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糧草,當親眼看到鞏縣囤積的八十一積糧草之後。

王成便知道,接下來這裏是真的不需要他們再去運輸糧草了。

現在鞏縣加起來也有一百二十多萬石糧草的,先前王不餓自身還攜帶了二十萬石左右。

也就是說,鞏縣的糧草,足夠王不餓大軍吃上三四個月的。

而章邯的糧草,哪怕每日減配,也撐不過半個月。

曆史上民夫不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先例。

但是每一次民夫上了戰場,後遺症都非常的嚴重。

“父親為何心事重重?莫非公子提了什麽讓父親難辦的要求?”王平看著父親王成滿臉心事的樣子,不由皺眉問道。

“哎……”看著王平,王成無奈的歎了口氣。

王平是長子,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

雖然現在自己屁的爵位也沒有,校尉是職位,並不能繼承。

但王成將長子王平帶在身邊也並非沒有用意的。

趁著現在公子手下缺人,盡快將長子王平培養起來,將來混個一官半職不成問題。

若是運氣再好一些,說不定也能混個爵位,到時候自己的爵位不就可以讓次子繼承了嘛。

爵位這東西,誰還會閑自家多呢?

“公子讓吾等伴做疑兵……”王成說道。

“要上戰場?”王平舔了舔嘴唇。

“若是章邯大軍來了,陳鐵山的援軍還沒有到,我們可能要上,若是陳鐵山的援軍來了,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王成點了點頭。

“太好了……”王平興奮的揮舞著拳頭,他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甚至每次出任務,都盼著來幾個不開眼的劫一下道。

輜重兵實在是太苦逼了,因為任務原因,訓練強度肯定沒辦法跟一線部隊相比。

可但凡是沒有任務的時候,他們都在訓練的。

而輜重兵還有一個好處,體力並不比一線部隊弱,甚至有些人還要強於他們。

常年拉車推車,走路趕路的,體力跟不上是斷然不行的。

但是很可惜,王平盼星星盼月亮,苦苦盼了好幾個月,別說劫道了,連個不開眼攔路的都沒有。

現如今終於有機會可以上戰場了,又怎能不高興?

“太……太好了?”王成重重的喘著粗氣,咋突然就想弄死這個逆子呢?有沒有人出來攔一下?

“當然啊,父親您想一想,這可是立國之戰呀,您對公子而言,最多也就算是有點苦勞,功勞什麽的根本算不上,而您這個年紀,再去上戰場就不合適了,我這幾個月一直跟隨部隊訓練,武藝也是突飛猛進,與將士們打成一片,若是能夠在此戰中立下功勞,到時候咱們家有戰功有苦勞,再去找公子訴訴苦,封個侯應當不成問題吧?”

王平一直在找機會混戰功,但現實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輜重隊每次出動都是數千護衛,上千台車,連著民夫每次就沒低於過萬人規模的,哪個不開眼的敢來劫道?

所以,在王平心中,雖然他爹有功,但這份功卻屬於苦功。

通過戰功封侯的人一大把,但還沒聽過有誰靠著運輸物資被封侯的。

按照慣例,王平覺得這要是再不混點戰功,立國之後,他爹最多也就混個十八級大庶長,這還是王不餓看在他爹早年間不遺餘力支持他給的獎勵。

真要是按照功勞來分封的話,王平覺得大概率就是個十五級少上造或者十六級大上造了。

雖然級別也不低,但眼前就擺著這個封侯的機會呢,這要是都抓不住,那以後哪還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哪有你想的那般容易?手下僅有戰兵萬餘,六萬餘民夫,這當個花架子倒是沒問題,一旦上了戰場,便是咱們倒黴的時候,那章邯雖然在公子手中屢屢落敗,但也不是那無頭無腦之輩,切不可被功勞懵逼雙眼!”王成心中一片苦澀,若能封侯,誰又不希望呢?

那章邯不是傻子,花架子一上戰場就會露餡。

到時候章邯就盯著他們這個方向打,別說是功勞了,能不能活命都是個問題。

“父親,辦法是人想的,況且現在可不是您不想上就能不上的,且不說公子已經做出安排,便是公子下令讓我們走,那些民夫們怕是都不會同意的!”王平繼續勸說著,侯爵啊,當個侯爵繼承人他不香嘛?

現在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既然能現在就搞定,為什麽要放在將來以後,鬼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搞定的時候去解決呢?

“嗯?啥意思?”王成有些懵。

“外麵都傳遍了,公子先前不立國,那是因為公子隻有滎陽一地,不足以立國,但此戰若是勝了,公子便可拿下三川、河內、潁川、東郡、南陽郡部分縣城和河東郡部分縣城,屆時公子坐擁七郡之地,治下百姓少說五百萬,如此規模,不立國便是百姓都難以答應。”

“而且據說公子曾經私下詢問陳平和張良,說立國之後,治下百姓三年不征,免去稅賦,追隨征戰的將士,戶六年不征,免去稅賦,如何?”王平有模有樣的說著。

王成滿臉疑惑的看著長子,問道:“你這都從哪聽來的?”

“據說是張不衣傳出來的……”

“張不衣?”王成無語的搖了搖頭,道:“我可是聽說了,那小子因為口無遮攔,沒少挨公子的板子,依我看呀,十有八九是假的。”

“父親難道忘了當初公子給滎陽老人分發糧食,和分田地的事情嗎?據說那兩件消息也是張不衣傳出來的,而且也都實行了。”王平反駁道。

“那些事情能跟這次一樣嗎?”王成瞪了眼長子:“國家初立,到處都是需要用到錢糧勞役的地方,三年六年不征不稅賦,這錢糧從哪來?軍隊吃用從哪來?滎陽敖倉,在帶上鞏縣,現在還剩下五百萬石左右吧?這能吃上六年?遇事多用腦子,別聽風就是雨。”

王平有些鬱悶,更不知道該咋說,隻能撓著頭硬氣道:“父親,您跟我說這些沒用呀,現在民夫們一個個嗷嗷叫的練著呢,再說公子的命令已經下了,您還能抗令不成?”

王成:MMP,老子啥時候說要抗令了?老子是不想讓你上戰場好不?咋就聽不出來話音呢?