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閱讀:  “啊?”趙文德聞言一愣,還沒有弄明白是什麽回事,便聽到劉成說:“她已經有了身孕,不能再這麽胡折騰了!”

“身孕?”完全明白過來的趙文德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忙不迭點頭道:“是,大人,我馬上就去辦!”

“杜國英那邊呢?”

“就送了一封信過來,信裏說賊人隻是試探了兩次,沒有得手便隻是在城外挖壕溝,沒有派兵攻打了。 ”

“挖壕溝?”劉成皺起了眉頭:“圍城的主將是誰?”

“好像是嶽托,還有孔有德。”趙文德從袖中取出一份塘報:“大人,山西那邊有塘報傳來,說東虜從大同右衛破口,連破數十處堡寨,大肆搶掠,軍民死傷慘重!”

“大同右衛?“劉成沒有接過塘報,而是走到一旁的一個書櫥裏,從中間的抽屜抽出一個卷軸,在幾案上打開,一邊找著口中一邊喃喃自語道:”大同右衛,大同右衛,找到了,距離歸化城就算是騎兵也有四五天的路程呢,這麽說來韃子這次並不想向西打的太遠,不過是想要撈一把而已。”

“我也是這麽看的!如果虜酋想要大舉西征,一定會先全力拿下歸化城,而不會分兵破口的。”趙文德笑道:“以在下所見,虜酋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應該是拉攏蒙古各部,迫使奉其為主。”

劉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自己這個掌書記在這方麵的嗅覺還是很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應變如何:“那你說應該如何應對?”

“朝廷肯定會嚴斥宣大總督擊退北虜,宣大鎮的情況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比寧夏、延綏這邊要好點,不過也好的有限。士卒欠餉,將校怯弱,自然不會去和甲兵犀利的東虜拚命,我估計是各自守城不出,看著北虜在城外大掠,等到他們搶飽了退兵的時候再斬殺幾個拉在後麵的老弱,用級向朝廷請功。反正也都是深秋了,韃子也不可能在口內久待,隻要能收回城池就能向朝廷交待。

”說到這裏,趙文德看了看劉成的臉色,才繼續說了下去:“出兵去山西是不行的,去了那邊咱們就是客軍,要聽宣大總督調遣,糧食、鄒、民夫什麽的都要靠別人。而且我大明主軍坑客軍是常有的事,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不心就要吃大虧。”

“那就是坐視不管啦?”

“他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趙文德指了指地圖上的新歸化城:“隻要解了信將軍之圍,與其合兵一處,就能威脅東虜的後路,虜酋必然不敢深入∏裏有糧,有藥子,又有黃河做糧道,要打要守,都操於我手。東虜飽掠而出,人人有自保之心,肯定不如剛出師時輕銳,勝算比直接去救大同要大得多。”

“圍魏救趙是嗎?“劉成笑道:“建生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隻是我這次遠征漠北,長途跋涉之後,馬瘦士疲,隻能依仗留守寧夏的了。”

“大人請放心,您走了這幾個月,我與和碩特部用茶葉、鹽和其他貨物換來了快兩千匹好馬,加上原有的湊個三五千匹沒有問題,留守寧夏的那一營步隊是修養已久的,騎隊也有一千人,白旺的舟師也有一千人。”

“加上我那一營步隊,也就五千多還是單薄了點!”劉成想了想道:“招募雇傭兵是來不及了,這樣吧,隻好在遠征各隊裏招募誌願兵了,薪餉加倍,應該能再招個兩三千人來,這就差不多了,如果能夠解新歸化城之圍,加上城內的守軍,也有一萬多人,堪與東虜一戰了。那重新整編軍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要抓緊時間,爭融十日內完成!”

“是,大人!”

