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仁看著那道身影很是熟悉,因為交談過幾次,近距離的見過麵,所以他還是有些肯定的。

阿魯卡抬頭看了眼對方,發現果然是當初自己見過的那人。

自己甚至還知道他的名字,叫馬亞,好像是個千人。

但是阿魯卡很疑惑的是,馬亞明明是漢軍,為什麽出現在了月氏騎兵這裏呢?

如果說是漢軍派來指導訓練的軍官,倒是也能說的過去。

先前阿魯卡沒有注意那些細節,但是現在他注意到了。

馬亞絕對不是以教官的名義過來的,因為他能夠最直接的指揮動這支軍隊。

那些月氏人臉上也沒有絲毫不情願的表情。

這難道是月氏人投靠到大漢的部落?

也不太像啊,月氏人投靠,一般來說高級軍官還是會任命月氏人來做的。

最多就是把他當個傀儡,但是阿魯卡壓根就沒有見到月氏高級軍官。

而那些月氏騎兵的表現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似乎他們對馬亞又尊敬又害怕。

像極了上下級的模樣,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阿魯卡……阿魯卡……”牧仁低聲的喊了聲阿魯卡。

“額……”阿魯卡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犯職業病了。

常年的臥底生涯,讓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思維。

很多情報,都需要從自己看到的事情,或者聽到的事情中去抽絲剝繭的剝離出來。

自己不能追根問底的去找答案,一切隻能依靠自己的分析能力來解決問題。

一個臥底做的好不好,能不能做好,很大一部分是要看他的觀察思考能力的。

所以在見到馬亞之後,他下意識的開始分析馬亞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月氏人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然而他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他若是想知道的話,完全可以直接去問馬亞。

馬亞不管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起碼他們是有過友好交流的,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也無妨。

反正能告訴的,他肯定會告訴自己的,不能告訴的,問了也白問。

“牧仁,等我找個機會去跟他聊一聊,看能不能放咱們走!”阿魯卡認真的思考著。

“好,大家可全靠你了啊……”牧仁滿臉期待的點著頭。

阿魯卡有些無語的翻著白眼,大白天的做啥好夢呢這是?

“牧仁,咱們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戰功,不管死的還是活的,都算的,而咱們兩個是什麽身份?”

“你是部落的長子,隨時都有可能接管部落的,而我又是大單於看好的人,加上我本來就是諸夏人的身份,你覺得他們會打聽不到這些嗎?”

“若是放咱麽兩個走,那就算是放虎歸山了,更不要說放我們一起走了。”

“現在其他人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的好好的擼一擼,看怎麽才能說服他,爭取先把咱們兩個放走再說!”

阿魯卡一臉認真的看著牧仁,耐心的勸說著。

臥底的生涯讓他有些厭倦了,但是匈奴未滅,大業未成。

所有臥底中,自己的身份最高,在這裏混的最好,已經入了大單於的眼了。

就這麽回去的話,也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畢竟其他人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混到自己這種地步的。

況且一旦冒頓單於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那麽接下來所有在匈奴的漢人,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自己回去倒是簡單,直接跟馬亞表明身份,他那邊找人驗證一下就可以了。

但自己走了,其他弟兄要跟著遭殃,這個阿魯卡還是於心不忍的。

他們這些弟兄出門在外,日子本就辛苦,甚至晚上都不敢睡的太死,努力了這麽多年,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沒人想半途而廢。

隻是可憐了自己的妻兒了……

阿魯卡不由得想起了塔娜和自己的混血兒子,現在也不知道她們在哪,日子過的怎麽樣了。

更不知道發妻如何,家中父母又如何了?

對於俘虜,全世界,古往今來,永遠都隻有一種套路。

讓其進行大量的運動,然後消耗他的體力,減少物資供應,讓其隻能保證不餓死就行。

就算是這樣,也算是發了善心的。

有些甚至連食物都不給,有些隻是給一些跟清湯一樣的粥,然後還需要去幹重活。

雖然不人道,但卻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安全,防止出現意外。

這樣做就算之後看管他們的部隊出現了問題,這些早已餓的有氣無力,渾身乏力的俘虜們,就算有什麽想法,也隻能在心裏麵想想。

幾十個看守的官兵就能團滅了他們,一手一個那都是不用出全力的。

阿魯卡他們餓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了,上一次進食,還是早晨出征之前。

經曆了一場戰鬥,又在被俘之後被人趕著快走了十餘裏路,整個人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

看管的月氏騎兵倒是舒坦了,直接從身上取出一張大餅,就是感覺有些幹的樣子。

但這會兒誰還管他幹不幹呢?

