要知道津門貨現在在市麵上就是銀子的代名詞,市價的九成那是什麽概念啊。

不過令王銀子感到奇怪的是,鄭芝龍和鄭芝豹卻並沒有感到驚喜,他們的眼神之中流出的神色分明是表示在表示詭異和複雜。

因為鄭芝龍覺得這個價格實在是太奇怪了,明明這麽值錢的玩意,加兩倍都有的是人搶著要,可是你為何不但主動降價,而且還降的那麽狠,簡直就是不符合情理啊。

沒人可以抵擋銀子的**,反正隻要是正常人,不是那種傻子的人是絕對不會把這麽大的利益讓給別人的。

畢竟這可不是腦袋別在腰上的聲音,而是堂堂正正的那種賺錢的買賣。

這個中供要給自己這麽低的價錢供貨,你說其中有沒有什麽問題,難不成我們鄭家和這個中供還有什麽特別的關係?

沒聽說啊?要是真的有這層關係,人家讓給自己一些利益也是可以說得通的,可是沒有,絕對沒有,他鄭芝龍掌管鄭家,確實沒有在老一輩的嘴裏聽到這個信息。

如果真的有這回事,老一輩的人不會什麽都不說的,因為這也是他們鄭家的底蘊

至於他自己有沒有和這個中供有聯係,那他可以明確的高速你,沒有絕對的沒有,他和中供的關係也就是在今天遇到了王銀子而已。

這就說不通了,這個中供究竟在搞什麽鬼?

鄭芝龍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自然不會相信天上有掉餡餅這種好事,就算是有那也是有毒的,吃了可能會死的那種。

鄭芝豹也迷惑了,眼睛轉向他大哥,意思是想問問,大哥你和這個中供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為什麽都沒告訴我啊,我還是你最好的兄弟嗎,怎麽親兄弟也能瞞著了嗎,你還是我的好大哥嗎!

隻是鄭芝豹看了鄭芝龍一眼之後就平複了內心的激動,因為他也看出來了,他大哥也是滿眼的疑問。

嗯,大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這是什麽情況?不過大哥就是大哥並沒有瞞著自己這麽大的事情,真是親兄弟啊。

可惜鄭芝龍正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麽,沒有發現他老弟那“含情脈脈”的眼睛。

難道!

鄭芝龍想到了一個他忽視掉的詞,市價,這個市價指的是什麽市價?

忽然的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人家可能說的是市價的九成,而不是第一手價格的九成,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什麽,自作多情了?

要知道這個市價和市價差異可就大了去了,津門本地的市價能和江南的市價相比嗎,還有到了他們泉州的市價又翻了倍數,這些都是市價,但是差距那是老鼻子大了。

對了!他們的意思不會是運到西邊的那種市價吧!

那種市價的九成,簡直不能說讓自己賺錢了,簡直就是準備從我們的手裏搶錢啊。

“敢問王姑娘,你說的市價是哪裏的市價?”鄭芝龍身形一振,趕緊的問道。

“自然是津門的市價。”王銀子麵帶微微的笑容回道。

“嘶!”

“嘶嘶!”

隻見這正堂之內兩個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傳出。

碩大的正堂頓時氣溫都上升了。

“王姑娘莫要拿我們逗樂,我們鄭家雖然偏安一偶,但是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你若是拿我們逗樂,那就休要怪我們當你是惡客,把你趕出去了!”鄭芝龍一拍扶手上的虎皮,然後起身怒瞪眼睛,氣勢十足的壓向了王銀子。

多少年養出來的殺氣那種身形帶來的彪悍,一般人早就嚇的縮在椅子上慫的不能再慫了,可是在王銀子這裏猶如清風拂麵,根本就沒有把鄭芝龍的表現當回事。

王銀子端起茶杯將裏麵的茶慢慢的喝光了,然後又慢悠悠的把茶杯放回了邊桌上。

那個樣子就感覺是多麽的悠哉悠哉,一點也沒有把鄭芝龍給放在眼裏一樣。

“哼!”

“啪!”

“嘩啦!呯!”

鄭芝豹一個巴掌拍在邊桌上,上麵的茶碗在這一巴掌下跳了起來,然後滾到了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沒錯鄭芝豹在王銀子這種態度下忍受不了了,什麽人都敢來他們鄭家拿他們逗樂了嗎!這也太不把他們鄭家放在眼裏了!

真以為我們先開始給你麵子,你就能隨意的拿捏我們了!

當海盜養成的那種彪悍和戾氣在此時全部的展露了出來。

此時的鄭家兩兄弟和剛才的那種模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剛才的可以說是大戶人家,現在的兩人隻能是說是土匪頭子。

麵對這正堂中滿滿的煞氣,王銀子不緊不慢的掏出了一個方帕,白色的方帕上繡著一隻五彩的蝴蝶很是好看。

王銀子拿起方帕在嘴巴上輕輕的擦了擦,然後將方帕朝著桌子上隨意的一丟。

鄭芝龍眼尖,看出了這方方帕的不同尋常之處,上好的蜀錦,繡工也是頂級的蘇繡,絕對達到了貢品的程度,這種東西不要看隻是區區一小塊方帕,但是能看出的道道多了去了。

這種東西一般人家可是沒有的,甚至就是他們鄭家也沒有。

但是他見過幾次,是在見熊文燦的時候見過的,當時他還問了這麽好看的方帕哪裏買,想要給他的夫人也買幾件。

但是熊文燦卻說過,這是禦用的東西,天底下隻有宮裏才有,他這件也是陛下賞賜的。

然而今天他又見到了這件東西,而且他這件可是比熊文燦很寶貝的那件還要精美,色彩還要繁雜。

熊文燦的那件蝴蝶是三彩的,而這件竟然是五彩的,一眼看上去就比熊文燦的那件高級。

這種東西她為什麽要突然的拋出來,意味著什麽?

這個東西為什麽會在她的手裏,她究竟是什麽來頭?

此時鄭芝龍可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他覺得這個王銀子絕對和京城的那些大人物脫不開關係,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人物,因為從二品的一省大員福建巡撫的那件都比不上她這件,你說她的後麵是什麽人。

難不成還能是宮中的哪位大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