京師,乾清宮,養德齋。

這是一個頗為僻靜的院落,位於乾清宮的後麵,步行也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禎平日如果沒有在嬪妃處安歇,便睡在這裏。他雖然還是個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富有四海”,身邊滿是如花似玉的美人,但在繁重的軍政事務的重壓下,哪裏還有心思尋花問柳,享受那齊人之福。便是周皇後一個月也未必能與天子有一日同床共枕的機會,平日裏十日裏倒有九日宗這養德齋裏。

這天早上,像往常一樣,天還沒亮崇禎就起床,在宮女和太監們的侍候下梳洗完畢,穿上朝冠服,來到乾清宮前的院子焚香祭天。祭天完畢後,他又默默的祝禱了一番,方才回到乾清宮最西麵的房間裏。由於這些日子並沒有什麽壞消息,崇禎的心情好了不少,便沒有像平常那樣免去皇後,嬪妃子女的照例請安。兒女們的天真可愛洗去了他心中的諸多不愉快,讓平日裏總是嚴峻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與紅暈。周後看在眼裏,心中暗喜,向一旁的田妃使了個眼色,心領神會的田妃笑道:“皇爺,臣妾家中前幾日送來兩瓶上好的蘭陵酒,聽說是萬曆爺剛剛登基時就入窖了,最是香醇,要不今天下午就讓臣妾做個東,請諸位姐姐還有皇爺都到臣妾那兒,忻一番可好?”

崇禎聞言一愣,目光隨即掃到身後幾案上那高高的幾疊奏折,正想開口拒絕,看看到周後與田妃殷切的目光,手中感覺到孩子輕輕的拉扯,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

“皇爺!”周後看到崇禎沒有斷然拒絕,也開口勸說道:“您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坐下來和我們吃酒嘶子了,便是那田舍翁辛苦一年下來,打了幾石麥子,也要釀壺酒與老婆喝上幾口,何況您是萬乘之尊?歇息一日便是了,國事有內廷外廷那麽多大臣們看著,想必也誤不了什麽事。”

崇禎與周後信王時便是夫妻了,相知甚深,聽到這裏如何不知道田妃開口是得了周後的暗示,妻子這麽做的目的無非是看到自己前些日子太過操勞,想讓自己借這個機會放鬆一下。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還在做信王時,與妻子兩人閑來無事時,在家中吟詩作對,下棋彈琴的閑散日子,現在回想起來簡直猶如隔世。

“父皇,來嘛!”太子朱慈烺拉住崇禎的手,奶聲奶氣的懇求道,他當時年方七歲,生的皮膚白皙,麵容俊美,極得喜愛$禎被他這一求,心中頓時軟了,他回過頭向一旁的王承恩問道:“王大伴,昨日塘報裏沒什麽要緊事吧?”

“稟告皇爺,沒有什麽要緊事!”王承恩恭聲道:“奴才說句沒規矩的話,皇爺您這日子過得,便是鄉裏有百畝水澆地的糧戶也不如,好歹天一黑那糧戶還能迸媳婦在炕頭上睡得踏踏實實,皇爺您哪天是初更天前上榻的?”

“王大伴呀王大伴,朕還以為你是個忠厚人呢!”崇禎曳苦笑道:“不過祖宗留下來的江山,朕不灸盡力,誰灸盡力?隻望早日河清海晏,天下百姓共享太平,朕自然也能好好休息幾日。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目光掃過周後與田妃,最後落在兒子身上,笑道:“也罷,今日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便與你們樂一樂吧!”

朱慈烺聽到父親應允了自己,頓時歡呼了起來,周後與田妃對視了一眼,目光中也滿是笑意。向崇禎行禮如儀後,退出屋外$禎便如平日一般開始批閱奏折,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放在崇禎身上卻是精神舒爽逢喜事⊥連塘報奏折裏麵往日裏那些民變、災荒、懇請免稅救濟的內容都少了許多,到了臨近中午時分,崇禎已經將幾案上的奏折處理了大半,他看了看一旁的水漏,猶豫著是要再批閱些折子,還是依照約定的去田妃那兒吃酒。正猶豫間,身後的王承恩低聲道:“皇爺,去田妃娘娘那兒吧,剩下這點折子,明日快點便是了!”

“也罷,今日朕便偷一次懶吧!”崇禎想起朱慈烺殷切盼望的目光,一咬牙將手中的毛筆往旁邊一放,對下侍候的胡可鑒道:“胡公公,朕去田妃那兒,下午便不會乾清宮了,若是有緊急軍情,你便送到田妃那兒!”

“奴才遵旨!”胡可鑒趕忙磕頭領旨$禎起身,王承恩趕忙跟了上去,臨出門前他對胡可鑒低聲道:“胡公公,萬歲爺可有日子沒喘口氣了,有啥事你都推到明天去,讓萬歲爺也鬆口氣,和娘娘太子他們好好開心開心!”