塞到嘴中嘎嘣響,然後喝一口水在口中含一會,隨便嚼兩下便咽了下去。

甚至還有人拿著肉幹在啃著,更過份的是,有人的大餅中竟然是帶肉的。

你吃就吃唄!

俺們也沒說不讓你吃不是?

能不能別當著俺們的麵?

能不能吃的統一一點?

能不能別讓俺看見你們吃的啥?

“那個……”阿魯卡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主要也是因為自己餓的差不多了,忽然朝著不遠處的月氏騎兵喊道。

“漢人?投降匈奴的漢人?”一個月氏騎兵滿臉疑惑的看著阿魯卡。

雖然他聽不懂阿魯卡說的什麽,但是漢話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畢竟日常訓練和口令什麽的,都是漢話來執行的。

“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叛變的人了,大漢有什麽不好的,你們倒好,竟然幫著敵人來對付俺們大漢,真是該死,要不是上麵交代了不讓殺俘虜,俺保證第一個弄死你個鱉孫……”月氏騎兵指著阿魯卡大罵道。

因為用的是月氏話,這些匈奴俘虜也僅僅隻能聽懂一部分。

阿魯卡卻是一臉的懵逼,啥意思?

你是月氏人好不好?

咋搞的跟你是漢人一樣似的?

“那個,我……認識……你們馬將軍,我要見他……”

為了見到馬亞,阿魯卡可謂是費了老鼻子勁兒了。

本來就很是饑餓,這麽一通折騰之後,瞬間感覺整個人都要起飛了似的。

而且自己還遭受了大多數人異樣的目光。

月氏人鄙視自己,匈奴人記恨自己。

但是沒辦法啊,牧仁相信自己。

阿魯卡在這方麵的確很有自己的一套思想。

在遭遇了第一次的拒絕之後,阿魯卡便開始跟牧仁商量怎麽樣才能見到馬亞。

在阿魯卡刻意的引導下,牧仁提出了以投誠的方法,這樣肯定能見到馬亞的。

至於後麵怎麽操作?

當然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靠嘴去解決嘍!

大不了就出賣一些低級的情報給他們,或者給一些假情報。

總之,有什麽辦法就用什麽辦法,一切為了自由……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阿魯卡終於引起了帶隊的漢軍軍官的注意,然後在漢軍軍官的唾罵下,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馬亞。

“老馬,這麽長時間沒見,升官了啊?恭喜!恭喜!”阿魯卡見到馬亞之後,隨手一個彩虹屁便送了上去。

“喂!喂!喂!幹嘛呢?搞清楚你的身份好不?你現在是俘虜,請端正你的態度!”看到來人,馬亞也很是無語。

對於他來說,這是個棘手的事情。

先前馬亞隻是個千人,當值的時候在城門那裏見過阿魯卡。

雖然很痛恨他的,但也知道是阿魯卡建立了大漢跟匈奴的邊境貿易活動。

在那之後,他們那些雲中兵營的將士們能夠經常吃到肉了。

而他們付出的,不過是糧食,和一部分鹽,而且賣給他們的價格還極高。

傳言說這筆生意是阿魯卡跟韓信親自談的,最終也是韓信親自拍板定下的這門生意。

曾經的商業合作夥伴,如今卻成了自己的階下囚,這個變化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的呢……

“行了,又沒外人,還瞎正經啥呢?快,給我整點吃的,快被你們折騰死了都,腳都邁不開了……”阿魯卡大大咧咧的說著。

“合著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你是俘虜啊大哥,當你是座上賓呢?”馬亞突然覺得這個貨太不知道好歹了。

說好的送情報的,結果到了就把自己搞的跟自己人似的。

這麽多人看著呢好不啦?

人多嘴雜的,萬一這事傳出去了,有人說俺通敵了咋辦?

“嘶……我說你這人咋這樣呢?算了,不跟你說了,你這有斥候沒有?”阿魯卡也覺得自己在這裏似乎得不到滿足了。

馬亞大概率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所以按照規矩,自己是不能跟他直接進行對接的。

但自己又找不到斥候,所以隻能有限的暴露自己的身份了,但再怎麽有限,也還是暴露了。

所以阿魯卡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你覺得呢?好歹也是幾千人的主力,咋可能沒有斥候呢?”馬亞翻著白眼。

“正經的那種,不是你派出去打探戰場的那種!”阿魯卡小聲道。

馬亞驚異的看著阿魯卡,怎麽越來越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了呢?

