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炫的父母趕到了,看到病**的兒子很崩潰,原本他們以為兒子隻是心情不好,喝點酒耍耍酒瘋而己,想不到現在到了要急救轉院的地步。

酒廠出來的子弟有一個便利,就是經常可以去偷喝酒。

越州的黃酒在釀造的過程中,喝起來是很甜的,小孩子都特別喜歡,加上這個時代對孩子喝酒並不重視,也不會阻止。

所以經常可以在酒廠裏看到小孩子喝甜酒釀醉倒在馬路邊上,大家反而會哈哈大笑一番。

徐子炫也是在這樣環境下長大,平時酒量就很大,畢業後進入酒廠工作簡直就是如魚得水了,免費黃酒隨便喝,隻要不被領導抓住就行。

所以當徐子炫的父母聽到兒子在單位裏經常喝悶酒,喝得身體都有點不舒服了時,也沒有在意。

加上家中大兒子剛結婚,總要給這個小倆口有一個“戰鬥”的隱私空間,所以徐子炫隻能住在酒廠的宿舍裏。

“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

終究是同學一場,陳夏哪怕沒有一點感情也得裝裝樣子,便耐心地說道:

“徐子炫現在情況並不好,前麵已經有抽搐過,噢,就是跟羊癲峰一樣倒在地上,口味白沫,全身僵直。所以現在我們懷疑病變在腦子裏,而不是喝醉酒耍酒瘋這麽簡單。”

徐母一聽,差點背過氣去。

別的她聽不懂,像羊癲瘋一樣發作他聽懂了。民間這種羊癲瘋並不少見,基本上就是廢人一個了,別說工作了,連媳婦都娶不上。

好好的一個高中生,辛辛苦苦培養了多年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徐母怎麽也接受不了。

陳夏隻好繼續解釋:“阿姨,這個隻是他之前的發病症狀,具體是什麽病,能不能治愈,這個我們還在等檢查報告,你也不要太絕望。”

徐父堅定地說道:“大夫,你盡管治,要多少錢我們去想辦法,我兒子剛工作才一年多,還在處對象,千萬不能毀了這孩子。”

哦,感情這家人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失戀的事情。

“這樣,叔叔阿姨,我們現在要做一個腰穿,就是從脊椎骨這裏抽一點腦脊液化驗一下,這個檢查很關鍵,請你們先簽個字,我們可以馬上開始操作。”

“好好好,我來簽字,拜托了。”

陳夏見家屬配合度高也鬆了一口氣,如果碰到一個配合不好,脾氣又暴躁的家屬,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曾經在江州人民醫院兒科就發生一樁傷醫事件。

當時兒科來了一個高度懷疑細菌性腦膜炎的患兒,當時陳夏的大姐陳蘭剛好是主治醫生,所以跟家屬勾通了,需要抽取腦脊液化驗來確診。

好說歹說終於說通了家長,送進了診療室裏,因為抽腦脊液需要先讓孩子把自己的膝蓋頂住胸部圈成一團,盡量突出脊椎,而打麻藥也好,進針也罷,都是非常疼的。

所以小孩就特別不配合,不停哭鬧,然後不得不找來其他醫生,抓腳的抓腳,按手的按手。好巧不巧,這時候有個醫生出去了,門一打開,家長一看裏麵的情景,馬上就火了。

當時陳蘭再三解釋,這是因為小孩不配合,所以不得不固定孩子體位,但本身對孩子是沒有傷害的。

可是家長不聽,一口咬定醫生在虐待自己孩子,要不是家長發現,還不知道要吃什麽苦頭。

好了,兩夫妻開始大鬧兒科,接著又電話搖來一群親戚,全家男女老小上陣,瘋狂打砸,見到醫生護士就打,最後鬧到不可收場為止。

所以對醫生來說,遇到不配合的病人和家屬來說,真是一場災難,堪比廣島原子彈。

陳夏拿到了簽字,馬上讓吳紹臣去準備相關檢查,但他知道,現在還缺一個關鍵的檢查儀器沒有。那就是磁共振和CT檢查。

這是確診的一個很關鍵的檢查,現在沒有,陳夏隻能靠有限的檢查報告,再憑經驗去猜,猜對了就有希望治愈,猜不對也許越拖越重,最終一命嗚呼。

畢竟腦子裏麵的病變多多少,不同的腦部病變有不同的治療方案,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就在陳夏跟徐父徐母交待病情的時候,從急診室外麵走進來兩個女孩子,一個臉上很焦急,一個則是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林建江悄悄對陳夏說:“邱玉星來了。”

陳夏以為是那個表現很焦急的那個女生,一看相貌也就普普通通,並不出挑,倒是旁邊那個表情淡漠的女孩子長得還比較漂亮,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嘖嘖。

看來前麵那位陳夏同學的眼光也就一般嘛。

結果林建江開口打了招呼,“邱玉星你來了,你趕緊勸幾句徐子炫吧,好歹大家也好聚好散不是。”

“其實這次我不想來的,是朱宜聞硬拉著我來的,說好了我就勸幾句,到時可不要賴在我身上。一個大男人要死要活的……”

讓陳夏奇怪的是,開口回答的正是那位表情淡漠,甚至有些不耐煩的女孩子,“噢,原來邱玉星是她呀,長得挺好看,就是這樣表情很欠揍。”

徐子炫的父母還不知情,看到邱玉星來了,以為是兒子女朋友來探病,心裏還感激得很。

當然戀愛自由,也不能苛責她什麽,關鍵還在於徐子炫自己不爭氣。

“咦,你,陳夏,你怎麽在這裏?你是醫生?”

邱玉星剛要走到徐子炫身邊去時,突然發現和林建江曹利平站在一起的,正是她的前前男友。

“噢……”陳夏撓撓頭,“我……我該說什麽?”

邱玉星太驚訝了,想不到當初退學回家種田,被她從心底鄙視的鄉吧佬,居然成為了堂堂四院的醫生,這個轉彎讓她一時轉不過彎來。

一直跟在身邊的莫永方剛剛也聽到了邱玉星和自家陳老濕的“愛恨情仇”,於是準備打擊打擊這個女人,便像個棒哏演員一樣來了一句。

“陳老濕可不僅是醫生,他可是我們醫院的總務科科長,正科級幹部呢。”

這下連旁邊的林建江曹利平,和邱玉星朱宜聞都同時震驚了。

有沒有搞錯?這麽年輕的正科級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