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進入了12月份。

趙小英還在恢複當中,所有人都知道,這麽重的傷勢,基本上也就告別職場了。

陳夏中間也跟上級單位勾通過,尤其是馬校長那裏,他明確表示可以接受劉長生和徐雙立其中一人成為院長。

馬校長要考慮得更多,但他也明確表示,一定會尊重陳夏的意見。

別人不知道,他這隻老狐狸可是非常清楚,這越州醫院之所以發展這麽迅速,完全就是陳夏一人的努力換來的。

不說別的,就說這1億美元的外匯創收,沒有陳夏的折騰,抓住機會去歐美浪了一圈,這錢能自己從天上掉下來?

還有這出國進修名額,人家國外的醫院認識誰?這完全就是看南瓜藤醫藥公司的麵子,陳夏個人的麵子。

否則你一個十八線小城市的地區級醫院,梅奧認識你嗎?惠靈頓醫院認識你嗎?瑪格利特醫院認識你嗎?

你哪根蔥呀?

就連那5個國際實驗室,1個國際器官移植中心都是在陳夏一力扶持下才建立起來的。

哪天陳夏抽梯子,以上種種都是海市蜃樓,全部瓦解。

所以馬校長可以不聽別人的意見,也必須聽取陳夏的意見,而且他心裏非常清楚,去越州醫院工作的必須是像趙小英這樣的老實人。

其他誰去都不合適。

問題是現在趙小英沒有主動提出辭呈,學校方麵也不好在人家“因公負傷”期間貿然提出更換院長。

就這麽一直拖著。

大家其實都是在給陳夏創造機會,讓他在這段空窗期間,抓緊時間將醫院的局麵控製在自己手上。

這樣不管誰來當院長,那都逃不出陳夏的五指山。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你們這邊如意算盤打得叮咚響,人家已經開始要讓你“挪子”了。

12月15日

之江醫科大學校長辦公室裏

馬校長正在接電話:

“是是是,好的,我堅決服從,一周後宣布任免是吧,好的好的,我們學校一定配合。”

馬校長放下電話,揉了揉眉心,關於越州醫院的院長人選,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上級準備直接任免一位首都的下派幹部,當然理由也非常充分,現在越州醫院的發展勢頭非常好,國際影響力越來越大。

為了體現上級的重視,所以特意下派一名優秀的院長下來,爭取早日讓越州醫院建設成為國際雙一流醫院。

你說這個任命有沒有問題?沒問題呀,上級重視你不好?

可你要說沒問題……

大家都是聰明人,怎麽會看不透其中的關節?這是有人要來摘桃子了。

馬校長拿起電話,搖了幾下,接通了越州醫院:

“陳夏嗎?你現在馬上來我這裏一趟,對,馬上。”

陳夏放下電話,心裏咯噔一下,聽校長這嚴肅的口氣,不像是好消息。

看來這院長人選出台了,而且不會太理想。

不過他也不擔心,院長人選好歹是之江醫科大學任免,馬校長多少得給他幾分麵子吧?總不能什麽人都往醫院塞吧?

2小時後,還是校長辦公室。

“什麽?上級直接任命了一位新院長?一周後到崗?”

陳夏驚得聲音都調高了幾度,同時看向馬校長的眼光就有點不善了。

馬校長都被他看得氣笑了:

“你什麽眼神,這事又不是我決定的,我本來可是真的在考慮你的建議,準備讓劉長生接任院長的,現在好了,你還是爭取好好配合新院長工作吧。”

陳夏撇撇嘴,才知道這事怪不了馬老頭,但對方來人是誰總得打聽一下吧?

“校長,這次來的是哪位同誌?原來是什麽工作的?性格如何?”

“新院長叫李俊,今年38周歲,原來是部裏的,這次是屬於下派性質,體現了上級對越州醫院的重視和扶持。”

陳夏揮揮手,“校長,你就別打官腔了,你以為我真的腦子進水,看不透啊。”

馬校長也是歎了一口氣:

“陳夏同誌,我跟你說,新院長到了以後你們一定要好好配合,現在附屬越州醫院的大好局麵來之不易,院長有責任,你這副院長責任更大。

有些事情該忍就忍,該退一步就退一步,畢竟人家是首都來的同誌,覺悟比我們基層的同誌要高,眼光也比我們更廣,對不對。”

陳夏心裏真想罵一句:

“對個屁,真這麽厲害,怎麽沒見他把首都哪家醫院建設成為國際性大醫院?至於這麽眼巴巴跑到越州來工作?”

可是木已成舟,陳夏隻能想以最樂觀的心態去看待這位新來的院長。

“好的,校長,既然上級都這麽決定了,我堅持服從!”

馬校長拍拍陳夏的肩膀,看他那一臉不爽的樣子,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是遲早要出事的節奏啊。

陳夏從醫科大學出來,又屁顛屁顛跑到了省府那邊。

許宏泰看到準女婿來了,心裏還挺高興:“小子,怎麽有空來看我啊。”

“哎,許叔叔,我是來跟你打聽個人,咱們部裏的李俊你認不認識?”

許宏泰一時反應不過來:

“李俊?這名字太普通了,我想想,是不是李建民的小兒子?我記得以前大院裏是有這麽個小屁孩。他家裏是……”

許宏泰跟陳夏說了說李俊和李家的事情,陳夏是越聽越心驚,這來的可不是“小白兔”,分明就是一條猛龍來過江呀。

許宏泰是什麽人,一看陳夏的臉色就知道了。

“怎麽,李俊要到你們越州醫院當院長了?嗬嗬,來就來嘛,反正你又不靠越州醫院吃飯,人家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折騰夠了遲早會離開的。”

陳夏也沒折了,

“許叔叔,我也不是舍不得這個院長位置,你也知道這對我來說沒有多大意義,但這是我父親當年犧牲的醫院,我也工作這麽多年有感情了,總是希望發展更好嘛。”

許宏泰笑笑,“你都沒見過李俊,怎麽就知道人家建設不好越州醫院?”

陳夏被噎了一下,沒話講了,是啊,人家都沒來,現在就杞人憂天也沒什麽意義。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再說。

到這一刻,陳夏還是保持著謹慎的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