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朝堂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朱由校看的津津有味,但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內閣首輔黃立極對著二人嗬斥道。

“黃愛卿可有良策?”朱由校問道。

“臣以為唯有加稅一途。”黃立極拱手道。

“諸位愛卿你們怎麽看?”朱由校麵帶笑容環顧大殿。

“臣等附議!”諸位大臣能有什麽好辦法?難不成讓你開商稅不成?

在座的各位誰敢啊,雖然加商稅確實可以弄到大筆的銀子,但是這可就得罪的全天下人了,整個士紳階級還不得把他給撕碎了。

所以唯有加農稅,那些泥腿子不就是用來壓榨的嗎,誰敢不交稅,哼哼!那就是造反!誅九族的大罪!立即送你全家投胎!

哎!對了你說加農稅也是能撈好處的,不行,回去得籌劃一下,現在要緊的就是勸皇帝同意加農稅,對!就這麽幹!

“嗯!”朱由校手指點著禦案,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了,商稅誰也不敢開,隻能柿子挑軟的捏,農人能有什麽需要讓他們忌憚的,不過一韭菜而!

朱由校也是看出來了,不管是閹黨還是東林黨,他們各自代表的其實都是大地主士紳階級,就算他們與之相對,其爭的也不過是利益的分配不均罷了。

商稅損害的可是兩方共同的利益,朱由校想要動商稅,首先麵對的就是下麵的這些大臣。

如果他想要強行開商稅,那麽麵臨的將會是閹黨和東林黨聯和反彈,哪怕此時的閹黨掌握在魏忠賢手裏恐怕也是難以壓住。

還是朕手裏的刀不夠鋒利啊,若是有洪武永樂那種軍事掌控力,台下的大臣哪裏敢齜牙,分分鍾砍你九族!

片刻之後,朱由校緩緩的睜開眼睛:“加稅之事作罷,百姓辛苦不可輕易加稅。”

“三日後再朝,朕有自有旨意,且容朕再想想。”

“吾皇聖明!”

底下的大臣還能再說什麽呢,皇帝體恤百姓不願加商稅,如果他們硬是要勸,傳到了外界豈不是落得個奸臣的稱號。

在這個時代,名聲可是大於一切,沒了名聲挨罵不說,就是做官也是要受到排擠的,到時候唯有一死以洗刷罵名了。

為什麽要等到三日後再發布殺豬政策?蓋是因為這個想法乃是臨時起意,他還沒有想好具體的執行之法,大明的藩王雖然有錢,但是難保他們不會狗急跳牆,萬一再來個民變聚眾造反那可是真的要頭疼了。

下朝之後朕要單獨召見一下魏忠賢再說。

所以這個先不急,先把朝堂之上的事情理清再說。

“臣有本奏!”

隻見一名禦史突然出來站到中間,然後雙手脫去頭上的烏紗帽恭恭敬敬的跪倒放置在前麵,然後五體投地雙手捧著一本奏折。

朱由校一看到這個情況就知道要出事了,有人要玩大的了,這是拚著官職都不要了也要彈劾什麽人啊,彈劾誰呢……朱由校心裏有數。

“臣彈劾魏忠賢狗賊十大罪!”

這話在大殿之上擲地有聲,閹黨之人臉上立馬色變,而東林之人卻是淡然處之。

“臣彈劾魏忠賢參魏忠聖十大罪。一曰並帝。群臣上疏,必歸功廠臣,竟以忠賢上配先帝。二曰蔑後。羅織皇親,幾危中官。三曰弄兵。廣招無籍,興建內操。四曰無君。軍國大事,一手障天。五曰克剝。新封三藩。不及福藩之一。忠賢封公,膏腴萬頃。六曰無聖。敢以刀鋸刑餘,擬配俎豆。七日濫爵。公然襲上公之封,靦不知省。八曰濫冒武功。武臣出死力以捍圉,忠賢居樽俎以冒賞。九曰建生祠,一祠之建不下五萬,豈士民之樂輸。十曰通關節。”這位禦史說的那是慷慨激昂,說完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臣死諫!”

說完隻見他眼神一個堅定,突然起身放下奏折眼睛一橫呀一咬,就朝著大殿的蟠龍柱撞去!

朱由校大驚,直接從龍椅上躍起,指著那個禦史大聲地吼道:“攔住!攔住!給朕攔住!”

聽到皇上這麽說,完全懵掉的朝臣才反應過來,幾個靠的近的七手八腳的攔住了那個禦史,一個拉著肩膀一個摟著腰,底下兩個一人抱住一條大腿,讓他動彈不得。

是個人就沒有想死的,更何況他年僅而立,十年寒窗苦,還沒來得及享受幾年怎麽舍得就去死呢,正好有人拉住也就借坡下驢了。

可是嘴裏依舊不依不饒的,哭天喊地:“陛下救臣作甚,就讓臣死諫吧,臣願以熱血灑在這大殿之上啊!”就好像不給他死就死他天大的仇人似的。

然後心裏還挺得意,果然一切都在泰山大人的預料之中,早就安排的大臣必然不會眼看著自己撞柱,你看這不就攔下來了嗎。

這次死諫要是能參倒那閹賊自己可就真的要發達了,天下人誰不得給自己高看一眼,說不定可以得到皇上的賞識過幾年升個都禦史,或者六部侍郎娶幾個漂亮的妾室,那可就真的走上人生巔峰了。

在他喜滋滋的眼神中,可沒有看到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眼神有些不善。

膽敢威脅朕!區區一個禦史就敢死諫,當朕是好欺負的嗎!

剛才的救人隻是下意識的,等反應過來立馬的就是惱羞成怒,朱由校看著那亂做一團的大臣,眼中突然冒出一絲狡黠。

“住手!這位愛卿既然願意死諫以明誌,爾等怎可以阻攔!豈不知成人之美!放開讓他撞!朕願成全他諫臣之名!”

還在那裏做戲的幾位大臣頓時呆住了,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放手呢還是放手呢。

“朕讓你們放開,難道耳朵聾了不成!”朱由校再次火上澆油道。

三位大臣隻能悻悻的退下去,中間的空地隻留下渾身僵直,一臉尷尬的那個禦史,諸位大臣還十分善解人意的讓開了一條直達龍柱的道路。

“這位愛卿請開始你的表……咳咳……死諫吧。”朱由校眉毛一動,一臉嚴肅地說道。

禦史不敢動彈,隻能渾身打顫的立在原地。

朱由校一臉看戲的手肘挨著龍椅,你撞啊!你倒是撞啊!

裝逼不!朕看你還裝逼不!

你說你好好的參奏不就完了,沒事非要裝什麽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