阿魯卡既然單獨指出了斥候,還是正經的那種,所指的目標肯定就是斥候本部那邊了。

馬亞這才意識到情況可能比自己想的更複雜一些,他好像猜到阿魯卡的身份了。

但是這事兒不敢說出來,至於是不是,自會有人來驗證。

一邊派人去通知斥候本部那邊的人,一邊讓人拿來了囊和水。

等待的同時,阿魯卡開始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餅很硬,吃到口中以後有些難嚼,味道發鹹,肉就是羊肉,剁碎以後架在餅中。

隨著高溫的烘烤,全部變得硬邦邦的。

這玩意兒沒水的話,根本就吃不了,硬吃的話搞不好到最後就是滿嘴的血泡了。

口感談不上好壞,半張餅下肚,阿魯卡已經不覺得那麽餓了。

還真別說,這玩意兒拿來當行軍口糧的確挺不錯的。

就這普通的一張餅,他吃出了肉,鹽,蔬菜,麵這四種味道。

好吧,他也不知道麵是啥玩意兒,以前沒見過。

不多時,一名約莫二十來歲的男子來到了阿魯卡麵前,渾身上下武裝的很嚴實,跟個戰兵似的。

“天王蓋地虎!”對方直接問道。

“奶喝多了吧?”阿魯卡直接回到。

“你才喝多少?”對方又問道。

“十三四五兩!”阿魯卡繼續回道。

“我喝不下那麽多!”

“不喝就壞了,我能有啥法?”

確認過了,暗號都能對上。

暗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唯一一成不變的就是天王蓋地虎。

沒什麽卵用,就是相當於打個招呼,以至於很多人都習慣見麵就來一句天王蓋地虎。

但是遇見真正斥候的話,後麵聊兩句對不上就知道身份了。

雖然內容沒有固定,但是規則還是有的。

奶喝多了吧,後麵那四個字純粹就是湊數的,真正有用的就一個奶字。

奶對應的是胸,諧音匈,意為匈奴。

南越對應的是林或者樹,西南那邊對應的是山,東南對應的是水,河,江什麽的。

十三四五兩,一斤十六兩,隱藏在匈奴的斥候以十六兩為最高界限,自己去估算自己在匈奴的地位和作用,或者情報的重要性。

數字越大,來跟你接應人的級別也就越高。

若是拒絕,就說明自己等級不夠,需要去找相應等級的人來接應。

但戰場上這麽搞是很浪費時間的,所以又有了另一個規矩,大家都以十為界限,這樣誰來都能跟你接應,很少有直接說出十以上的。

阿魯卡這麽說了,也就意味著他手中有左右戰局,或者是影響很大的事情要說。

不喝就壞了,那是阿魯卡直接告訴對方,這個情報你必須得接,級別不夠也得接,不然要出事的。

這特娘的就媽賣批了。

斥候本部對於這方麵的管理還是很嚴格的。

級別不夠的接觸了高等級的情報,之後是必須要被調離的。

而現在,一旦他接了這個情報,那就意味著接下來他可能要被調回本土了,這場大戰跟他沒什麽關係了已經。

好不容易等到一次立功受獎的機會,結果剛出來就這麽沒了。

但是不接吧,他又不敢。

雖然大家都是斥候,但是人家臥底在匈奴的斥候,等級優先權是高於他們的,甚至他們的長官都不敢不接。

“哎,本想著這次能混個大功勞呢……”

阿魯卡尷尬而不失優雅的笑了笑。

對方話音裏是什麽意思他不懂。

出來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家裏麵都是什麽規矩都給忘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從出來的時候,是沒有這些規矩的。

當然,作為一名優秀的臥底,職業精神還是有的。

“第一件事,匈奴王庭十天前位於烏孫和龜茲邊界交接處以北約七百裏處,冒頓單於和王子攣鞮稽粥都在,其他人倒是分出來了。”

“第二件事,匈奴內部又一次分裂了,上一次分裂是西遷的時候,主要在鬧的人是東胡人和一些老單於的死忠,本來已經奔壓下去了,但是樓蘭那邊來了幾萬漢軍之後,這幫人又鬧騰了起來。”

“第三件事情,匈奴人知道正麵打不過,所以改變了作戰策略,主要以五千人左右的部隊,分散在各處,襲擊帶著戰利品離開的漢軍,他們希望這些戰利品牽製漢軍的精力,兵力分散,集中部隊以人數優勢來取勝。”

“第四件事情,現在匈奴王庭能夠直接調動的部隊不超過十萬,如果其他部落沒有妥協的話,這就是最終的兵力了。”

“第五件事情,剛才為了找到你們,在馬亞那邊有限的暴露了我的身份,雖然是用了一些計策,但那些俘虜和月氏人有沒有疑心我就不知道了。”

“最後一個,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最好能放我和牧仁離開,我現在偶爾的也能跟冒頓單於聊上幾句,如果能夠回去,應該能打聽到更多的重要情報。”

阿魯卡巴拉巴拉的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事情。

別看很多都是什麽沒營養的話,但就是這些情報,對於漢軍來說,都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甚至說是能夠直接影響到未來的戰局,也是沒一點問題的。

匈奴王庭在哪裏?

