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人對著你發瘋似的狂奔,而且每個人手裏都提著刀槍劍棒,這個衝擊力絲毫不比你在海邊回頭一看,一百米的滔天巨浪對著你衝來的衝擊力要小。

這也就是這些將士了,如果真的是一些普通人,他們早就掉頭就跑,跑的比那些高麗士卒還要快。

可是這些將士們不能跑,他們還要在此駐守,他們是軍人,軍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來吧!

爺和你們拚了!

第二營的將士們抿住嘴唇,舌抵上齶,一隻手抓著槍托一隻手扶著護木,手指放在扳機上,靜靜的等待著,他們在等在一個開搶的信號。

“三百米!達!”

聽到了三百米的這個消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做出了一個送肩膀的動作。

“打!”

毛承祚一聲令下,三輪射擊頓時開始了,沒人會去說什麽瞄準什麽的,隻要對準了前方開火就完事了。

前麵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就算是對著天空放槍,恐怕子彈落下來也會砸到一個人。

這些士卒打完一槍直接蹲在地上,然後用他們最快的速度裝彈,那速度簡直突破了極限,可以堪比單身幾十年的手速,現在他們要的就是速度,用盡力氣把他們的彈藥打出去就是最好的殺敵手段。

隻見第二營的士卒真的是要瘋了,屏住呼吸的裝填彈藥,唯恐因為自己的一個呼吸就慢了一點時間。

前麵衝過來的那些高麗士卒一排一排的倒下,但是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法停下腳步,因為後麵的人被最後的士卒被建奴用刀槍低著後背,凡是跑的慢一點的就會被捅死。

所以後麵推著前麵跑,前麵不得不向前衝。

雖然毛承祚的火力密集,但是相對與濃稠的密度來說確實沒什麽好辦法。

天啟二式步槍侵徹力不錯,那彈丸甚至直接穿透了兩層肉體,高麗士卒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傷亡,於是他們抓著自己前麵的屍體當做盾牌,向前推進,這樣直接就把火槍的傷害減少到了最小。

人海戰術恐怖如斯。

第二營雖然已經是手速快如幻影,那射的叫一個飛快,幾乎要把他們給的所有體力給榨幹了。

可是麵對這已經形成一整片的人群,他們並沒有多少的辦法了。

這個地方雖然是狹窄一次性通過的人隻能幾百人,可是同樣也把這些肉給擊中起來,那肉盾實在是結實了。

“啪啪啪啪!”

第二營的將士還在努力的射,但是明顯的他們爆發已經漸漸的萎靡了,射速開始放緩。

“營座他們太多了,我們實在是不行了!”

“營座彈藥不足,我還剩一個基數的了!”

“我還剩不到六十枚了!”

“我還有不到七十枚!”

彈藥雖然得到的補充,可是大部分彈道都在潰敗中遺失了,補充的彈藥數目並不多,加上剛才的快速射擊,此時的他們彈藥開始迅速的下降,眼看著就要到了一個基數的臨界值了。

怎麽辦!這是他此時將要麵對的最大的問題。

不過也由不得他想多少了,因為敵軍已經衝到了一百米的警戒線。

八十米!

到八十米了!

毛承祚看著前方一臉的震驚。

因為八十米是他與耿仲明商量好的警戒線,一旦敵軍到達八十米,他們就要趕緊的撤,頭也不回的回到大部隊去。

現在已經到達了,那……

還沒等他下令,隻見第二營的士卒自己就停下了手,因為第三營的將士們已經從兩邊的高地上衝了下來,他們要用自己的命去給第二營爭取時間。

“弟兄們!該我們上了!大明萬勝!”

“殺啊!”

耿仲明雙手握著戰刀,帶頭的衝向了敵軍。

“殺!二營的弟兄們記得給我們報仇!”

“殺!”