胡可鑒笑道:“哎呦,王公公,瞧您這話說的,咱家是那麽不開眼的人嗎?您放心,就是這乾清宮讓火點著了,咱家也不會打擾萬歲爺的!”

王承恩笑著點了點頭,才快步跟了上去。

崇禎來到田妃住處,周後與田妃、太子早已等候多時,崇禎一到便趕忙開席。由於田妃是揚州人的緣故,菜肴都是淮揚口味,雖然不過六七道菜肴,但器皿精美,廚藝高,吃的崇禎十分滿意。

“田妃,今日這幾道菜都很不錯,禦膳房的淮揚菜師傅大有長進呀!”

聽到崇禎稱讚,田妃與周後不由得相視而笑,崇禎覺得蹊蹺,問道:“怎麽了,你們笑什麽?”

“請陛下孫!”田妃起身向崇禎福了一福:“今日這廚子卻不是禦膳房的,乃是從臣妾家中臨時帶來的。”

“哦!”崇禎的眉頭微微一皺,他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心中有些隱隱的不滿。他平日裏對京師裏勳貴外戚生活奢靡,行為逾製的諸多行為也有所耳聞,他心中也頗為不滿,覺得在國家多事之秋,這些與國同休的勳貴外戚們不但不與自己分憂,反而一邊奢靡無度敗壞世風,一邊向自己哭窮索要各種恩賞,竟然在享受方麵過了自己這個天。他本想斥責幾句,但又向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與妻兒一起雄,孩子又在身旁,自己如果板起臉訓人,隻怕將這難得的好氣氛給破壞了。

“皇爺!”王承恩在一旁,早已看出了崇禎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說到這廚子,奴才前些日子倒是聽過一件軼事,倒是好笑得很。”

“哦?”周後也看出來了,趕忙接口道:“王大伴,你說來聽聽?”

“是!”王承恩應了一聲,目光卻轉向崇禎,看到崇禎微微點了點頭方才笑道:“奴才聽說萬曆爺時候,有位老先生每次早上來閣子裏的時候,都把手籠在袖子裏,時日一久,奴才們就議論紛紛。傳到了萬歲爺耳朵了,萬歲爺還以為是先生家貧,天寒無衣,便賜了一件狐裘給他。卻不想那位老先生還是老樣子,萬歲爺見了就奇怪,就將那位老先生招來詢問。皇爺,您猜那位老先生到底是為何這麽做?“

崇禎被王承恩這番話勾起了興趣,笑道:“莫不是那位老先生手上有些貴疾?”

“萬歲爺果然英睿!“王承恩笑道:“不過那位老先生的貴疾不是在手上,而是在肚子裏?”

“肚子裏?那他為何把手籠在袖子裏?”

“萬歲爺不知,那位老先生每次早上來閣子裏,袖子裏都藏著幾張在街頭買的胡餅,當做早飯。可他身為當朝相公,這麽做事違製的,隻好藏在袖子裏麵,免得被禦史老爺們看到,彈劾他失儀。”

“原來如此!”崇禎聽到這裏,不由得笑了起來。大明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出身貧賤,又是個工作狂,製定的早朝時間是“昧爽”時分,即天剛剛破曉之時,大概五六點鍾。那年頭又沒有公交車地鐵,文武官員們為了避免誤點,實際上三四點左右就得起床洗漱更衣,來到午門外等候。顯然,絕大部分人這個時候都是沒吃早飯,餓著肚子來上朝的。那些翰林、員外郎、禦史也還罷了,年輕身子骨硬朗還挺得住,可那些做到六部尚書、大學士之類的,論資排輩怎麽也有小五十了,像這樣半夜三更爬起來餓著肚皮冒著寒風折騰一早上,便是鐵打的身子骨也熬不捉。於是乎就琢磨出了各種湘古怪的法子來,那位老先生在袖子裏麵藏胡餅便是其中一招$禎笑了笑,突然咦了一聲:“不對呀,王大伴,我記得顯宗皇帝的時候內閣的先生們都有提供膳食的吧,為何那位老先生還在袖子裏藏胡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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