誰都不知道,因為他不是跟洛陽那樣固定不動的,他每天都在移動,每天都在轉移。

阿魯卡能夠說出來十天前匈奴王庭的位置,那麽接下來,漢軍就能根據這個信息,大致的推算出一個範圍,那麽這個範圍就是接下來漢軍的主要攻擊目標了。

同時派出大量的斥候去偵察,縮小這個範圍,以達到直搗黃龍的戰略目標。

這個時候這件事情已經很好辦了,大致位置確定,王庭那麽多人,總要留下痕跡的,隻要找到痕跡,就能順藤摸瓜。

而第三個則是讓漢軍清楚的知道了匈奴的作戰策略,並且做出有效的應對。

然後還知道了王庭能用的兵力是多少,內部環境是什麽。

這麽多的情報若是給一個糊塗將軍,或許他還搞不明白。

但是給了韓信這種大將,根本就不帶思考的,你這邊說完,他那邊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當然,前麵這些雖然重要,但真正能夠讓阿魯卡提升等級的,是後麵兩個,阿魯卡的身份有限暴露了。

馬亞那邊是肯定有懷疑的,俘虜和月氏騎兵那邊要打個問號,但不管知不知道,疑心肯定是有的。

這才是最棘手的事情。

“我會如實上報的!”斥候這邊麵色凝重地說道。

這事他是真的做不了決定,但身為斥候本部派出來的精銳,在麵對一些突發事件的時候,應急能力也還是有的。

“嗯,那我回去了,對了,給我弄點餅和水,我得給牧仁搞點,把他餓死了後麵我就不好操作了。”

“對了,順便跟上麵說一聲,我在匈奴的妻兒丟了,就在漁陽北邊,我妻子叫塔娜,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們幫著找找,順便安置一下,如果以後沒我的消息的話,就把她們送回我家,我叫阿魯卡!”

拿到了幾張餅和水,阿魯卡心滿意足的回到了俘虜的隊伍中。

一共就四張餅,兩袋水,分了一半給牧仁,得到的是牧仁感激的眼神,至於周圍其他人可憐巴巴的眼神,直接無視就好。

狼吞虎咽的一張餅下肚,牧仁終於覺得自己又是一個人了,就連心情都又舒坦了不少。

“阿魯卡,你怎麽跟他說的?”吃飽喝足的牧仁,開始關心起了正事。

“投其所好唄,我直接告訴他大單於帶著二十萬主力在北邊等著呢,而我們隻是先期出來執行騷擾戰術的,向我們這種規模的,反正我見到的是不下十支的。”阿魯卡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著。

“啊???他信了?”牧仁小心肝都快要跳出來了,這阿魯卡胡咧咧的本事也太強了吧?

“信個鬼,他說要先去驗證一下,所以就先給了四個,等驗證完以後如果是真的,那咱們要啥他們就給啥!”阿魯卡小聲的說著。

“啊???”牧仁徹底的懵逼了。

狗日的阿魯卡竟然玩的這麽大?

要不要這麽作死啊?

給了一個假情報,竟然還敢這麽玩?

“那咋辦?他們驗證以後如果發現是假的,咱們兩個豈不是死的更快?”牧仁有些慌了,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家裏還有位置等著他去繼承呢,他可不想便宜了他那些臭弟弟們。

“那不然呢?還能給他們一個真的情報不成?”阿魯卡嗬嗬一笑,然後繼續說道:“牧仁啊,不是我說你,這個事兒吧,你這辦的真的很不漂亮。”

“你想啊,如果咱們給他的是假情報,他們是不是要花更多的時間去驗證?”

“他們其他地方的軍隊是不是要停下來,準備集結跟咱們的主力作戰?”

“就算到最後他們發現這是假的,但是咱們也成功的拖延了他們幾天的時間不是?”

“有這幾天的時間,那些還在放牧的應該會跑出去不少吧?”

“大單於應該能集結更多的兵力了吧?到時候咱們的勝算是不是更高了?”

“再說了,咱們搞了這麽大一個動作,把他們都給騙到了,你說漢人到時候會不會惱羞成怒?會不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

“隻要他們腦子抽了,對咱們來說,不就是好事一件嗎?”

阿魯卡瘋狂的對牧仁洗著腦。

“那咱倆怎麽辦?會死人的啊……”牧仁。

“咱倆死了又如何?你想啊,這事要是能成,咱倆死了反倒能救幾萬人呢,咱們得有奉獻的精神才行,不就是一副身軀嘛,給他們便是了……”阿魯卡。

“放屁,憑什麽我給他們奉獻?他們咋不給我奉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