宏觀這片戰場,這一千第三營的將士,就好像一片小舢板直擊滔天巨浪,他們雖然弱小,可是勇氣震動天地。

“殺!”耿仲明一個猛地揮砍,猶如泰山壓頂的把一個高麗士卒的頭砍下了。

“啊!”第三營的士卒悍不畏死的堵住了高麗士卒的前進之勢,就好像一個奇跡,一個小舢板擋住了巨浪的奇跡。

這巨浪氣急敗壞的繼續的衝擊著那個微不足道的小舢板,爾自不量力,吾一根手指頭便可將你碾碎!

毛承祚淚流滿麵,整個第二營的將士也是熱淚盈眶,是第三營的戰友用命給了他們機會啊。

“撤!”毛承祚一揮手帶著第二營的將士轉身撤離,再次回頭第三營的將士正在浴血苦戰,耿仲明的目光與之相對,那眼神之中傳遞的全是對他的擔憂。

幾把刀子砍在耿仲明的身上,雖然沒有把他的甲胄攻破,但是那衝擊力也是讓他覺得氣血翻湧一口甜味湧上了嗓子眼,一道血水從嘴角流下。

刀子壓在他的戰刀上是身上,企圖把他壓住,耿仲明萬分的不服,雙手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抓著刀背。用盡了力氣這幾個高麗士卒推倒。

“快走啊!”耿仲明還不忘回頭再看了一眼第三營看著他們的背影就要消失了,頓時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自己這些人的命沒有白費。

“該死的棒子!受死吧!”

耿仲明沒了後顧之憂,持刀猛衝敵軍。

一千個第三營的將士雖然勇猛,可是卻在這怎麽也殺不完的敵軍之中到了絕境,這些高麗棒子見刀子砍不透,直接就幾個人上去抱住了一個,把第三營將士掀倒在地,然後殘忍殺害。

最終第三營被這一片人海包圍,還剩十幾個人護著耿仲明被這些高麗棒子包圍在中間。

人群中讓開了一條道路,嶽拖騎著一匹白馬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那樣子悠閑的好似旅遊。

“你是勇士,給你一個機會做我的奴才!”嶽拖高高在上的好似恩賜的看著耿仲明。

但是回應他的卻是一口血痰。

“呸!你爺爺我可不想要你這樣的奴才!”耿仲明齜著牙大笑道,牙齒之中滿是血絲。

“嗬!敬酒不吃吃罰酒,一群賤骨頭!”

不過嶽拖沒有讓別人動手,自己舉起了一把鐵胎弓對準了第三營的士卒就是一箭。

“小五!”

一個三營士卒躲閃不及的中箭倒下。

“我日你祖宗!”

“殺!”

第三營士卒朝著嶽拖衝過去。

可是一陣箭雨飛來!

“營座小心!”

十幾個人心甘情願的為了耿仲明擋住羽箭,每個人身上的羽箭都不低於十隻。

此時正片戰場隻剩下耿仲明一個明軍。

“怎麽這下想成為我的奴才了嗎!”嶽拖帶著一絲微笑的問道。

“奴你祖宗!”耿仲明抓起他的戰刀,雙手握住刀柄向著嶽拖衝去。

隻見他滿身紅色,甚至連眼睛也變得血紅一片,猶如一個剛從地獄殺出來的殺神一般,嚇得那些高麗棒子連連後退。

“殺!”

麵對建奴的槍陣,耿仲明獨木難支,十幾隻長槍戳進了他的胸膛,槍杆支撐著他的身體無法倒下。

他嘴裏的鮮血一個勁的流下。

“給你做我奴才的機會你不珍惜,你們這些南蠻子都是一群賤骨頭啊!”嶽拖陰沉的笑著,現在他是勝利者他覺得自己該享受一切。

“呸!”

回應他的隻有一口血沫。

耿仲明這一口血沫就好像是吐出了他的全部生命力,隻見身體一軟雙腿彎曲了下來,但是身體卻沒有倒下,隻是眼睛再也沒了神采。

被這一口血沫影響了心情的嶽拖頓時惱羞成怒。

“把他的頭給我砍下來!掛在旗杆上,其他的剁碎了喂狗!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